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來的所有人都會來到這里嗎？”過了一會兒，李涼問道。

“嗯？還有人也掉下來了？”楊林目光一閃，回答道：“所有掉下來的人都會來到這里，除非他死了。如果死了，會化成白雪融入天地……”

楊林目光落在天空落下的白色絮狀物，繼續道：“你死后一個月，你的尸體也會化成白雪，你會走得很安詳，不會出現……”

“……”李涼無語，自動屏蔽了楊林后面的話，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這老頭看來還挺刻薄！嘴還挺毒！

“那只鳥落下來了，那炎九也落下來了，它們……應該死了吧？尸體應該還在吧？那只鳥那么大，應該比我降落得慢吧？要不要出去找找？”

想到就行動，李涼站起身來，朝著大門外走去。

“那只鳥那么大，應該能吃很久吧？也不知道這里能不能保存？”

呼！

神殿大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了，狂風攜帶著雪花席卷而來，一絲血腥氣隱隱傳來。

楊林的雙眸驟然跳動了一下。

“是它們嗎？一個？還是兩個？”李涼的眼神沉凝，但想到身后就有個大高手，頓時安下心來。

一只碩大的鳥頭穿過大門，一眼看到李涼，如仇人見面，雙眼瞬間變得赤紅一片。

唳！

尖嘯一聲，大鳥朝著李涼疾沖而來，頭顱伸長，鳥啄當頭落下，狂風呼嘯，帶起雪花漫天。

嘎！

狂風驟然停止，雪花倒飛，前方一聲意義難明的鳥叫聲戛然而止。

李涼只感覺眼前一花，楊林枯廋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鳥身前，一把扼住大鳥的喉嚨，將其腦袋壓在地上，屁股高高翹起來，奮力掙扎，卻不能撼動楊林分毫。

“好久沒有見過……血食了啊！”

楊林閉眼，頭部靠在大鳥毛茸茸的腦袋上，緩緩蹭著，就好像一只小貓咪渴望被擼。

大鳥無法動彈，已經恢復清明的雙眼里滿是驚恐之色。

來回蹭了幾次，楊林抬頭，雙眸已經被猩紅取代，嘴里重新長出兩排牙齒，他捧起大鳥的頭，深情的……啃了上去。

無聲。

因為楊林的牙齒太過尖利，刺入大鳥的頭骨如利刃切入豆腐，毫不費力。

李涼渾身僵直，滿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那個……一臉和善的老前輩？

不過片刻，楊林就將整只大鳥吞入腹中，骨頭都沒有留下，僅存的些許羽毛很快變色，化為雪花。

楊林轉過身來，意猶未盡的跳了舔嘴唇，看向李涼，輕笑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吃相有些難看，沒有嚇到你吧？”

“沒……沒有！”李涼連連搖頭。

沒有嚇到，只是差點嚇死！

回想起楊林看見自己第一眼那莫名的眼神，李涼突然身體一個激靈。

呼！

大門再次打開了，一道修長的倩影站在門口，一手撐著大門，沒有進來，一個熟悉的悅耳聲音響起。

“前輩，晚輩為您準備的血食，前輩可否滿意？”

是炎九！

李涼目光越過楊林，定睛看去，心念一動。

“之前炎九為了這大鳥要死要活，死也要拉著自己陪葬，可是現在，聽她的語氣，大鳥竟然是她為楊前輩準備的血食，這是怎么回事？”

“血食尚可，但是……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楊林沉喝一聲，左手陡然化為一條頂天立地的蛟龍，朝著炎九一口吞去。

蛟龍所過之處，風云變色，天地塌陷，李涼不敢直視，趕緊別過目光。

首當其沖的炎九臉色驟然變得一片煞白，但她銀牙輕咬，閉上雙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呼！

似有微風拂面，炎九睜開雙眼，突然笑了起來。

“大祭司推算的果然沒錯，前輩……您不能踏出這個門！”

“大祭司是誰？你們又是誰？找本座又有何事？”

楊林一步一步朝著大門走去，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你知道那么多，你猜……我到底能不能走出這道門？”

一步，一步。

在炎九的眼中，楊林身形越來越高大，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反手后伸，拿出一根龍骨，橫臥在身前，無形的壓力頓時煙消云散。

楊林目光灼灼的看著炎九手中的龍骨，眼睛重新變得通紅，鼻吸變得粗重起來。

呼！

神殿內起了一陣躁動的風，正如楊林此時的心情。

顯然，楊林極為看中龍骨，能看到卻不能摸到，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

李涼心底升起不好的感覺，一邊朝著大門沖去，一邊大喊道：“楊前輩，您要的東西，晚輩為您取來！”

楊林沒有回應，也沒有繼續往前走。

李涼從楊林身側擦過，朝著炎九沖了過去。

炎九臉色不變，輕笑一聲，抽身后退。

李涼趕緊跟上，竄出大門。

就在竄出大門的那一刻，炎九身形一動，手持龍骨如槍，化為一道殘影疾沖而來。

李涼不敢硬接龍骨，錯身避開。

唰！

一道白光從身側掠過，趁著大門還沒完全關閉，激射入神殿。

炎九身形一閃，與李涼遙遙相對，手中龍骨已經消失不見。

“你做了什么？”李涼皺眉，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李涼原本以為炎九是要以龍骨要挾楊林，或是要求楊林許下什么承諾，誰知她居然直接將龍骨給了楊林，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我沒有廝殺的必要，等待命運的抉擇吧！”炎九看都沒看李涼一眼，目光死死的盯著大門緊閉的神殿。

李涼也沒糾纏，拉開一段距離后，目光看向神殿。

大門緊閉，他卻能感覺到神殿里似乎有暴風雨正在醞釀，一旦爆發，石破天驚。

嗡！

突然，神殿里面傳來嗡嗡之聲，然后是一道驚天動地的刀氣破開天窗，直上云霄。

轟！

一聲驚天轟鳴響起，整座神殿都抖了一下，大地震顫，雪花飛揚。

整個天空突然一震，無數雪花打著旋兒飛入高空，烏云瞬間密布天空，雷光狂閃，電蛇蜿蜒。

轟隆隆！

漫天烏云突然扭轉了一下，化為一條猙獰無比的雷電巨龍，朝著神殿俯沖下去。

轟咔！

一聲驚天巨響在腦海中炸開，李涼……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隱約有怒吼聲傳來。

“蒼天不可畏！人言不足畏！”

“面由心生！是人是魔，我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