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姐好像不喜歡用腳走路耶,要不這腳就不要了吧?"
乍聽到這話,陳曉妮還沒反應過來,但當她側頭過去,看到男孩的笑臉時,她才開始覺得不對勁,陣陣冷意襲上心頭。
"你...你..."陳曉妮心里發顫的往后挪,背卻撞上了走道的圍墻,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墻剛要松口氣,忽然一個黑影遮住了曬在她身上的太陽光。
她下意識的抬頭...那張膨脹而扭曲的臉,陰霾而殘暴。那把刀更是在陽光下,閃著寒冷的光...
當我拼著命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殘暴的一幕。
陳曉妮已經被四分五裂的肢解了,那顆滾啊滾啊滾到我腳下的腦袋正好面朝天,那雙眼睛還睜得大大的,里面是驚恐的,也是疑惑的,更是不甘的。
那雙眼睛就在我腳下,她似乎就在看著我,似乎就在問我為什么?
而我...無法回答!
那把刀還在滴著血,預示著下一次它要喝的,又是誰的血?
我覺得...害怕!
一道亮光晃過我的眼,我刺痛的瞇起,身子略顯狼狽的一閃,躲過了劈來的大刀,但與此同時我也被逼到了雜物間。
膨脹怪物一步一步的朝我逼近,將我跟前所有的光芒一一吞噬,眼看著那把高舉的大刀,我躲得過嗎?眼角還能瞄到陳曉妮讓人不敢目睹的尸骸,那幾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不停的充斥在我的鼻尖,我就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身后是之前開啟的窗戶,如果我躲進去的話,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另一條絕路?
眼看著逼近的大刀,我毅然絕然的爬了上去,在大刀朝我飛來時躍入了雜物間。
眼前瞬間的黑了下來,我像是一下子鉆進了哪個黑布袋里般,還真有點不適應。這個雜物間不會是自成一個世界吧?
最近遇到太多超出常理的事情,已經一再跟我證明這個世界是有鬼的事實,導致我現在都怕黑了,特別是這種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躊躇了好久才敢往前踏出一步,再第二步...
...
余廣文慢慢的摸回了三年級那棟樓的二樓,先是縮在扶手欄下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看。
那里安靜得很,也沒看見什么人影,不再這了嗎?隨即在把目光轉到地下,看到一截斷手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就滑下了樓梯。
他緊縮在那,不敢再往前看。
突然,他覺得身旁有股陰陰冷冷的寒氣,心慌的轉過頭去,是一張怯生生的男孩的臉。他剛想松一口氣,卻猛然想起,之前他跟陳曉妮在爬窗的時候,原本站在他們身后的就是他,為何后來卻變成了膨脹怪物?
瞬間發力,余廣文連稍微猶豫點想清楚都不敢,立馬撲上僅剩的幾個階梯,然后又趕緊一滾,盡可能的讓自己遠離那個看著膽怯其實可怕的男孩!
...
而在雜物間里的我,同樣難以避免的發出尖銳的叫聲,將不小心抓在手里的殘肢斷骸扔了出去,邊昏頭昏腦的往窗戶的方向跑,再一股腦的爬上了窗。
雜物間跟外面確實像兩個世界,我的頭剛探出去,首先是刺眼的眼光,剛從黑暗中出來自然會很不適應。但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余廣文的頭被一刀砍了下來。
鮮血噴濺到我的臉上,帶著濃厚的腥味跟冰涼的觸覺,那一刻我的腦袋真的是一片空白的,我甚至在想——發生什么事了?
出任務那天的路上,他見我拘謹,便寬慰我,還告訴我不少他之前的一些經驗。可能年歲比較大的原因,他對我們都比較寬厚,也多方面照顧。那天我一個人來學校遇險,他跟嚴東輝來救我...
我再次縮回雜物間,蹲在地上恨恨地錘著地。不管這里面是黑暗是光明,是不是橫尸遍野,都已無法讓我覺得恐懼或難以忍受了。
如果說對陳曉妮沒什么好感,她的死讓我覺得恐懼的話,余廣文的死,則讓我憤怒。我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救不了他,救不了自己的伙伴。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巫家有條家規是明哲保身。但這些都不代表我是個冷血的人,正常人目睹著伙伴一個個的死掉,還被屠截會是什么感受?我從沒如此的挫敗過,這么想得到力量。
不想拯救所謂的世界,更不會爛好心,我只想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鑰匙呢,鑰匙到底在哪?
我想到這次的任務,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僅剩的伙伴嚴東輝死。所以這次的任務,必須贏...必須贏!
我開始扒著滿屋的殘尸斷骸,瘋狂得近乎神經病人。我想誰經歷過這些天加上之前的那一幕,精神都沒辦法正常。也或許巫家的人天生有股偏執吧,當偏執發作時,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顧。
甚至于,巫家的人必須比誰都堅強,這是從小的教育。可以害怕,可以膽怯,卻不能倒下。
沒有,為什么沒有,鑰匙到底在哪里?
如果有光,你們會發現此時我的雙目已經泛紅,勢必翻遍所有的尸骸。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竟然響起來了。也是這鈴聲,讓我稍稍的醒了過來,才沒讓我就此陷入一個魔障里面,也變成眾多精神病人中的一個。
一看手機顯示的名字,竟然是嚴東輝,我趕忙接了起來,還沒開口嚴東輝的聲音就先傳了過來:"喂,小北,你現在在雜物間那邊嗎,鑰匙找到沒有,我剛甩開那個保安,現在趕過去。"
"不要!"我略帶著恐慌的拒絕,"東輝,你現在不能過來。那個...那個怪物可能就在這邊,你過來會有危險的。"
"我過去會有危險,那你怎么辦?"嚴東輝馬上就想到了這層。
我頓了頓:"我會想辦法。"我真不想大量的要自己承擔下來,但我想,最起碼我還是個男人。胯下有那根,該頂就得頂。
雖然這樣說,稍微銀蕩了點,但大抵是那意思了。
"小北,"嚴東輝聲音帶著苦澀無奈,"剛才為了躲避那個保安,我嘗試過先離開校園,可我發現...我出不去了!"
"出不去?什么意思?"我緊張的問道。
"我想昨天讓我們逃了,所以這次他也做了什么措施,好像有無形的屏障擋在校門口。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出不去了,他不讓我們逃走吧。小北,我們現在等于被他困在了校園里,等著他將我們一一斬殺了吧!"
我幾乎連蹲都蹲不穩,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就算我能夠逃出去,你拿不到鑰匙,或不能及時趕回去,我也是要死的。而且..."而且,就此退縮回去的話,那鬼契約可是會...懲罰的。
"而且什么?"
"那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我們能有幸活下去,不用我說你也能知道。現在你先告訴我你的處境吧,我們好好合計合計要怎么做。"嚴東輝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協的人,馬上就振奮起精神來與我商量。
大概他還不知道其余兩人已經死了,所以還能比較淡定吧。
而我前后打擊太大,現在反倒是冷靜了許多,疲憊的道:"我現在就在雜物間里,這里面...唉,暫時好像沒什么事,雖然...環境很不好,但目前還沒遇到什么事,那個怪物好像不能進來這里面。"我邊說邊往旁一坐,尸體翻都翻了,還怕會坐到嗎。
但這一坐,屁股卻被什么尖銳的給磕了一下,我隨手一摸先是摸到一只手掌,隨即是...我眼睛大睜!
這,這竟然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