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皺了皺眉,剛才自己還覺得這老板是好人的,把自己從海邊救了,還給自己燉雞湯什么的,又不收錢。</br> 然而現在,又干這種事。</br> 心里就有點奇怪。</br> 看到老人被趕走,陸原想說什么,但是一想,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也管不到這個事情啊。</br> 嘆了口氣,也沒心情出去了,只得又回到了房間里。</br> “各位觀眾,現在播報一條來自金陵市的新聞,今日在金陵市某小區內,一名男子被發現死于家中,身上有十二道刀傷,經法醫鑒定,這男子死于六天前,屬于自殺身亡。”</br> 陸原看到這里,不由心里感嘆,臥槽,又是自殺死?</br> 身中十二刀還是自殺?這社會越來越操蛋了。</br> “經調查,這男子是一名網絡平臺的主播,直播的內容都是深夜勾搭獨身女子這樣的不良行為,今年二十六歲,自殺的具體原因,還正在調查之中。”主持人繼續說道,“有不少觀眾懷疑自殺的真實性,對此,我們采訪了黎警司,給大家一個交代。”</br> 說著,主持人就把畫面給了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br> “黎警司你好,觀眾們想知道,為什么這男子身上有十二刀傷,還歸結于自殺呢?”主持人問道。</br> “其實我們一開始也懷疑是他殺,但是首先,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把匕首,上面的指紋正是死者自己的,而且現場里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腳印和痕跡,最重要的是,門窗全部反鎖的,如果兇手殺了死者的話,是絕不可能離開現場還讓門窗反鎖的,所以,這個盡管我們也覺得蹊蹺,但是認為死者是自殺,對比其他的原因,還是自殺最有可能的。”</br> “那黎警司,你覺得死者為什么會自殺呢?”主持人繼續問道。</br> “死者雖然從事主播,但是主播的內容是勾搭甚至騷擾女子,是一種犯罪行為了,據我們調查了一些他的粉絲供述,就在他自殺的前一天,他還在深夜里在一個垃圾站,引誘了一個涉世未深的流浪少女,所以,我覺得,他自殺,應該是一種出于對自己行為的懺悔和內疚。”</br> 陸原看到這里,心里不由一動。</br> 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在金陵市的時候,尹伊租房子那天。</br> 自己不就是正好看到一個直播,就是一個主播,把那個刺殺天賜和自己的神秘殺手少女帶走了嗎?</br> 那個主播,也正是半夜里出來騷擾女性的猥瑣男。</br> 難道,死的就是那個家伙?</br> 如果就是他的話,那么,他肯定就不是自殺!</br> 畢竟那少女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柔弱可欺,那可是幾十個B級戰斗人員都擋不住的專業級別的殺手啊。</br> 那少女既然可以刺殺自己和天賜,那自然殺一個主播易如反掌了。</br> 而且,以她的實力,殺了人之后,偽造自殺現場什么的,恐怕更是不費吹灰之力了。</br> 畢竟,那女人是專業的殺手啊。</br> 想到這里,陸原就想給警局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他們。</br> 可是不知怎么的,陸原的內心深處卻又不愿意透露這件事了,似乎不愿意讓那個少女被通緝被抓一樣。</br> 算了,那主播也不是啥好人,坑了不少女性了吧,也算是死有余辜了。</br> 想著,陸原放棄了想法,又一陣睡意襲來,又沉沉入睡了,畢竟墜入大海,昏迷了這么久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的。</br> 就這樣,陸原一直在這小旅館里,住了七天。</br> 這七天,小旅館的老板,可真是對陸原極為照顧,每天噓寒問暖的,雞湯魚湯什么的,變著花樣做。</br> 也從來不說要錢的事情。</br> 七天之后,陸原自覺的身體恢復了差不多了,也就準備離開。</br> 陸原看老板對自己這么熱情這么好,本來還以為自己說離開,老板一定會挽留的,到時候又要費一些口舌。</br> 然而誰知道,自己剛說要走。</br> 老板立刻答應下來,而且還高興的拿出一千塊錢,非要送給陸原當路費,然后聽說陸原要去杭州,又立刻馬不停蹄的給陸原買了去杭州的車票,那模樣,就仿佛害怕陸原突然反悔一樣。</br> 陸原心里也奇怪,不過他當然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了。</br> 再加上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孤零零的浪子了,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到周允,早一點到武江市。</br> 不知道怎么的,陸原總覺得自己會在武江市找到周允。</br> 也許是因為那里的枯榮大師對他說過一定會找到周允,也許是因為在武江見過和周允幾乎一樣的慕容若蘭。</br> 從螃蟹鎮做了五個小時的汽車,陸原終于來到了杭州。</br> 又在杭州買了去武江的高鐵。</br> 坐在高鐵的窗口,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陸原的心,不由得頗為感觸。</br> 他又想起了從金陵去武江的那次。</br> 這么一回想,心里不禁一陣感慨。</br> 這么兜兜轉轉,自己又回到了原點了啊,還是沒找到周允。</br> 而且,這一次,自己還是去了陸家三少爺的身份,陸原的心里,真是一種世事如潮水的感覺。</br> 正在這時候。</br>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br> “喂?”</br> “陸原,在哪里呢?”電話里,一個女人說道。</br> 是鄭婕。</br> 這女人,怎么還會給自己打電話?</br> 陸原心里有些驚訝。</br> 也是啊,這女人已經露出真面目了,對自己恨之入骨了,而且吧,她也算是報仇了,畢竟在酒店里羞辱了自己,還在普心寺也嘲笑自己。</br> 就算再怎么恨自己,應該也出了氣了吧。</br> 既然出了氣,又這么恨自己,豈不是應該一輩子不跟自己來往了嗎?</br> 怎么又會給自己打電話?</br> “哦,什么事?”</br> 陸原不想跟她過多交流,也不想怎么接觸了,畢竟她恨自己嘛。</br> “喲,怎么的,生氣了?在哪里都不樂意告訴我了?”鄭婕呵呵一笑,“好吧,不管你在哪里,請你今天晚上八點鐘來華科大酒店!”</br> 陸原心里一句臥槽,又來?</br> 這他媽的上一次關山口大酒店里,整自己沒整夠,現在又來一出?</br> “哦,不用了。”陸原說道。</br> 是的,陸原不打算跟鄭婕來往了。</br> “真不來?”聽到陸原說不來,鄭婕似乎并不著急,輕飄飄的說道。</br> 正在這時候,陸原突然聽到電話里有人喊道,“我來跟他說……”</br> 然后,電話里就傳來了一些雜音。</br> “喂,你,你是陸原嗎?”一個女聲說道。</br> 聽到這聲音,陸原不由一怔,這聲音很熟悉啊。</br> 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br> “哈哈,想不起來了吧,我是薛敏,你還記得嗎?”對面說道。</br> “薛敏?是你?!”</br> 陸原不由一愣,隨即高興的說道。</br> 薛敏,這個名字好久沒有提起了,但是陸原自然知道這是他高中時候的同桌,雖然和薛敏在高中時候也沒有太親密的關系,但是畢竟是同桌,即使在學校里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現在畢業了這么久,一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挺溫馨的。</br> “陸原,我們今天是同學會,好多同學都來了,我聽鄭婕說你也在武江市,今天你也來吧,我們好幾年沒見面了吧,你過來,大家也聚一聚嘛,反正都是同學啊。”薛敏說道。</br> “好,好吧。”</br> 陸原沒想到竟然是高中同學聚會。</br> 怪不得鄭婕會給自己打電話呢。</br> 如果只有鄭婕一個人的話,陸原當然不會去。</br> 但是現在還有好多高中同學,陸原的心里自然也涌出了一種渴望,是啊,都是好幾年沒見到的同學了,去聚一聚,聊一聊以前的故事,多好啊。</br> “那好,你現在在哪里,現在就可以過來了。”</br> “我,我在高鐵上,一個小時之后到武江吧,到了之后,我就過去。”陸原說道。</br> “喂,陸原,你一個小時之后到武江?好,我去接你!”不知什么時候,電話又回到了鄭婕的手里。</br> 那邊一定是開的免提,所以鄭婕自然聽到了陸原和薛敏的對話。</br>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陸原實在不想和鄭婕多有交集。</br> 而且,她來接自己,呵呵,恐怕也不懷好意吧。</br> “呵呵!”鄭婕也沒多說,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br> 此時,武江,華科大酒店,一個豪華的包間里。</br> 里面坐了十幾個男男女女,都是年輕人。</br> “對了,婕婕,陸原不就是那個你喜歡過的男生嗎?他現在混的怎么樣了啊?”一個女生八卦的問道。</br> “什么婕婕啊,你現在要叫鄭總!”另一個女生討好的說道,“那個陸原,當年真不是個東西,讓我們鄭總那么難堪,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混的有多好,有什么資格當年拒絕鄭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