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
    眼見著精舍中就要拉成一團,外面又有太監(jiān)高喊:“慈圣皇太后駕到!”
    屋中這才安靜下來。
    片刻,就看到一臉威儀的張?zhí)笞吡诉M來。
    眾人急忙道:“見過慈圣皇太后!”
    正德:“太后你怎么來了?”
    張?zhí)笊砩洗┲缀ご箅?,屋中熱,解開了,張永急忙接了過去。
    張?zhí)髲街弊叩缴献?,很隨意地坐下:“哀家聽說謝閣老漏夜進宮面圣,以為又有什么緊急軍國大事,就趕了過來。謝遷,你說說,究竟是什么事情?”
    一邊說話,她一邊用眼角看了一下正德皇帝,心中卻是暗自一嘆息:皇兒啊,你現(xiàn)在知道為君的不易,知道百官的厲害了吧?
    想不到一個閣臣就把你嚇成這樣,果然是個小孩子?。?br/>
    這做皇帝,就是要將江山社稷這副千鈞重擔壓在你一個人的肩膀上,這才是開始,你卻承受不住,將來又該如何是好?
    張?zhí)笞詮拇购熉犝?,實行的都是弘治皇帝時的規(guī)矩和政策,對于士大夫異常優(yōu)厚,博取了文官集團們的極大好感。也因為如此,朝局才能夠平穩(wěn)地過渡到現(xiàn)在。
    經(jīng)過一年時間,張?zhí)笳故玖怂呙鞯恼问滞?,有了一定的威望,再不是真實歷史上那個普通的皇后。
    這大概也算是蘇木這只偶然穿越到明朝的蝴蝶,所產(chǎn)生的蝴蝶效應吧。如果沒有蘇木,淮王也不會發(fā)動政變,而弘治皇帝也不會憂憤交加提前兩年去世。不如此,張?zhí)笠膊豢赡艽购熉犝?,鍛煉出政治才干?br/>
    謝遷性子急,卻不會在張?zhí)竺媲霸齑巍?br/>
    就一施禮,上得前來,先從邸報一事說起。
    稟告說,通政司只知道投君所好,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知廉恥,小人行經(jīng)。請?zhí)笾巫锵喔扇说?,比如吳世奇必須立即開革掉。
    這事早就在張?zhí)蟮念A料之中,實際上,在以前,正德皇帝并不知道,張?zhí)笏较潞吞K木也琢磨過邸報一旦發(fā)行之后的后果,已經(jīng)應對方法。
    謝遷今日此舉,早在蘇木和張?zhí)蟮念A料之中。
    張?zhí)舐犕?,和氣地問謝遷:“哀家想問一下,不過是一份邸報而已,怎么當?shù)闷痖w老大動肝火?”
    “邸報刊載的乃是朝廷的風向,若是一味阿諛頌圣。長此以往,正人君子之言豈不被阻塞了?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為人君者不能只聽好話。只知道說話媚上者,能是好人嗎?”謝遷口才了得,一說開了,就滔滔不訣。直接將事情扯到唐太宗和魏征的典故上面,竟一口氣說了一壺茶的工夫。
    正德等人都被這無敵唐僧**給說得目瞪口呆,一臉的痛苦狀。
    但張?zhí)髤s至始至終保持著恬淡的笑容,說句實在話,看了這一期的邸報,她非常滿意。
    特別是在邸報上看人家將自己說成女中堯舜,更是讓她在精神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弘治皇帝在世的時候,她也不過是一個中國古典的傳統(tǒng)女人---相夫教子才是她的最高理想---可時世逼得她倉促執(zhí)掌了一個龐大帝國達一年之久。
    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變成一個政治人物了。
    思維方式也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想到自己區(qū)區(qū)一個弱女子,竟然有如此成就,將來還要彪炳史冊,張?zhí)蠹拥镁鸵粝聹I了。
    倒不是她戀棧不去,實際上,她已經(jīng)想好了,等到正德大婚,就將手頭所有權(quán)力還給皇帝。畢竟,她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和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好爭的。
    只是在內(nèi)心中有個聲音在喊:先帝啊,哀家總算沒有辜負你的期許,將這個江山平安地交到兒子手頭。
    這個時候,她內(nèi)心中突然對蘇木了極大的好感,心中又驚又佩:還是先帝慧眼識人,要將蘇木這樣一個人物留給皇帝。此人理財上是一把好手,若不是他,皇帝大婚,公子下嫁的錢都沒處著落,搞不好又是咱們皇家的一場笑話;馬上就是皇帝親政的大日子,文官們一副以天下為己人的模樣,搞不好又要發(fā)出雜音。蘇木在府邸報上來了這么一手,整個世界都清凈下來,皇帝親政自然是波瀾不驚地平穩(wěn)過渡了。此人既忠且冷,正乃國之柱石??蓢@哀家當初還遷怒于他,在識人上面,我不如先帝太多了!
    且,今天這一幕都在蘇木的計算當中,也預先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就拿蘇木的辦法來試一試吧。
    耐心地等謝遷說完,張?zhí)笪⑽⒁恍Γ骸爸x卿,你的意思哀家明白,兼聽則明嘛,無論好話還是壞話,對不對?”
    “對?!敝x遷連連點頭,剛才說了這么多,張?zhí)髴B(tài)度也和藹。不覺中,他胸中的火氣平息了許多。
    張?zhí)螅骸凹媛?,兼聽,哀家是這么理解。壞話固然要聽,要引以為鑒,但朝中還是應該有人說好話的。如全是諫言,還算什么兼聽。文官士大夫不是常說一句話‘要讓人說話’,謝閣老,通政司要說話,你總不可能不讓人家說,甚至動用內(nèi)閣的權(quán)力,如此,豈不有阻塞言路的嫌疑,有違君子之道,叫天下人又如何心服?”
    “這……”謝遷沒想到張?zhí)竽梦墓賯兊脑拋矸磽糇约?,頓時目瞪口呆。不對,兼聽則明不是這么說的,太后這句話邏輯上有問題。
    謝遷此人話多,這人話一多,說話就有許多漏洞,容易被人抓住。今天如果換成劉健在這里,也不會被太后這一句話說得愣了神。
    不等謝遷說話,張?zhí)笥中Σ[瞇地說:“其實,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拔高到阻塞言路上也是毫無必要。進諫一事本是御使臺的事情,本不是通政司的責任,還輪不到通政司。朝中若有不同意見,可以同通政司議論是不是?朝廷需要有不同的聲音,如此才算是廣開言路?!?br/>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謝遷也沒有脾氣:“慈圣太后說得是?!?br/>
    “至于謝卿家彈劾司禮監(jiān),在道理上也站不住腳。司禮監(jiān)就其職司來說,不過是分檢大臣的折子,記錄、查閱,批紅大權(quán)一直在天子手上,至少制度上如此,談不上亂政。”
    謝遷總覺得太后的話邏輯不通,可想了想,卻無法辯駁。他卻不知道,這一席話卻是出自蘇木手筆,一旦讓他知道自己被掛名弟子給擺了一道,也不知道謝閣老也氣成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