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褚, 中午你打完籃球時回來提起的那個跟你同一天生日的孩子, 是真的還是假的？”
    晚飯是張國慶做的，差不多飯點(diǎn)的時候, 林芳也收拾好了心情, 在吃飯的時候, 略帶好奇地朝晏褚問道。
    “難得碰上一個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還挺有緣份的。”
    林芳補(bǔ)充了一句, 忽然想著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心虛, 趕緊低下頭舀了一碗湯，然后將湯碗推到晏褚的面前。
    “多喝點(diǎn)湯, 你爸別的菜做的不怎么樣，煲湯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她裝出慈母的模樣, 晏褚也照單全收。
    “我和晏瑾于也不熟, 就是今天碰上了打了場籃球賽，他是二中于海闊的表哥, 這次暑假似乎就是來這兒玩一圈, 估計待不了幾天就要回去了吧。”
    晏褚喝了口湯，還不忘稱贊了一句爸爸的手藝。
    母子倆的這段對話張國慶并沒有放在心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多了去了，他記得當(dāng)初林芳生孩子的時候, 醫(yī)院三間產(chǎn)房都是滿的。
    “于海闊！”
    林芳的聲音拔高了一些, 是了，那個女人姓于，于家現(xiàn)在就是自己親生兒子的外家。
    “晏瑾于, 是哪個瑾，哪個于？”
    這些年，林芳逼著自己假裝當(dāng)初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了解到兒子的事會心痛，雖然她知道自己有那么多情非得已，那么多身不由己。
    任由自己的兒子叫那個女人媽媽，誰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難過。
    可是她忍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在從張褚的嘴里聽到關(guān)于親生兒子的事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更多。
    “媽，你怎么不問問人家是哪個晏啊？難道你知道他姓什么？”
    晏褚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忽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個問題。
    “沒、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姓哪個晏呢，不過這個姓同音字少，左右也就那幾個選擇罷了。”
    林芳沒有想到兒子會問這個問題，反應(yīng)很快地解釋道。
    “哦，晏是日安晏，瑾是王字旁瑾瑜的瑾，至于于，是兩橫豎鉤那個于，也是晏瑾于他媽媽的姓，這個名字連在一塊，意味著他是他爸媽的愛情結(jié)晶，希望他能夠如同美玉一般，又擁有美德賢才。”
    晏褚朝著林芳笑了笑：“看起來，他父母的感情似乎很好呢？”
    他的話和笑容就如同一把刀深深刻進(jìn)了林芳的心里。
    晏瑾于，晏瑾于，這個名字，她每念一次，思念加重一分，嫉妒也加重一分。
    簡直就是痛與快樂相互折磨。
    “那個同學(xué)還跟你們講這些？”
    張國慶沒有意識到妻子的不對勁，反倒因為兒子那番關(guān)于名字的解釋忍不住笑了笑，父母能為孩子取這樣一個名字，起碼結(jié)婚的時候感情還是很好的，哪像他啊。
    哎，不提了，越想反而越感傷了。
    現(xiàn)在孩子長大了懂事了，能夠體諒他這個爸爸，他就沒什么好求的了。
    前十二年，張國慶對這個兒子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即便后來發(fā)現(xiàn)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都寵了那么多年，加上孩子是無辜的，他再怎么樣都不會將對林芳的埋怨加在孩子的身上。
    這些年因為兒子沒理由地維護(hù)他媽，讓他有些難過，可這些難過在兒子這些日子的表現(xiàn)后也消失殆盡了。
    張國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不管兒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生恩總是比不上養(yǎng)恩的，阿褚叫了他十九年的爸爸，這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阿褚啊，你看你們也挺有緣份的，要不在那個同學(xué)離開咱們平海市之前請人家來家里吃頓飯，多交一個朋友也是好的。”
    林芳打斷了張國慶的話，兒子在平海不會呆太長的時間，她想近距離的看看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怕只是以同學(xué)家長的身份她都心滿意足了。
    “又不是什么親近朋友，你沒聽阿褚說那個孩子只和他打了一場籃球賽，還是二中學(xué)生的表哥，和我們阿褚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往。”
    張國慶覺得林芳這純粹就是沒事找事，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的兩個人，突然讓兒子去問人家愿不愿意上門做客，那讓兒子多尷尬啊。
    “你懂什么！”
    以往林芳都是溫溫柔柔的，就是生氣，她也是一個人默默垂淚，要么就是重重的放碗杯碟子，或是重重的關(guān)門，讓家里另外兩人知道她現(xiàn)在很難受。
    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說話那么大聲過，連張國慶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筷子保持正要夾菜的動作，張著嘴看著她。
    “我是想著，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而且晏瑾——”
    林芳不想叫那個名字，她頓了頓：“而且那個晏同學(xué)不是燕京來的嗎，萬一以后咱們兒子的大學(xué)就在燕京呢，提前交一個本地的朋友，總是好的。”
    她放緩了聲音，輕輕柔柔地說道。
    這個理由勉強(qiáng)成立，不過張國慶還是不覺得有非讓人上門不可的理由，他和林芳都是在燕京念的大學(xué)，只是因為兩人的老家都在平海，所以在結(jié)完婚，生完孩子后選擇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
    他們倆人對于燕京都算是比較熟的，張國慶想著以后兒子去念大學(xué)了，他肯定是要陪著兒子一塊過去的，到時候他自己就能給兒子當(dāng)向?qū)В褪遣恢朗畮啄赀^去了，燕京的變化大不大，要是到時候給兒子帶錯了路，那他這個當(dāng)爸的就糗大了。
    張國慶發(fā)散思維，一下子將林芳之前的反常拋在了腦后。
    “我和晏瑾于不熟，他也不見得會來我們家做客。”
    晏褚給了林芳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不過媽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以前你從來不會關(guān)心我的交友問題，之前我?guī)С躺齺砑依铮氵€嫌招呼客人太麻煩。”
    他疑惑地看向了對面的女人，只見對方瞳孔微縮，有些不自然得避開他的目光，一副專心吃飯的樣子。
    “程升和你都那么熟了，不需要媽招待，那個晏同學(xué)就不一樣，再說了，他和你同一天出生，我這不是覺得你們有緣份嗎。”
    林芳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看來還得放緩一些速度了，以免惹來張國慶和張褚的懷疑。
    “阿褚啊，如果你和那個同學(xué)實在不熟，也別特地去叫人來家里了，萬一人家拒絕了，你面子上也過不去，不過如果你也挺想和那個同學(xué)交朋友的，那就去喊人，到時候提前告訴爸，爸給你打包幾個好菜回來。”
    張國慶一錘定音，林芳還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介于她的反常已經(jīng)引來了懷疑，終究沒有開口。
    ******
    最終林芳還是沒能等來她的親生兒子，在她有一天終于忍不住和晏褚打聽晏瑾于的近況時，從晏褚的嘴里得到對方已經(jīng)離開平海市，回了燕京的消息。
    為了這件事，林芳足足和晏褚置氣了十幾天，在家里的時候就當(dāng)這個兒子是隱形人。
    張國慶的工作忙，為了提成，加班是常有的事，因此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狀況。
    還是林芳看到這一次兒子沒有和往常以往向她低頭示好，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維持這段婚姻還需要依靠這個兒子，才忍著悲憤，單方面的和晏褚和好。
    暑假一眨眼就過去了大半，而晏褚作為準(zhǔn)高三生，也開始了學(xué)校提早的補(bǔ)習(xí)課程。
    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第幾次面臨高考了，晏褚拿著高三的復(fù)習(xí)資料，覺得現(xiàn)在自己要是出一本關(guān)于高考的經(jīng)驗自傳，沒準(zhǔn)還能賣脫銷呢。
    “張褚，聽說你向趙欣菡告白被拒絕了？怎么回事啊，之前趙欣菡不是表現(xiàn)得對你挺有好感的嗎？”
    緊張的高三階段，也就這點(diǎn)桃色新聞能夠充當(dāng)日常調(diào)劑了，尤其這段桃色新聞的主角還是一中的校草和二中的校花，更讓廣大吃瓜群眾好奇了。
    因此一開學(xué)，晏褚的椅子還沒坐熱，一些平日里和他關(guān)系不錯的男生聽到風(fēng)聲就趕緊過來問了。
    “嗯，之前我也是那么覺得的，不過可能是我們的錯覺吧，人家壓根對我沒有意思。”
    晏褚一點(diǎn)不覺得表白被拒是一件尷尬的事，一邊將書包里的書都放到書桌里，一邊朝邊上的八卦群眾解釋道。
    “現(xiàn)在問清楚也好，了了一樁煩心事，也能將注意力全都放在高考上。”
    原身的性子就是這樣的不驕不躁，跟熟悉的人話多一點(diǎn)，和陌生的人話少一點(diǎn)，在旁人看來，有點(diǎn)冷漠的一個人，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就是一個沒脾氣的老好人，這個性子估計也是被林芳給磨出來的。
    從懂事起就因為心疼媽媽幫忙做家務(wù)的男孩，脾氣又能壞到哪里去呢，也就是后來遇到的事情多了，越來越偏激，鉆了牛角尖罷了。
    現(xiàn)在的張褚有很多要好的朋友，一個班級里念了兩年的書，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性子了，加上原身籃球打得好，不論是在男生堆里還是女生堆里，人氣都很高。
    他也算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在他能受到的教育水平下，只可惜和他對比的是兩個大家族一塊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就顯得他處處都比不上對方了，說來也是悲劇，如果將錯就錯，或許他依舊能夠像個普通一樣，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
    “不可能啊，之前她的那些表現(xiàn)，怎么都像是對你有意思的樣子，而且真要是對你沒意思，當(dāng)初你給她送奶茶送早飯的時候就別收啊，我們拿你們倆起哄的時候也早點(diǎn)解釋啊，如果真沒那個心思，這一年多也不該白白吊著你，大家都把話說的那么清楚了，難道她還能說她不知道你喜歡她？”
    班上一個對晏褚有些好感，但是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的女生敏感地說道，她的這番話得到了很多同學(xué)的附議。
    “我以前也那么覺得，你們沒發(fā)覺二中那個校花之前都和于海闊走的很近嗎，只是于海闊一直都不鳥她，她這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拿我們張褚給她當(dāng)備胎呢。”
    這個解釋一針見血，顧忌到“備胎”張褚本人還在，怕他聽了難受，這句話一個人說完后，大家都記到了心里，卻沒再往外說。
    “行了，人家就是不喜歡我，什么備胎不備胎的，這樣的話傳出去對趙欣菡的聲譽(yù)不好，以后就別說了。”
    即便到這個時候，晏褚還替趙欣菡說話，這讓那些和他要好的人有些看不慣，想著他是不是還沒放下趙欣菡這個兩面三刀刀女人。
    “你們想太多了，我是真的放下了，現(xiàn)在起，語文是我的皇后，數(shù)學(xué)是我的貴妃，英語是德妃，化學(xué)是賢妃，物理是淑妃，生物是我的惠妃，這么多妃子我誒個兒寵幸還來不及呢，真的不會再考慮什么感情上的事。”
    晏褚開了個玩笑，轉(zhuǎn)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英語作為舶來品，怎么著都得給個皇貴妃的位置啊，也顯我大國氣度。”
    程升在邊上插了一句話，關(guān)于怎么給幾門課程排定妃位成了話題的中心，大家說說笑笑的，把不愉快的事暫時放到了一邊。
    不過剛剛那番談話也記到了大家的心里，趙欣菡這個曾經(jīng)備受追捧的二中校花，至少在晏褚他們的班里，成了一個玩弄感情的笑話。
    ******
    同樣的一幕也發(fā)生在二中，相比晏褚，趙欣菡收到的待遇就沒有那么好了。
    本來女生之間的攀比就比較多，很多人都不服趙欣菡這個被男生推選出來的校花，現(xiàn)在好不容易抓到了她這個把柄，還不使勁替她宣傳啊。
    而且因為一中和二中就隔著一條馬路的緣故，晏褚這個一中校草在二中女生這個群體里還是頗具人氣的，趙欣菡吊著晏褚這么長時間，直到晏褚決定把話說清楚了，才出來解釋自己對他沒有想要超過友情以外發(fā)展的意思，立馬就成為了那些迷戀晏褚那張臉的女生心目中的綠.茶。
    只是剛開學(xué)的功夫，趙欣菡就能明顯感受到一些女生背后對著自己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以及一些諷刺鄙夷的眼神。
    男生就不用說了，一部分是對這些事不敏感不在乎，一部分男生也心有戚戚，誰會愿意做備胎呢，連一中校草都不被他們的校花放在心上，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成績也不好，長相也不好的人呢。
    除了一些趙欣菡的死忠靠貶低晏褚來幫趙欣菡洗白外，她的人氣在短短一個暑假內(nèi)，一落千丈，這也是趙欣菡在拒絕晏褚的表白時沒有想到的。
    好在他們還是學(xué)生，現(xiàn)在確實也面臨著高三的巨大學(xué)習(xí)壓力。
    即便是二中的學(xué)渣們，在這一年里也面臨著許多藝術(shù)考試，頂多也就是在學(xué)習(xí)之余議論幾句罷了。
    趙欣菡委屈的蟄伏起來，心里卻越發(fā)怨上了晏褚，那樣的男人，就應(yīng)該有點(diǎn)自知之明，他有什么資格和她在一塊。
    更讓她煩惱的還是她好不容易查到了一些關(guān)于于海闊那個表哥的事，正式將他確立為自己另一半的目標(biāo)之一的時候，對方卻已經(jīng)離開了平海市，讓她連進(jìn)一步接觸的機(jī)會都沒有找到。
    ******
    “爸，這是我同學(xué)張褚還有程升，一中的。”
    因為那兩場球賽不打不相識，于海闊這個一向看一中那些學(xué)霸不慣的體育尖子生居然和晏褚以及程升交上了朋友。
    一來是介于球技上交流的惺惺相惜，二來是于海闊覺得這兩個一中的學(xué)霸不像他認(rèn)識的那些學(xué)霸一樣，因為成績好就看不起他們這些學(xué)渣，聊天的時候很愉快，一來二去的，關(guān)系就越來越密切的。
    即便現(xiàn)在學(xué)業(yè)緊，一群人隔個兩三個禮拜總要相約打一次球，今天是因為于海闊和他們炫耀了自己家里有丹喬簽名的籃球和運(yùn)動鞋，程升是丹喬的忠實粉絲，拉著晏褚就要來開開眼界。
    程升知道于海闊他爸是平海市副市長，這樣的大官他也就在電視里看過，原本他想著于海闊他爸應(yīng)該挺忙的，連于海闊自己也說了他爸每天不是在慰問基層群眾，就是在慰問基層群眾的路上，很少著家，哪知道這點(diǎn)幾率還讓他們碰上了，面對面和副市長來了個對視。
    程升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有點(diǎn)怕怕。
    “別緊張，叔叔不吃人。”
    于錦江顯然習(xí)慣了自己兒子那些朋友見到他時的模樣，開了個玩笑幫著緩解氣氛。
    他年輕時候是個美男，只是可能當(dāng)官費(fèi)腦，步入四十大關(guān)后，頭頂?shù)陌l(fā)量眼瞅著一天天變少，補(bǔ)藥沒少吃，也沒見好轉(zhuǎn)。
    保養(yǎng)的再好的老美男，只要頭頂一禿，看上去都有些滑稽，因此平日外出公干的時候，于錦江都是要戴假發(fā)的，那東西戴得時間長了，就會不舒服，所以在家里，于錦江都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現(xiàn)在看著和報紙上不太一樣，地中海的于副市長，加上他幽默詼諧的話語，程升確實放松了不少。
    “這個同學(xué)我看著有些眼熟。”
    于錦江的目光轉(zhuǎn)到晏褚身上，他察覺到，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緊張過，仿佛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同學(xué)家長一樣。
    對方的心理素質(zhì)他還挺欣賞的，忍不住也就多放了些注意力在他身上。
    看著看著，就看出點(diǎn)奇怪的感覺了，仿佛眼前這個人，他在哪里見過一樣。
    “爸，你也是這感覺吧？之前表哥也是那么說的，你覺不覺得他跟你還有小姑父都挺像的，你說是不是長你們那款的人都差不多，這算不算另類的大眾臉啊？”
    于海闊嬉皮笑臉地沖親爹問道。
    他爸和小姑父都屬于那種風(fēng)度翩翩，溫文儒雅類型的俊秀男子，至少年輕時的照片上是那樣沒錯，于海闊自己的審美也覺得那樣的男人比較好看，只可惜外甥隨舅，他和他親舅長的比較像，都是天生皮膚黑，外加體格比較魁梧強(qiáng)壯的。
    “胡說八道。”
    于錦江笑著瞪了小兒子一眼，由于他平日里對于這個小兒子也是比較偏疼的，因此也沒說什么重話。
    不過小兒子的話也提醒了他，眼前這個少年確實和自己年輕時候有點(diǎn)相像，尤其是那個鼻子，鼻骨中間微微有點(diǎn)隆起的駝峰，簡直是一模一樣了。
    那雙眼睛隨了他妹夫，桃花眼，眼下的痣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說起來他外甥的眼睛也像他爸，而且像全了，痣的位置都在同一側(cè)。
    或許真的長得好的都相似吧，于錦江在心里將晏褚的樣貌過了一道，說了幾句話就讓孩子們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不用在乎他，然后就專注地坐在客廳看著新聞，將剛剛的事放在了腦后。
    *****
    “晏董，這是之前你和夫人還有少爺?shù)捏w檢報告。”
    晏家人每年都會去指定醫(yī)院體檢兩次，因為于彤不怎么在意這些東西，每次體檢報告一出來，都是直接拿來晏繼北的公司的。
    “嗯。”
    晏繼北抬頭，從秘書的手里接過那三份文件，然后將它們放到了一旁帶鎖的抽屜里，并沒有打開查看。
    秘書在將文件交給晏繼北后匯報了一下他今天還沒有完成的行程后離開。
    在秘書走后，晏繼北又從抽屜中拿出那三份文件，將他們放入一旁的粉碎機(jī)當(dāng)中，然后繼續(xù)埋頭公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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