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袁叔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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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頻看了一眼易木皊，眼神些許帶著半點回憶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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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家里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書香世家。爸爸是軍人，媽媽在研究所里上班，對我的要求十分嚴苛，我每天除了上學讀書，就是接受我爸的嚴酷訓練。當其他孩子都在外面玩耍嬉戲的時候，我還在家里的院子中練習匍匐前進，現在想想當年的日子，都覺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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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道袁叔出息成這種樣子，你爸爸很有功勞哦”易木皊不禁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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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頻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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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這種事情習慣了就好，只是我爸爸對于我生活上的事情也很干涉，當時的背景你們也都知道，他從不允許我與外面的人多接觸，就連同學也不可以。所以，那么多年，從來沒有同學去過我家，我也從來沒有和別人有過很深的交情。那個時候的我，就像少爺似地，每天都很嚴肅，擺著臉，好像是都欠我錢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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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形容的太貼切了而且脾氣很壞，經常罵人。”易木皊憤憤不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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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少爺遇上了你啊”袁頻突然感嘆道“當時的我，也遇上了一個和你一樣的人，她就是小霞。小霞家里和有錢，父母都在上海那樣的大都市做生意。我還記得，單單是每天來接的就有好幾個人，司機，管家還有保鏢，那個時候的保鏢就和電視上演的一樣，黑色的風衣，還系著白色的圍巾。可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做生意的都會被人看不起，特別是像她那樣的大小姐，更是經常被人欺負。上課的時候，同學們經常扯她的辮子，還拿走她的小書包和板凳。可是小霞從來不會為了這些事情和大家翻臉，就是被戲弄的很慘，她也只是笑笑，就算整堂課站著上，也不會何老師抱怨。我很奇怪，她家那么有錢，又有保鏢，為什么不狠狠教訓那些人呢？后來，我才明白，她其實很喜歡和我們一起上學，她不喜歡家里那空空的屋子，即使被人欺負，也覺得開心。”袁頻回憶到這，突然紅了眼眶，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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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我心里，其實一直也不喜歡她，甚至有些看不起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優越感讓我覺得她那樣的人甚至不配和我在一間教室上課。可是，她的善良和堅韌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我的想法，高中畢業的前一年，我和她做了同桌，我的父親還特地去學校找過老師，堅決反對讓我和她坐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勸服了我的父親，還保證不會和她說一句話。我的父親是信任我的，連我自己都信任自己，只是，還是失敗了。無論我再如何冷淡對她，她每天早上都會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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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定是她先看上你的”易木皊肯定的說道“袁叔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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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知道呢”袁叔搖搖頭“她很安靜，也不怎么說話，每天早早的到學校，將自己的東西收拾的干干凈凈，然后全部挪到桌子的外角。因為她知道，我不喜歡碰她的東西，后來，我還發現一件事情，每天上課，她都會在桌子里準備幾顆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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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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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的座位在窗口，經常會有些鳥兒飛到旁邊的樹上，吵得我沒有辦法安靜聽課。我曾經和身后的男生抱怨過。她偷偷記住了，每次有鳥兒落腳的時候，她就會用石子趕走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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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對你很好”易木皊感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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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少爺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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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叔，不要提這么掃興的人好不好”易木皊歪歪嘴“后來呢？你們兩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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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原來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和她說話，即使心里有那種奇怪的情愫，也會將她壓在心底。直到有一天，她又被人欺負了，原因就是她上課的時候打鳥，那些同學說她很殘忍，要拔光她的頭發來為那些鳥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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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出手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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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袁頻點點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都沒想，就沖上去救了她，打走了那些同學。那是她第一次哭，她趴在我的懷里，拼命的哭，她說她好害怕，因為，我最喜歡長頭發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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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易木皊喑啞，一時間敬佩起這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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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戀愛了在那種誰都反對，都不會祝福的情況下相愛了。她在學校依舊不和我說話，深怕別人會知道我們的關系。每個星期，當我爸爸去開會時，我們都有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她會帶上一大堆買不到的好書給我看，自己就坐在我身邊，安靜的畫畫，或者輕輕地靠在我身邊，她說不可以打擾我，她希望我能成為最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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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相愛，為什么不在一起呢？難道你就不能奮起反抗，追求自己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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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人反對”袁頻搖搖頭“我的父母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我上大學，姑姑從國外回來，要接我去念書。我不同意，我不想離開她，等大學畢業，我就可以娶她，就可以自食其力。只可惜，她放棄了，她的父母需要將生意擴大，便為他安排了一門親事，那個男人和她從小長到大，一直十分喜歡她，對她很好。小霞知道，出國留學一直是我的夢想，她不要我放棄這么好的機會，便立刻同意了父母的要求，嫁給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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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為了你，放棄了所有的東西，包括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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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也一樣”袁頻痛苦地說道“后來的很多年，我一直睡不好覺，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如同精靈似地坐在我的身邊，微微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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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后來呢？你們又是因為什么原因重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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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出國的前一天，小霞來找過我”袁頻說到這，臉突然紅了“她哭著灌醉了我，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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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道高秦濬也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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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知道”袁頻糾結的說道“我回國的時候才知道，小霞在我出國后的半個月內結了婚，便有了孩子，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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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叔，你可真夠….”易木皊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居然也詞窮了“袁叔，小霞阿姨的丈夫對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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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頻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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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好他很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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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叔，不是我這個做晚輩的說什么，你們再相愛，也要對家庭負責任啊她的老公又不是不疼她，為什么還要做出對不起婚姻的事情呢？你們這么做，實在對不起很多人，怪不得高秦濬那么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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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袁頻急的直搖頭“我和小霞真的不想背叛我們的另一半，可是，你明白這種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感覺嗎？只有一次，我保證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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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好了”李赟趕忙說道“我們就不要再圍繞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了袁叔，你重點說說關于她被殺的事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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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和我的妻子是包辦婚姻，沒有什么感情，她在大學里做老師，和一個男同事日久生情，我們的都是出國留學回來的，思想很來明，她便主動向我提出離婚。我終于可以不用再有任何負擔的愛著小霞，我不會再對不起我的妻子，不會再對不起我的家庭。之后，我便主動約小霞出來見面，好告訴她，不要再對我的妻子感到歉疚。那一天是星期五，我約她下午2點鐘在我的老屋子見面，我記得我是一點五十到，到的時候，房門虛掩著，我站在門口輕輕喊了幾聲，卻沒人應門。我的第一反應是來了小偷，可一進門，我卻發現小霞母子兩個倒在血泊當中。我想救他們，可是，他們兩個的身子都已經冰了，再也醒不過來。我抱著小霞的尸體哭了很久，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才反應過來要去報警，當我匆匆跑到外面去報警回來的時候，發現小霞的老公，也就是高晉跑進了那間屋子。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警察突然趕到了，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們便帶走了高晉。高晉根本就不是兇手，我也曾經去過警局想解釋其中的原委，可是他們非要說已經定案，高晉已經認罪，讓我不要多費唇舌。我還試著聯系高晉，要幫他找辯護律師，只是，他根本就不肯見我，似乎沒有任何的求生意識，我想，他一定是想和小霞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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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晉知道你和小霞阿姨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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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應該不知道”袁頻猶豫地說道“但是，他是認識我的，他和我們牧氏集團有生意上的往來。平時偶爾也會在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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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霞阿姨帶孩子去看你，那孩子知道你是他親生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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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知道孩子只有十歲，但可能是父子天性，他和我比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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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叔，你當高晉是傻蛋啊？很有可能他知道你和小霞阿姨的關系”易木皊言之鑿鑿的說道“而且，就算你當時親眼看見高晉去屋子，也不能完全否認是他殺的人。最后，雖然我百分之百相信袁叔，可是你也會被納入嫌疑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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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袁頻點點頭“我也希望早日了解這段恩怨，好慰藉小霞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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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赟哥，你說這件案子的資料還能不能查到？”易木皊轉身對李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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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情過去這么久，我并不確定，可以試著去找找看局長，他習慣將發生的大案都記載下來。”李赟耐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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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間房子發生命案之后，就一直空置著，這么多年也沒人進去過，我想，或許會有些什么線索。”袁頻懇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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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叔，咱么是警察，可不是什么神人，這么多年過去，就算有線索也都被浮灰蓋住了，您就別逗了，大不了，我和赟哥試著幫你努力找找，否則，我也只能嫁給陸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