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
    明朝的通政司在開國之初權力極大,可經過無數次改革之后,通政使司的權力受到了極大限制。
    通政司也從開國時的一個類似于內閣一般的結構變成了養老院。平日里只負責出納帝命,通達下情,勘合關防公文,奏報四方臣民實封建言、陳情申訴及軍情、災異等事。
    看起來事情好象很多,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下情上達,上令下發的秘書機構。問題是,皇帝的秘書機構自有翰林院和司禮監,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通政司。
    到現在,這地方已經變成一個大型傳達室,養了一群失勢的官員,準一個養老院。
    京城之中,如這樣的養老院還有幾家。比如欽天監,里面官員們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不過,人家還是時不時會弄些天象、天人感應這種東西去皇帝那里顯示存在,比你一個負責收發的通政司要好上許多。
    進了通政司,基本上可以宣布你在政治上的死刑。
    幾個書辦笑得暢快,說句實在話,他們對吳大人的非暴力不合作態度,起初也不過是想給吳世奇和蘇木一個下馬威。上次劉孔和貪墨大案,鹽司被抓了幾十人,這其中就有不少他們的故舊、熟人。
    可以說,蘇木和吳大人算是他們結了些仇。
    但不想,蘇木的行政能力實在太強悍,一個人竟將整個轉運使官署維持下去。
    不得不承認,衙門中現在又不少人對蘇木是相當佩服的。
    如此這種情形再持續下去,只怕人心都要跑到吳世奇和梅富貴他們那邊去了。
    好在吳大人這次總算是被調走了,這也叫大家同時松了一口大氣。
    所以,等到顧潤提議去尋梅富貴,將這個消息告之的時候,大家都興沖沖地跟了上來,惟恐錯過了這個打臉的機會。
    蘇木看得不住搖頭:這群人枉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尤其是顧三公子,心胸也太狹窄了些??!也就這點格局,難怪這幾人也只能在鹽司做書辦混日子,而顧潤卻要被送進京城做駙馬?
    駙馬是那么好做的,只要一被送去,整個人生就都毀了。
    蘇木淡淡一笑,反問顧潤:“你同情我?”
    顧潤笑而不語,沒上譏諷之色更濃。
    這個時候,街那邊傳來陣陣喧囂的鑼鼓聲,抬頭看過去,一隊披紅掛彩的隊伍正在游行,然后就有一群孩子在喊:“咱們滄州出駙馬爺了,出駙馬爺了!”
    隊伍前面是兩個騎在馬上的侍者,手中提著花籃,將一塊塊糖果朝下面扔去。
    孩子們歡喜一聲,紛紛上前爭搶。
    蘇木突然笑起來,如果沒想錯,這大概是朝廷派來提親的隊伍?;始壹薰?,何等的隆重喜事,自然要在滄州城里游上幾圈,與民同樂。
    這顧潤大概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笑什么?”屋中的幾個書生對外面的熱鬧根本就不感興趣,顧潤倒是被蘇木的笑容激怒了。
    蘇木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康身后站著的兩個強壯得像哥斯拉的女漢子看一眼,然后同情地看著顧潤:“我同情你?!?br/>
    “什么?”顧潤問。
    “我同情你!”蘇木的聲音大起來,長嘆一聲:“顧公子你最大的問題是心胸不寬,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你實在太胡鬧了,除了會吃喝玩樂,對于整個家族來說卻是毫無用處,弄不好,還能給大家帶來不測之危。就因為如此,在家族利益面前,三公子你是注定要被犧牲的。”
    “你什么人,敢這么教訓我,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顧潤氣得面色鐵青:“說些不著調的瘋話,是不是天氣轉涼,風寒入體,燒昏了頭?吳大人馬上就要離開滄州,眼見著你就要衣食無著,又有什么資格同情本公子?”
    話雖這么說,顧三公子卻突然想起梅富貴在鹽票上大發橫財,就算從現在開始什么也不干,也夠他吃上八輩子。衣食無著四字,怎么也同他挨不上邊。
    蘇木目光中的憐憫之色更濃,“前幾日我聽吳大人說過一事,覺得非常有趣,事關你們顧家,也算是顧家的一場大機緣吧,若是做成了,當保子孫三代富貴?!?br/>
    蘇木這話引起了顧潤等人的好奇心,忍不住問:“什么大機緣?!?br/>
    蘇木:“據說,當今慈圣太后是興濟人,張家祖上和顧三公子的祖父乃是同窗?!?br/>
    就有一個書生問顧潤:“一雨,此事情可真?”
    顧潤倒是有些得意:“聽家父說過,事關皇室,不好對外講的。”
    “哎喲,想不到顧家和張太后家還有這種淵源?!睅讉€書生都抽了一口氣。
    顧潤更是得意洋洋起來。
    但蘇木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形容凝結了:“當今天天子有一御妹叫太康殿下,年約十五,待字閨中。我朝皇家選駙馬,大多選擇那中中等人家的書香門第,卻并不會同勛貴世界聯姻。再加上張太后和顧家的淵源,所以……”
    蘇木故意拖長了聲音。
    幾個書生忍不住驚問:“所以什么?”
    蘇木:“所以,張太后就有意在顧家選一個未婚的少爺做皇家駙馬?!?br/>
    說著話,目光就落到顧潤的身上。
    顧潤的臉白了起來,大喝一聲:“你放屁!”
    蘇木:“顧家有三位公子,老大和老二已經成親,算起來,就只有三公子了。想來,那隊人馬定然是朝廷派來賜婚的人馬了?!彼f一句,顧潤就罵一聲“放屁!”
    到最后,已經聲嘶力竭了。
    一個書辦見顧人急火攻心,就勸道:“一雨兄,這個姓梅的胡言亂語,這是故意在氣你呢!”
    “對對對,肯定是?!鳖櫇櫭嫔偹慊謴土苏#骸懊犯毁F,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本公子險些被你給騙了?!?br/>
    蘇木指著那對游行隊伍,道:“他們馬上就過來了,到時候,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著話,隊伍總算到了門口,一剎那,喧嘩聲入潮水一樣涌來。
    一個書生走到門口,大聲問:“敢問公差大哥,朝廷選了哪家的公子去做駙馬?”
    為首那個官差笑著回答:“還能是誰,太后聽說顧家三公子顧潤才學出眾,品德高潔,就恩準了這門親事。咱們這次過來是替太后她老人家傳旨賜婚的。只等開了年國喪期一過,就請三公子進京完婚。”
    “??!”屋中眾人都同時大叫了一聲。
    顧三公子更是如同被一把大錘重重地砸了一下,軟軟地癱坐到椅子上,大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