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跟林峰見了個面,表示了請他這兩天給朱家一些壓力,讓朱家無暇分出人手來幫助陳文。我提出這請求的時候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畢竟我前段時間婉拒了林峰合作的要求,現(xiàn)在又跑來找人家?guī)兔Γ嫘挠悬c(diǎn)那啥。
林峰一如既往的好說話,當(dāng)即就表示可以配合我給朱家壓力,一定不會讓朱家有精力插手我跟陳文之間的決斗。
為了保險起見,我傍晚的時候又打電話給簫媚,準(zhǔn)備問問她到時候能調(diào)動幾個堂口多少人手來幫我
簫媚在電話里沒有急著回答,她對我約到君悅酒店吃飯,說是見面再說。
我知道她是估計找機(jī)會跟我相處,我就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去了。
簫媚吃飯是時間是不談公事的,一直到我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了。她說想出去安靜的兜兜風(fēng),然后讓我負(fù)責(zé)開車,她坐在副駕駛位置,讓我開車離開市區(qū)前往北郊。
陳青龍帶著十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紛紛上了四輛黑色奧迪,習(xí)慣的眾星拱月般保護(hù)簫媚。但是簫媚卻扳著一張臉對陳青龍說:“我跟我兒子出去外面兜兜風(fēng),你們跟來做什么你們回去吧,不用跟著保護(hù)我了。”
陳青龍為難的說:“可是夫人”
簫媚狹長的眼睛一瞇:“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陳青龍雖然擔(dān)心簫媚會出事,但是簫媚都這樣說了,他也只能說:“那好吧,夫人你們注意安全,有事跟我們打電話。”
“嗯”
簫媚揮揮手讓我開車,我也覺得簫媚沒有隨從保鏢太危險了,畢竟陳文和二叔公,還有涂家的人都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要她的命呢。但是她既然想跟我單獨(dú)的呆一會兒,我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按照她的吩咐,開著寶馬車不徐不疾的出了市區(qū),來到公路兩邊都是遼闊芒草荒野的北郊區(qū)。
今天是農(nóng)歷十六,天上有月,月圓如盤,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給原本算不上什么美景的北郊披上一層銀輝,荒地里到處飛舞著螢火蟲,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置身在滿是繁星的銀河之中,美如仙境。
我們把車子停在路邊,簫媚從車上下來,望著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她忍不住輕聲感嘆說:“果然跟我想象中的那么漂亮,大約只有在郊外和鄉(xiāng)下,才能看到這么成群飛舞的螢火蟲了。”
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說了句:“淺河村晚上的景色更漂亮,還有螢火蟲也更多,只要你喜歡,有機(jī)會我陪你去看。”
“真的”簫媚聞言忍不住神往,但是很快又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那樣的機(jī)會跟你一起去看螢火蟲”
我雖然感受到了她語氣中的感嘆,但是因?yàn)樵律^朦朧,我沒有能看清楚她眼睛里那抹深深的眷戀和不舍。我以為她是說工作太忙,很難有時間去鄉(xiāng)下那種地方游玩,所以就對她說:“錢是掙不完的,工作也要適當(dāng)休息,你看你自己不就是因?yàn)檎烀χ幚砉镜氖挛铮瑢?dǎo)致腰椎都出現(xiàn)問題了。”
簫媚不置可否,撩了撩耳邊被夜風(fēng)吹得紛飛的秀發(fā),笑著問:“你關(guān)心我”
“算是吧”
我的答案讓簫媚感到很開心,她忍不住對我說:“陳瑜,其實(shí)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不過我這些年心里一直有著一個奢望,就是希望能夠重新遇到你,能聽到你喊我一聲媽媽,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shí)吧,我內(nèi)心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簫媚是我媽媽的事實(shí)。不過我這個人面子有點(diǎn)薄,自尊心也強(qiáng),從小喊養(yǎng)母為媽媽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現(xiàn)在讓我改口喊簫媚媽媽,我實(shí)在不適應(yīng),可能是心理還沒有完全做好準(zhǔn)備。
望著簫媚一臉期盼的表情,我別開面不去看她,有點(diǎn)兒像孩子埋怨母親似的說:“你怎么又提這個”
簫媚見我還是不肯叫她媽媽,也沒有逼迫我,她就轉(zhuǎn)開話題說:“其實(shí)我還有一個奢想,如果我能活到變成個老婆婆,而你又跟張晴晴有了孩子,我們一家人晚上出來看螢火蟲多好。如果小孩子是男的,我希望他長得像你,擁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起來很英俊很有氣質(zhì),最好跟你一樣倔強(qiáng)調(diào)皮,那種不怕跌倒會追著螢火蟲跑的小娃娃,我最喜歡。”
“像我有什么好,我以前特自卑,被人欺負(fù)了也不敢吱聲。”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點(diǎn)覺得平日很有氣勢,心計縝密的女強(qiáng)人簫媚今晚居然變得跟普通母親似的。
簫媚跟我互相聊著天,她還不停的問我小時候的事情,知道我小時候生活條件很惡劣之后,她臉滿是濃濃的自責(zé)和心疼。不知道聊了多久。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異響,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因?yàn)楹嵜慕裢硎菦]有帶任何保鏢的,屠夫也被我派去暗中保護(hù)張晴晴了,這里又是荒郊野外,所以我一直就非常的小心。
簫媚見到我表情有異,就想問我怎么了,我立即豎起手指對她噓了一聲,然后對著路邊長得跟人那么高的無邊荒草努了努嘴,表示不對勁。
我伸手了指停在不遠(yuǎn)處路邊的寶馬車,示意簫媚過去上車準(zhǔn)備離開。我自己故意的大聲說我先去撒個尿,然后朝著剛才發(fā)出異響的草叢走了過去。
草叢里竟然真的有人,那家伙穿著很普通的黑色體恤,手里還拿著一把手槍。
他見到我走來,以為我只是過來撒尿而已,所以他很小心很慢的伸手去打開手槍上的保險栓。可是他正要抬起槍對準(zhǔn)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猛然撲了過去,一腳狠狠蹬得他跌飛出去,手槍也撒到了一邊。
我這一腳是含怒出手的,直接踢得他胸肋骨都斷了幾根,不過這家伙很頑強(qiáng),還掙扎想去撿不遠(yuǎn)處的手槍,被我上去一下踩住他的手,對著他腦袋就是一頓炮拳,瞬間打得他滿臉血污的癱在了地上。
我剛撂倒這個殺手,然后剛松了口氣的時候,耳邊就傳來“嘭嘭”的兩聲槍響,嚇得我連忙蹲下,居然還有兩個殺手。不過另外那兩個家伙選擇的目標(biāo)是簫媚,剛才兩槍也是朝著簫媚開槍的。我心中大急,連忙的撿起地上殺手的那把手槍,然后寶馬車的方向貓著腰走s型路線跑出去,嘴里喊道:“簫阿姨”
簫媚這會兒躲在寶馬車的一側(cè),聽到我的聲音立即回應(yīng)說:“我沒事,你小心,還有兩個殺手。一個在我兩點(diǎn)鐘方向,另外一個在我三點(diǎn)鐘方向。”
她話音剛落,槍聲就又響起了,這次兩個殺手是朝著沖出來的我開槍,子彈射在地面上,濺起泥花。幸好我在煉獄特訓(xùn)的時候?qū)W的東西很全面,如果不是我貓著腰跑s路線的話,可能今晚就擱在這里了。
我一下子竄到寶馬車邊,利用車子的掩護(hù),對著那兩個正持槍走出來的殺手嘭嘭就是兩槍,直接把兩個殺手給擊倒了。
我警惕的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殺手之后,才讓簫媚快點(diǎn)打開車門上車,我自己也顧不得去看那些殺手是死是活,準(zhǔn)備先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說。
簫媚剛剛打開車門準(zhǔn)備上車,忽然耳邊響起了一縷悠揚(yáng)的笛聲,笛聲如哭如訴,又像是女鬼夜哭,哀怨之極。
我眼神一冷,剛想喝一聲誰在故弄玄虛的時候,身邊的簫媚聽到這詭異的笛聲立即就慘叫了一聲,直接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嚇得我連忙彎腰扶起她,又驚又怒的問:“簫阿姨,你怎么了”
“啊”
簫媚雙手捂著心口,滿臉都是痛苦之色,臉上的肌肉的都因?yàn)橥纯嗳颗で谝黄穑@得非常凄厲。
笛聲縹緲不定,似遠(yuǎn)似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笛聲我聽了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簫媚聽到這笛聲確實(shí)被千刀萬剮一般慘叫。我驚怒之下,想找出吹笛人的位置,但是卻怎么也沒法弄清這家伙到底藏在哪里,最后我再也忍不住,抬手舉起手槍就對著周圍的荒草胡亂的扣下扳機(jī),嘭嘭嘭的把剩下的幾顆子彈都打了出去。
可是徒勞無功,笛聲還是捉摸不定的飄來,而簫媚掙扎慘叫得更厲害了。我甚至還驚恐的聽到一種類似于蟋蟀的振翅鳴叫聲隱隱從簫媚的身體里傳出來,似乎有一只兇猛的蟲子受到了笛聲的召喚,變得狂躁不安,要從簫媚雙手捂著的心臟胸口鉆出來似的。
那蟲鳴之聲越來越清晰,簫媚慘叫越來約弱,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簫媚,望著她心臟位置真的似乎有蟲子振翅名叫著要破胸而出,我眼淚就瘋狂的流下來,哭著叫道:“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我不準(zhǔn)你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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