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女尸。”
蘇櫻接上他的話。
陸成沉默了。
“對。”
他從小在湯山長大,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新聞。
臉和指紋都泡爛的、光裸的女尸。
無人認(rèn)領(lǐng)、沒有下文。
他不希望面前的女孩也遭遇這樣的事。
“所以能走就走,真的,我沒騙你。”
蘇櫻知道他的好意,并沒有明確拒絕,只是微笑。
陸成看她樣子就知道自己勸不動。
行吧,總歸這幾天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她。
有他在,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兩人吃完夜宵,下樓準(zhǔn)備離開。
還沒下樓梯,突然有個人竄到蘇櫻身邊,遞給她一張紙條后跑開。
陸成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就跑遠(yuǎn)了。
“你小子!”他只能憤恨的在原地跺腳。
蘇櫻覺得那人很眼熟,是個玩家。
她打開紙條。
上面寫了一連串中二話語。
蘇櫻猜了很久才看出這是張玩家聚會邀請函。
“邀請所有玩家商討任務(wù)事項。”
“明天下午兩點,博物館見。”
“這是什么意思?”陸成也看了半天,沒明白什么意思。
“沒什么。”蘇櫻將紙條塞進(jìn)牛仔褲口袋里。
她不肯說,陸成也就識趣的沒再問。
結(jié)果他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堅持送蘇櫻回旅館。
蘇櫻原本想拒絕,但怎么都拗不過他。
她揉了揉太陽穴,最終妥協(xié)了。
也不是真妥協(xié),主要想著昨天犯了事,這兩天肯定不能再這么囂張。
她今天就沒想做主線任務(wù),而且有他陪著也省事,免得有不識相的人打擾她。
蘇櫻看向陸成。
他似乎是湯山的名人,誰見了都要打招呼。
陸成發(fā)現(xiàn)蘇櫻在看他,他揚起笑回應(yīng)。
蘇櫻也回以微笑。
不過也是,支線任務(wù)目標(biāo),不會是普通人。
回旅館的路上兩人都挑大路走,陸成寸步不離,回去路上十分安全。
一夜無事。
翌日,蘇櫻照常下樓。
今天值班的不是阿青,是另一個年紀(jì)稍大的男人。
他正在聽廣播。
“今晨,護(hù)城河旁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女尸,該女子系前日剛到湯山的旅客……”
蘇櫻聽到這,猛地頓住。
昨天剛到湯山的旅客?
不會是玩家吧?
一直到下午,蘇櫻情緒都有些凝重。
她帶著紙條,去到博物館。
他們約在博物館后院。
蘇櫻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玩家到場。
她進(jìn)入博物館后沒有直接和他們匯合,而是站在遠(yuǎn)處不起眼的角落觀察他們。
大概到了三十多個玩家。
都是她見過的熟面孔。
其中,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個中年大叔。
他好像就是前天剛進(jìn)入世界時第一個走出巷子的人。
其他人隱隱以他為首。
氣氛有些低沉。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人來的差不多了。
中年大叔李民心情沉重。
“大家都知道了吧,我們失去了一個同伴。”
蘇櫻懸了一整天的疑問終于落定。
新聞中的女尸就是玩家。
李民還講了很多,總結(jié)來說就是想和大家連手一起完成任務(wù)。
蘇櫻沒有聽完,悄無聲息的離開博物館。
剛跨過門,就迎面撞上一個人。
“是你?!”
徐子晴驚呼。
蘇櫻看去,竟然是昨天晚上在暗巷口的女生。
徐子晴緩了一秒神,心中冒起疑惑。
她也是玩家?那為什么還要和人在暗巷里…
“你那天是在做任務(wù)?”
“對。”蘇櫻點頭。
徐子晴有些尷尬,她那天還以為她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人。
不過,她難道真把那男人殺了?
徐子晴有些佩服又有些害怕:“你真厲害,我到現(xiàn)在一個都沒完成呢。”
“支線目標(biāo)也沒找到,你找到陸成了嗎?”
蘇櫻笑了笑。
徐子晴以為她也沒找到,有些無奈的撇撇嘴。
“我叫徐子晴,你叫什么?會結(jié)束了嗎?”
“我叫蘇櫻,還沒結(jié)束你快進(jìn)去吧。”
徐子晴聞言,匆匆道別就往里面跑。
跑到一半她想到什么,回過頭去看。卻只看到蘇櫻遠(yuǎn)離的背影。
既然會還沒結(jié)束,她怎么就先走了?
直到開完會,徐子晴才知道蘇櫻為什么提前走。
連手?真搞笑,黑暗勢力的人就那么多,萬一根本不夠分怎么辦?
她可不是來交朋友的,徐子晴想,怪不得蘇櫻聽不下去。她都覺得無聊。
李民那些人,把他們都當(dāng)傻子。
徐子晴不屑極了,根本沒理他們直接走出博物館。
蘇櫻回到面館,繼續(xù)干活。
晚上,陸成又約她吃夜宵。
蘇櫻欣然答應(yīng)。
十點半,眼鏡燒烤店內(nèi)。
依舊是昨天的包廂,昨天的環(huán)節(jié)。
點完菜后陸成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告:“你看到新聞了吧,可怕吧,還不趕緊走嗎?”
他就像老頭子一樣不知疲倦的嘮叨,蘇櫻忍不住笑了:“我真的不怕,你別再重復(fù)了。”
“好吧。”陸成有些失望。
兩人聊著聊著,菜竟然許久沒上。
“怎么回事?”陸成呢喃,他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平時不都半個小時內(nèi)就上了?怎么今天一個小時都過了還沒見到人影。
又等了好一會兒,店主才終于端著菜推開門。
“抱歉抱歉,今兒店里來了幾個霸道的主,死活先讓我們做他們的菜。”
“對不住了啊成子。”
店主很過意不去,多送好幾樣菜。
陸成和他是老朋友,當(dāng)然不會介意。兩人客套幾句后店主離開。
門一關(guān)上,陸成的臉就拉了下來。
“我們晚點下去吧。”他大約知道是哪幫人在樓下。
蘇櫻沒有異議。
她突然想到什么,問陸成。
“你會格斗術(shù)嗎?”
“不會。”陸成問,“你想學(xué)啊?”
“對。”蘇櫻想住宿和吃飯已經(jīng)解決,兩條任務(wù)也都在順利進(jìn)行,不如抽空學(xué)一學(xué)攻擊技能,提高自己。
“拳擊行不?我有個朋友正好是拳擊教練,他很專業(yè)。最近正好準(zhǔn)備開班在免費試課。”
“你想學(xué)的話我可以現(xiàn)在就喊他來。”
蘇櫻只是問問,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她當(dāng)然同意。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讓她變強。
昨天和瘦男人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告訴她,她現(xiàn)在的能力就連普通男人都不一定打得過。
變強迫在眉睫。
“好嘞!”陸成立馬拿出手機聯(lián)系人。
沒多久,他的拳擊朋友就到了。
互相介紹后,拳擊手阿桑很高興有人愿意跟他學(xué)拳擊。
三人相談甚歡。
“你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樓下的人了嗎?”
“看到了,是龍虎幫的人。”
“媽的,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壞主意,我看到他們色瞇瞇的看著一桌女生。”
阿桑很看不慣他們。
“真惡心。”
陸成十分厭惡。
蘇櫻卻像聽到寶藏地址,有些興奮。
龍虎幫,一聽就是黑暗勢力。
三人一直吃到凌晨一點才下樓。
阿青今天晚上不值班,和朋友一起來燒烤店吃夜宵。
三個朋友聚在一起本來吃的很開心,可旁邊一桌男的總是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
應(yīng)該說是看著三個人里最漂亮的小香。
這讓她們根本沒法好好吃。
三個人都不想因為猥瑣男破壞聚餐的心情,所以都忍了下來。
可那幾個男人光看還不夠,其中一個穿黑色套衫的板寸男站了起來。
他腆著肚子走到小香旁邊,色瞇瞇的摸了把小香后背。
“干嘛你!”小香瞬間拍開他的手。阿青和另一個朋友瞬間警惕的看著男人。
男人被發(fā)現(xiàn)非但沒有被抓住的窘迫,反而理直氣壯的說:“想艸你啊,換個地方唄。”
三個女生臉色瞬間沉下。
“你神經(jīng)病吧!”小香更是怒不可遏,哪兒來的流氓!
她非常嚴(yán)肅清晰的拒絕反對男人的騷擾。
可男人卻因為她生氣更來勁,他忍不住又上手摸她臉。
小香狠狠推開他的手,男人一個沒站穩(wěn)晃了晃。
“艸,給臉不要臉!”
“媽的,拖到路邊把你艸了!”
男人發(fā)狠,一把拽住小香的頭發(fā)往地上拖。
小香頓時疼得叫出聲。
店里所以顧客一齊看向他們。
男人的同伴,三個同樣雄壯的男人站了起來。
阿青和朋友立馬追上去拍打男人,想讓他松手。
男人同伴也跑過來,不由分說直接動手。
整個燒烤店一樓瞬間混亂一片。
其他顧客見了紛紛后退多遠(yuǎn),生怕牽連到自己。
有個女顧客看見小香被拽到地上揍,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男朋友拉住。
“你不要命啦!”
男朋友強拉著她往后退,說什么都不肯松手讓她去。
所有人都遠(yuǎn)遠(yuǎn)避開一圈,三個女生被五個男人摁在地上打。
沒幾分鐘地上就灑滿鮮血。
一開始騷擾的男人覺得還不解恨,抄起一旁的板凳就往阿香脊背處砸。
小香早就被揍得腦袋嗡嗡響,她看到了落下板凳和男人陰狠的表情,可她根本來不及躲開!
“小香!”阿青顧不上身上的傷,愣是掙脫打她的男人,沖向小香。
她死死抱住男人的腰部,不讓他砸下去。
“嘭!嘭!”
竟然敢阻撓我!
男人氣急,手上板凳狠狠砸向阿青腦袋。
一下,兩下……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站著。
鮮血流滿她整個腦袋。
她無力的滑下,倒在地上。
“臭□□!”那人見此還不解恨,抬起腳就要往她眼睛上踩。
阿青睜著眼,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腳離自己越來越近。
“阿青……”小香無力的呼喊著,“救救她,救救她啊……”
她望向周圍,年輕力壯的男性,眼中滿是哀求。
無聲的淚從她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