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喬松開了手,隨后拿了一杯茶水,遞給了顧清風,低聲道,“您先喝一口水……”</br> 顧清風接過了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后放在了茶幾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不在繼續剛才的話題。</br> 而是輕聲的問,“你手指的秘密都有誰知道?”</br> 顧喬喬一愣,蹙眉看著顧清風,難道,他也有?</br> 不對,他沒有,如果有,就不會有今天了。</br> 顧喬喬半晌才說,“怎么,這個還有什么說法嗎?”</br> 顧清風沒有再去責怪顧喬喬的隱瞞,今天是來認曾孫女的,不是來結仇的。</br>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爺爺從來沒和你說過顧家先祖的事情吧?”</br> 顧家先祖?</br> 顧喬喬搖搖頭,“沒有。”</br> “五百年前,顧家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他的手指極其的靈巧,天生自帶靈氣,用那雙手雕刻出的東西,一樣就可以換一座城池……后來,他云游四方去了,在走之前,留下了玄龍盒,還有紅靈玉髓,然后就再也沒有出現,一直到五百年后,依然沒有顧家的后人可以打開……”</br> 說道這里,顧清風看著顧喬喬,“玄龍盒在你手里吧,你要紅靈玉髓是為了玄龍盒嗎?”</br> 顧喬喬咬著嘴唇,默不作聲。</br> 顧清風嘆息一聲,聲音里帶著無限的惆悵,“坤兒一直研究玄龍盒的秘密,可是卻始終打不開……”</br> 顧喬喬想起了那本書,還是緩緩的開口說出了實情,“爺爺在世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我們這個玄龍盒的存在,他將盒子放在了書桌的機關盒里,我春節過后回家才發現的……”</br> 顧清風看到顧喬喬的態度軟化了不少,他也跟著松了一口氣。</br> 他還能活幾天呢?</br> 死之前,是一定要將一切都安排好的。</br> “玄龍盒是你的,你隨意處理,能打開最好,讓太爺爺在臨死之前,知道一下五百年前的秘密,也好有臉面去見顧家的列祖列宗了……”</br> 顧喬喬此時沒了剛才的斗志,想說的話也說了,此時有點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br> 她看著滿臉慈愛,對自己一忍再忍的老人家,心里說不酸澀是假的。</br> 難道,就這樣的回歸顧家嗎?</br> 以后,和寧宛如對上的時候,會不會有阻礙呢?</br> “喬喬,暫時先這樣吧,我們三天后去你說的邊城,玉石懷表是我給你太奶奶的生日禮物,是我親手做的,有機關,不懂的人根本就打不開。”</br> “可是您的身體能行嗎?”</br> 顧喬喬還是擔心的問道。</br> 原計劃是一個星期后的。</br> 顧清風到底是老江湖了,也活了這么大歲數,很多事情,情緒也平復的很快。</br> 他看著顧喬喬,沉聲道,“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去邊城,況且,還有喬喬你呢,有你在,太爺爺還能多活幾天,對吧?”</br> 顧喬喬真心覺得這老頭臉皮太厚。</br> 她還沒認他呢。</br> “老當家的……”</br> “嗯?”顧清風雖然情緒恢復正常了,可是還是不希望聽到顧喬喬叫他老當家的,他眉間帶著不悅,糾正道,“你該叫我太爺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