“該死,我就該追出去的!”</br> 左辰皓一臉悔恨低罵。</br> “報警吧!”</br> 衛司盛面色凝重開口,拿出手機來準備報警。</br> 霜羽心如明鏡,他很清楚,聯系不上的。</br> 果然,衛司盛滿臉驚恐:“沒有信號!”</br> 不止是他的,左辰皓,霜羽,甚至是已經死掉的屈珉,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br> 先前處于慌亂狀態,沒人注意到這個問題,絕望襲上心頭。</br> “你們記得井斯的死亡時間嗎?”</br> 霜羽驀然問道。</br> “我記得,應該是八點左右!”</br> 衛司盛快速回答。</br> “一個小時……”</br> 霜羽面色凝重開口。</br> 什么意思?</br> “現在的時間是九點零七分,時間往前挪一點的話,屈珉的死亡時間應該就是九點,也就是說,每隔一個小時,兇手就會殺人。</br> 同時,我們也有了一個小時的喘息時間,在這段時間里,大家盡量找到逃生的辦法或者別的吧。”</br> 霜羽嘆了口氣,說道。</br> 三人折返回去。</br> “怎么樣了!”</br> 廖宇激動沖上去詢問。</br> “屈珉死了……”</br> 左辰皓抹了把臉,面色沉痛將消息告知所有人。</br> “艸……”</br> 廖宇臉色大變,猛地踢了一腳門。</br> 他情緒儼然崩潰了,猛地就要沖過去揍霜羽。</br> “你做什么?”</br> 衛司盛一直警惕著,見他沖過來,急忙將霜羽護在身后。</br> “是你們對不對,是你們殺了井斯,因為他鄙視你們是同性戀,屈珉也一定是被你們殺死的,為了滅口,你們要殺死我們所有人……”</br> 廖宇雙眸猩紅揪住他的衣領大吼。m.</br> “我沒有,我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殺人……”</br> 衛司盛臉色慘白意圖解釋。</br> 可對方根本就不聽,一直揪著他的衣領亂噴。</br> 看不過去的左辰皓猛地上前一把將人拽開,一拳頭揮上去。</br> “你他媽瘋夠了嗎,他是不是兇手我們心里比誰都清楚!鬧了有意思?鬧了就能逃過一死?行啊,那大家一起瘋啊,誰不想活下去。”</br> 被揍了一拳的廖宇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br> 女孩們早就忍不住,低聲痛哭。</br> “我們怎么辦……”</br> “兇手似乎每隔一個小時才會再殺一次人,目前我們算是安全的,手機沒有聯絡信號,游輪也無人駕駛……我們去看看有沒有逃生艇,試試能不能離開游輪吧?”</br> 霜羽嘆了口氣,給出建議。</br> 如今所有人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有同心協力,才有可能活下去。</br> 一行人顫顫巍巍往甲板上走去。</br> 事情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br> 就像手機沒有聯絡信號一樣,游輪上根本就沒有設置逃生艇。</br>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等死。</br> 絕望深深籠罩著眾人。</br> “媽的,跟他們拼了,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弄不死一個兇手嗎!”</br> 左辰皓咬牙切齒憤恨道。</br> “可我們連他藏在哪里都不知道!”</br> 衛司盛眉頭緊蹙開口。</br> “找,怎么都得把他找出來!”</br> 左辰皓大喊。</br> “游輪這么大,找得完嗎!”</br> “那怎么辦,等死嗎!”</br> 一行人再次因為意見不和吵了起來。</br> 暴脾氣的左辰皓忍受不了,直接轉身走人,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就像是要去和兇手拼命。</br> 落單=死亡。</br> 霜羽正準備離開,驀然想到什么,他驚恐回頭詢問眾人。</br> “車奕雯呢?!”</br> “她不是去找你們了嗎?!”</br> 賈若驚訝反問。</br> 一行人怔住。</br> 要瘋了……</br> 又失蹤一人!</br> 霜羽絕望的抹了把臉,轉頭對衛司盛說道:“我們趕緊去找左辰皓,千萬不能讓他落單!”</br>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兩人絲毫不敢耽擱,急忙追上去。</br> 可游輪實在是太大了,拐個彎的功夫,他們已經失去了左辰皓的蹤影。</br> “現在怎么辦,小皓不會出事吧?”</br> 衛司盛擔憂不已。</br> “別急,距離一個小時還有些時間,我們分開去找他……”</br> “不行!”</br> 霜羽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br> “我不能離開你……你不能出事……”</br> 衛司盛臉色蒼白不停搖頭,表情甚至能用執拗來形容。</br> 霜羽感到了一絲怪異感,卻并未多想,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左辰皓。</br> “那我們一起行動,別太擔心,這么多人,兇手未必就會挑他下手……”</br> 他安撫的拍拍他的手。</br> “嗯。”</br> 后者要哭不哭抿了抿嘴,兩人都不再說話,一邊大喊左辰皓的名字一邊開始尋找。</br> 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和時間賽跑。</br> 更讓人絕望的是,在尋找左辰皓的路上,他們在藝術畫廊里看到了慘死的車奕雯。</br> 她身體以極為扭曲的姿勢被插在了花瓶里,四肢都被折斷,腦袋被砍了一個蓋子,插著極為鮮艷的花朵!</br> 難道一個小時的時間判斷是錯誤的?!</br> 霜羽直接傻眼了。</br> 還是說,一個小時的時間判斷是正確的,但殺手不止一個?!</br> “盡快離開這里吧……”</br> 衛司盛不安到了極點,輕輕拽了拽他的手,小聲說道。</br> 兩人臉色都有些發白,十指緊扣快速離開。</br> 就在藝術畫廊的對面,是一間非常大的蠟像館。</br> 他們看到一抹人影快速沖了進去。</br> 但因為太黑了,壓根看不清是誰。</br> “左辰皓?”</br>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衛司盛大喊了一聲。</br> 可對方沒有回應。</br> 追,還是不追?!</br> 兩人猶豫了。</br> “去看看吧,時間也快到了,以其被動等死,不如拼死一搏。”</br> 霜羽啞聲道。</br> 兩人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和棒球棍,也朝著蠟像館的方向走去。</br> 這并不是一間普通的蠟像館。</br> 而是以鏡面和水晶簾為主要設計的蠟像館。</br> 水晶簾在鏡面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將漆黑的屋子照的澄亮。</br> 四面八方都是鏡面,而那些蠟像,微妙微翹地矗立在這些鏡子中,你甚至分不清,哪個才是主題!</br> 平日都覺得詭異萬分的場景,這一刻更是驚悚萬分。</br> 鏡中無數的他們,和鏡子里無數的惟妙惟肖的蠟像完全融合,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br> 頭皮發麻,頭暈目眩。</br> 兩人心里都起了退意。</br> 也是在這個時候,玉鐲驀然一燙。</br> “小心!”</br> 衛司盛大喊一聲,猛地將霜羽推開。</br> 而他自己則是驀然被水晶簾勒住了脖頸,整個人被拖拽著飛速往后拽去。</br> “衛司盛!”</br> 霜羽大喊一聲,下意識就要追。</br> “走……”</br> 后者艱難吐出一個字。</br> 身后,帶著鬼臉面具的‘蠟像人’,臉上維持著詭異的笑容,驀地揮舞手里的電鋸直接將衛司盛砍成兩截,鏡子里,所有的畫面都在相互呼應著。</br> 這一幕,成了霜羽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