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荀淵把中衣脫了還不住手,林香也慌了,轉(zhuǎn)身欲走。
就聽荀淵道:“背上的傷口還要上藥,我看不到后背。”
林香一轉(zhuǎn)身,荀淵已經(jīng)把一瓶要遞到了林香眼前,林香順手接過藥,道:“王爺,要不……您先把上衣脫了,然后躺好。”
荀淵:“會扯到傷口的,你幫我。”
林香:“哈?王爺,只是脫個衣服而已……”
話還沒說完,荀淵就已經(jīng)趴在床上躺好了。
林香真想把手里的藥瓶給捏碎。
會扯到傷口?那剛才是誰,脫衣,穿衣,一氣呵成,還在地上滾了一通,滾得那么利索,現(xiàn)在您老人家給我說會扯到傷口?信你個鬼話!
荀淵:“香兒?”
林香老大不情愿地走了過去,由于營帳里只鋪了地鋪,她只好跪坐在荀淵旁邊,伸手從后面去拉荀淵的衣服,可衣服被荀淵壓著,她又拉不動。
林香:“王爺,你起來一點(diǎn)。”
荀淵:“傷口疼,動不了。”說完他還就真的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林香小聲罵道:“無賴!”
荀淵:“真動不了……”
能不能動,王爺您倒是先掙扎一下看看啊!
林香無奈,只好伸手去摟住荀淵的脖子,把拉起來一點(diǎn),然后另一只手扯住荀淵的后領(lǐng)子,用力一拉,干凈利落的把荀淵的上衣給扒了下來。
荀淵帶著幾分笑意,說道:“沒想到香兒會這么直接。”
林香真想對著他的后腦勺來上一巴掌,可看著荀淵后背上的兩個傷口,一刀是她自己刺的,一刀是替她擋的,這還真讓她下不去手。
荀淵背上的傷口早就結(jié)痂了,可又因為剛才被撕開了些,有極少的血跡從傷口邊緣滲了出來。而且傷口周圍還一片淤青,看來他的傷果真沒有好。
一刀刺進(jìn)去,那么深的傷口,傷及內(nèi)臟,哪有那么容易好的?
林香在手指上涂了點(diǎn)藥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荀淵的傷口上,她的指尖剛碰到荀淵時,他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
林香:“疼嗎?”
荀淵:“疼。”
林香手上的動作就更輕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非要急著去北靖關(guān)?”
荀淵:“我不去,你怎么會跟來?”
林香:“……王爺,你就不怕我跟著來去別有目的嗎?”
荀淵:“不怕。”
林香:“王爺就不怕我再捅您一刀嗎?”
荀淵:“我可以給你遞刀。”
林香都有點(diǎn)懷疑了,眼前這個人他是不是荀淵,之前只要是誰對他有二心的人,他都直接給殺了。
她明明從背后捅了他一刀,他卻還是把她留在身邊,甚至還毫無顧慮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她,難道……
林香盯著荀淵的后背出神,完美的肌肉線條,白玉般的皮膚使這兩道傷顯得格外猙獰,除了兩道新傷外,還有一道陳年舊傷。
這道傷口,從荀淵的右肩一直劃到腰,當(dāng)時一定是深可見骨。
可她記得,在她和他在一起時,荀淵的身上是沒有這么一道傷口的,那就只能是這五年間受的傷了。
可現(xiàn)如今,還有什么人可以把他傷得如此之重?
林香忍不住把手指放到這道長長的傷口上,指尖順著傷口慢慢撫摸,道:“這傷……”
荀淵:“嗯,現(xiàn)在好了。”
他說的倒是輕巧,現(xiàn)在是好了,可當(dāng)時肯定很疼。
林香心里突然就有點(diǎn)氣惱,問道:“這是誰傷的你?”
荀淵:“付玉樓。”
林香先是愣了一下,仔細(xì)想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能傷得了荀淵的,也就只有付玉樓了。
林香:“荀戎的意思?”
荀淵搖搖頭,道:“我自找的。”
這話,林香徹底想不明白,突然就想到荀淵方才在水塘邊說的那些話,問道:“荀淵,難道當(dāng)初你不是要?dú)⑽覇幔磕憔筒挥浐尬摇覛⒘巳~月嗎?”
荀淵坐起身來,看著林香的眼睛,道:“如果不是當(dāng)時分身乏術(shù),我就去找你了。香兒,我荀淵這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讓白越去找你。香兒,我后悔了,那時,我就應(yīng)該先找到你,把你帶在身邊……”
荀淵的眼神真誠而熾熱,林香幾乎就要相信他所說的話了,可她心里還是有一道坎,怎么也過不去,冷笑道:“呵!王爺,您別忘了,我殺了誰。我殺了葉月,任憑我怎么解釋,你都不肯相信我。是你拿著劍,指著我的,如果你不想我死,又怎么會一劍刺在這里?”
林香指著自己的心口,看著荀淵,眼神咄咄逼人。
當(dāng)時在葉月的尸體旁,是她第一次見到荀淵失控,眼睜睜看著他拔出劍,刺在了自己的身上。荀淵他是后悔,當(dāng)初放過她了么?
荀淵滿眼的無奈,最后無話可說。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殺了葉月呢?那可是他一直都想要娶的人。居然有那么一刻,她會覺得,荀淵是愛她的,愛到可以原諒她殺了葉月。
呵呵!真是自作多情,異想天開。
林香道:“王爺后悔的恐怕是當(dāng)初那一劍沒有刺的太深,沒有刺穿我的心臟吧?”
林香說著就站起身來要走,荀淵也忙跟著起身,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卻沒有說一個字。
林香:“我的命確實是皇上救的,我并非皇上的人,皇上也不是完全信任我,對王爺既沒用也夠不成威脅。王爺何必如此?”
荀淵:“……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一個人?這么……不堪?”
林香:“王爺可能不怨我殺了葉月,畢竟在王爺心中怎會有情,呵,王爺看中的,只有權(quán)。”
不然,他又怎會這個時候還非要去往北靖關(guān)。駐守北靖關(guān)的可是護(hù)國將軍解海城,而白虎符正是在解海城手里。
荀淵是誰?大荀國攝政王,他不愿做的事,荀戎又能奈他何?
荀淵:“如果我說,我圖的,只是一個你呢?”
“呵!荒謬!”林香猛的掙脫了荀淵的懷抱,一把將他推開。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荀淵居然會被她一把就推倒在地,林香愣了一下,不敢再看荀淵,快步走出了營帳,在外面走來走去。
她不知道,在別人眼里看到的是,林將軍衣衫不整的從攝政王營帳里沖了出來,然后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
林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滿腦子都是荀淵剛才說的話,可又靜不下心來想,最后她隨便抓了一個小兵,扯著人家衣領(lǐng),兇巴巴問道:“有酒嗎?”
小兵忙搖頭道:“軍中禁酒……”
林香逼問道:“我想喝,有沒有?嗯?”
小兵忙點(diǎn)頭:“有,有!那是王爺要留著……”
又是王爺!
林香:“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