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
    “什么,蘇木逃了?”
    中軍節(jié)堂中,錢寧猛地站起來,因為用力,右臂的傷口迸裂,有一團紅色擴散開來。
    劇痛襲來,讓他額頭上沁出一層綿密的毛毛汗。
    一個錦衣衛(wèi)探子跪在地上:“是,小人親眼所見,蘇木帶著王成和一男一女兩個死囚,從東寨門出去,四人十馬,跑得飛快,應該是怕我軍等下落敗,先一步逃了?!?br/>
    一個錢寧的親信諷刺一笑,討好地對錢寧道:“指揮使,這個蘇木偌大名氣,卻是個膽小鬼。其實這文官啊,平日間滿口仁義道德,圣人之言,可關鍵時刻卻慫了?!?br/>
    錢寧陰沉著臉,卻搖頭:“不,不,不,蘇木可不是那種懦夫。他若真是膽小鬼,當年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平定了安化王之亂。而且,大戰(zhàn)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說這一仗我大明必勝,本指揮也相信這一點。眼見著勝利即將到來,他卻要做逃兵,怎么可能。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干出拋下萬歲爺逃跑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是翰林院學士,又得寵。如今不出意外,將來內閣之中肯定有一張椅子等著他。這一跑,什么都沒有了。性命固然要緊,可對于我輩來說,沒有權勢,沒有前程,卻是比死還難受。蘇木這人,我太了解他了。他突然跑出營去,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過,我卻想不出來罷了。”
    想到這里,他一片迷茫,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然后,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
    半天,他突然叫了一聲:“叫劉養(yǎng)正先生過來?!?br/>
    不片刻,一個文士模樣的大約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人走了進來,一拱手:“見過錢指揮使。”
    這人雖然做文人打扮,可面上卻沒有絲毫的儒雅之氣,相反,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英氣。他生得五官端正,可眼神中卻有陰毒之氣,顯然是一個野心勃勃之徒。
    “劉先生來了,請坐吧?!卞X寧對此人倒顯得客氣,微笑著問:“大軍出征,我去信讓你從京城來這兵荒馬亂之地,辛苦你了。劉先生乃是江南人士,不知道在這北地過得還習慣嗎?”
    劉養(yǎng)正苦笑一聲:“指揮使盛情,這次招小生來參贊軍務,又如何敢推脫?不知道,小生所提那事,指揮使查得如何了?”
    錢寧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發(fā)現再無他人。
    一整臉色,冷笑著道:“我聽人說劉舉人乃是江南名士,道德文章出眾,本以為你會在科舉上有所作為,卻不想入了寧王的幕府,倒是可惜了。不過,此事關系到天家,卻不知道寧王遠在長沙,對這事為何如此熱心?”
    “指揮使卻是說得錯了?!眲B(yǎng)正正色道。
    “我怎么錯了?”錢寧冷冷地說:“寧王不過是一個藩王,皇帝子嗣的事情好象不是他該過問的吧。而且,聽人說寧王當年和淮王過從甚密,陛下著我等嚴加看管。本該好好做個太平王爺,如此還能保得榮華富貴。嘿嘿,卻關心起不該關心的事情,意欲何為?”
    實際上,自從正德登基一來,寧王就受到了朝廷嚴密的監(jiān)視。王府的衛(wèi)隊也被解散了,平日間的活動足跡也嚴格限制在長沙城內,可以說是被徹底軟禁起來。
    劉養(yǎng)正道:“寧王怎么說也是太祖的血脈,姓朱,自是皇家人。作為皇族直系統(tǒng)血脈,天家的事,也是他的家務事,難道就過問不得?”
    錢寧一窒,若論起斗嘴,他自然是要被劉養(yǎng)正甩兩條街。
    他這段時間諸事不順,心中窩了一團邪火,頓時就爆發(fā)出來,獰笑:“藩王過問國政,按照我大明朝的規(guī)矩,你知道該當何罪嗎?無端懷疑裕王的來歷,又意欲何為?劉養(yǎng)正,本指揮今日剮了你都是輕的。實話告訴你,富裕王確實是萬歲爺的血脈,未來的大位繼承人。今日,本指揮就要將你拿下,交付有司嚴家審訊。不但你要被夷三族,就連你的主子,頭上那頂王冠,也怕是戴到頭了?!?br/>
    劉養(yǎng)正卻哈哈大笑起來:“指揮啊指揮,你若是要辦我和寧王,當初我去京城的時候,你就該直接將我拿下,而不是讓小生千里迢迢來到大同。嘿嘿,若是朝廷將我拿下,到時候一審。難免不諱有人問你錢指揮當初為什么不在北京就將我拿下,你意欲何為啊?”
    錢寧面色蒼白起來,確實,當初寧王派劉養(yǎng)正來京城找到自己時,說裕王的來歷非??梢?,很有可能是被人用貍貓換太子的方式從宮外隨便抱進來的。
    并拿出了一些證據。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錢寧大驚失色,當時差一點就叫人將劉養(yǎng)正給拿下。
    可想了想,心中突然有一個念頭:這未必不是一個天大的把柄,將來也許會派上用場。
    作為一個純粹的小人,錢寧可沒有什么忠君愛國之心,凡事都會從自己的利益做出發(fā)點考慮問題,就暫時按捺下將劉養(yǎng)政抓捕下獄的念頭,軟禁在家里,并偷偷派出心腹調查此事。
    這次隨正德皇帝來前線走得倉促,到了大同之后,錢寧覺得將劉養(yǎng)正這人放在自己府中實在有些麻煩。若是叫有心知道,向朝廷具保自己勾結藩王,事情就麻煩了。
    于是,他索性帶信回去,叫人將劉養(yǎng)正帶來大同,就近監(jiān)視。
    聽到劉養(yǎng)正這一通諷刺的笑聲,錢寧心中一震,叫了一聲:糟糕,倒是被這小子給脅迫了。
    劉養(yǎng)正笑了半天,也覺得現在還不是同錢寧翻臉的時候,就收起笑容,深深地看了錢寧一眼:“錢指揮今日突然叫小生過來,只怕不是但為談論此事情吧?如果小生沒猜錯,指揮使定然是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想聽聽小生的意見。不是小生狂妄,若說起智謀來,倒也不是一個笨。且,當局這迷,旁觀者清。沒錯,能夠替指揮出點主意呢!”
    錢寧猶豫了片刻,這才點點頭,緩緩開口:“倒是有一事想要請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