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
    計劃總比不上變化，第二日按照蘇木的預想，正德皇帝一大早就會親率大軍出營與小王子決戰(zhàn)。
    到時候，他自可從容帶著梅娘等人離開大營直接去懷安衛(wèi)。
    但第二日一大早，卻是漫天大霧。
    立即開春有一段日子了，地氣回緩，地上的積雪也都融化。蒸發(fā)量大的結(jié)果是，空氣變得潮濕，霧天自然出現(xiàn)。
    這樣的天氣自然不適合大軍團作戰(zhàn)，古代戰(zhàn)爭的通訊手段落后，主帥的指揮完全依靠旗號和金鼓。
    雙方十多萬人聚集在一片方圓不過幾十里的抵御，遇到這樣的大霧，大家悶著頭殺成一團，還不亂了套。
    因此，大家雖然一大早就起床做準備，可都靜靜地站在帳篷外等，等著霧散和出擊的命令。
    蘇木也如所有人一樣起來，走到中軍行營。
    就看到正德皇帝已經(jīng)立在行宮之外，他身上穿著一身厚實的鐵甲。
    霧水彌漫過來，在他身上結(jié)滿了露珠，乍看去，全身都在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看到蘇木，正德轉(zhuǎn)過身來：“愛卿你也來了。”
    “是，陛下，臣過來看看。”
    “霧很大啊，估計要等到午時才能散去。”
    “確實是。”眼見這一場空前的大戰(zhàn)就要開始，蘇木內(nèi)心中突然有一種難言的激動。此刻，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一戰(zhàn)雖然比起預計的計劃要遲上半日，卻也不影響自己去和謝自然匯合。
    但心中還是有一絲惋惜，像這種規(guī)模空前的國戰(zhàn)，也許一輩子就這一次。據(jù)蘇木所知，應州大戰(zhàn)之后，韃靼小王子遭受空前大敗，本部人馬損失殆盡。終起一生，在無力侵略明朝。小王子這個名字，也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
    正德：“至土木堡以來，迄今已經(jīng)五十又六年。那次大戰(zhàn)，我大明朝喪師失地，就連英宗皇帝也被韃靼人俘虜。這是我大明朝的奇恥大辱，朕自登基以來，無日不想著效成祖皇帝，揮師北伐，一雪前恥。如今，憲宗、孝宗兩代皇帝臥薪嘗膽，我大明朝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國力，如今，正是與敵一戰(zhàn)的時候。”
    大約是實在太激動，剛開始的時候正德皇帝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說到后來，聲音終于平穩(wěn)鏗鏘起來，顯示出極大的自信：“這一戰(zhàn)，朕籌謀已久，一切也都如預想那樣。這一戰(zhàn)，朕小時候就想打了，今天終于等到了。朕，必須勝利！”
    “陛下一定能勝。”蘇木肯定地點了點頭。
    正德皇帝身邊，楊一清、張永等人也是全身鎧甲，都激動得渾身顫抖。
    “霧啊，你怎么還不散去啊？”正德輕輕感嘆著。
    也許是天人感應，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正德的感嘆聲剛落下，一陣風吹來，先前還潮濕地耷拉著的旗子突然“呼”一聲張開。
    接著是另一面，第三面，第一百面。
    轉(zhuǎn)眼間，滿營都是呼啦的旗幟飛舞的獵獵聲響。
    乳白色的霧氣頓時散開，眼前卻是一片飛揚的旗幟的海洋，紅色的海洋。
    士兵們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初日高升，金黃色的陽光投射而下，照耀在鐵甲上、露珠上，滿眼都是讓人不能逼視的光芒。
    “風起了！”
    “風起了！”
    滿世界都是士兵的高喊。
    正德微閉雙眼，伸出手去撫摩著那暴烈的北地狂風，口中喃喃道：“大風起兮！出陣吧！”、
    “轟隆，轟隆，轟隆！”三聲炮響。
    轅門大開，先是一隊長長的騎兵隊伍帶著天崩地裂一般的轟鳴沖出老營，在遠方列成兩個方陣，護衛(wèi)步兵主力兩翼。
    接著，一支支鐵甲步兵洪流一樣開出去。
    這是決戰(zhàn)時刻，所謂決戰(zhàn)，就是賭。
    賭國家和民族的命運。
    如果這一戰(zhàn)明軍敗，明朝九邊主力的六鎮(zhèn)將被韃靼人全殲，可以說，北方邊防從此糜爛。最要命的事實，民心士氣將跌落谷底。從此，明朝再沒有心氣和力量對北用兵。從此，北方草原民族可以隨時南下劫掠，只要他們高興，而明朝再沒有任何力量抵抗。搞不好，又是一個五胡亂華的局面。
    但若是贏了，小王子主力被殲滅。
    從此，北方草原再沒有成建制的軍事力量。
    北方邊患也就不存在了，至少在未來三十年內(nèi)如此。
    沒有虎視眈眈的敵人，明朝可以從容休養(yǎng)生息，可以削減天文數(shù)字的國防支出，再造一聲中興盛世也觸手可及。
    這一仗，許勝不許敗。
    在咬牙防御了兩日之后，今天是明軍主動出擊。
    預定戰(zhàn)場選在前方十四里的地方，同時，昨夜正德皇帝和蘇木也已經(jīng)接到軍報，其他五鎮(zhèn)兵馬已經(jīng)抵達，一旦這邊開戰(zhàn)，到下午后世北京時間一點鐘的模樣就能加入戰(zhàn)場。
    現(xiàn)在大約是現(xiàn)代北京時間上午九點，也就是說，在此之前，正德皇帝要獨力作戰(zhàn)四個小時。
    大同鎮(zhèn)做為九邊之一，軍隊人數(shù)不少，大軍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盡數(shù)開出去。
    同時，有探馬來報，遠處的韃靼人也在第一時間知道明軍出擊的消息，也將部隊開了出來。
    等到正德帶著兵馬出了營，緩慢而謹慎地朝遠處推進的之后，蘇木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這一戰(zhàn)，簡直就是真實歷史上那次應州大戰(zhàn)的翻版。而在這個年代，小王子的力量還沒有如真實歷史上那樣強悍，在這片時空，這是韃靼人第三次入寇。還沒有搶到足夠的資源用以壯大自己的力量。
    所以，這一仗正德皇帝應該不出意料地贏得干凈利落。
    作為這次軍事計劃的首倡者和策劃人，蘇木的歷史使命已經(jīng)完成。做為一個現(xiàn)代人，作為一個文士，上陣殺敵不是他的職責。就算面前跟在正德皇帝身邊上了戰(zhàn)場，也獲取不了任何功勛。
    他的目標，在于宣府懷安衛(wèi)。
    轉(zhuǎn)過身去，正要回自己的住所，蘇木 卻看到了錢寧那雙雪亮的眼睛。
    作為錦衣親軍指揮使，錢寧本該隨護在正德身邊的。可惜他前天被小王子射傷了右臂，正德恩準他留在大本營休養(yǎng)。
    從頭到尾，錢寧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蘇木。
    蘇木心中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