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br> 陸原頓時一愣,就停下來了。</br> 三萬五千年,又是三萬五千年。</br> 陸原記得自己之前就聽說過一次三萬五千年,那是在玄武島的時候,從王憐花的口中聽說的,那時候說的是王蓮臨終之前送給周允一塊玉佩。</br> 王憐花說那塊玉佩,極有可能就是三萬五千年前神族魔族大戰(zhàn)的時候,遺留在世界上的寶物。</br> 當然了,陸原肯定是不相信這些的。</br> 不過,現(xiàn)在竟然又從這算命先生這里聽到三萬五千年,陸原心里自然一跳。</br> “少主,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像是無稽之談,但是你相信我,我們?nèi)齻€人,我,章九,這位酸書生朱策,還有這個大美女藍凰,我們?nèi)耍际悄愕闹倚墓⒐⒌馁N身部下,我們在一次……”說到這里,章九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說道,“我們在一次事件中分別,從那以后,我們就一直在尋找你,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找了三萬五千年了,少主,你可不能走了,我們等不起下一個三萬五千年了……”</br> 陸原聽得真是哭笑不得了。</br> “三萬五千年?神魔大戰(zhàn)嗎?”陸原隨口說道。</br> “啊!”</br> 聽陸原這么一說,章九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少主,你,你回憶起來了?!”</br> 不僅僅是他,這個時候,藍凰和朱策,兩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原,一瞬間,也是驚喜滿滿。</br> 陸原真的是要被他們給弄笑了。</br> 三萬五千年,神魔大戰(zhàn)?</br> 這是什么跟什么啊?</br> 盡管王憐花也說過這個,現(xiàn)在章九他們也說這個,但是陸原自然該不相信還是不相信了。</br> 就算他們都說了又怎樣?</br> 估計可能是古代某個無聊的人編出來的一套理論,寫成了一本書,流傳度又不廣泛,只有章九和王憐花這種行走過江湖的人才接觸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套虛擬的理論罷了。</br> “那我問你,你們既然尋找了我三萬五千年了,那你們現(xiàn)在年齡多大了,也是三萬五千歲嗎?”陸原反問道。</br> “是啊,少主,你說的沒錯!”</br> 也許是以為陸原回憶起來了,章九的臉上,明顯帶著喜悅的表情,“少主啊,我們找了你好久了,我們見識過蠶叢魚鳧開荒荊楚,也見過武王伐紂,見過三家分晉,也見過秦王一統(tǒng),從楚漢爭霸再一直到三分天下,一直再到今天,人類的歷史我們幾乎都見證過,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你啊,終于找到你了,少主!”</br> “好了好了,我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大叔,謝謝你剛才在酒店里給我解圍,不過我還有事,真的沒有精力和你們玩這些。”陸原雖然感覺到這一切還挺有趣的,但是這畢竟是故事傳說,又不是真實的,自己還要尋找周允,不可能把時間給浪費在這個上面的。</br> 說完,陸原頭也不回的走掉了。</br> “少主,少主!”章九跟著陸原追了幾步,但是想了想,還是停下來了。</br> 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也是,少主現(xiàn)在肯定失去了曾經(jīng)的記憶了,一時半會的自然也難以讓他相信啊。”</br> 那邊,藍凰和朱策兩個人這個時候也圍了上來。</br> 兩人看著陸原遠去的背影,臉上又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br> “我說瞎子,你覺得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少主嗎?”藍凰有點呆呆的看著陸原的背影,但是她的目光卻顯得很懷疑。</br> “就是,瞎子,我怎么感覺到不太像啊。”朱策也皺了皺眉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少主的脾氣可不是這樣的。”</br> “對,這年輕人看起來呆呆的,還挺溫潤的,不急不躁還很有禮貌的樣子,可少主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要滅人全族,甚至滅了整個大陸的人嗎?怎么這年輕人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戾氣啊,我覺得他就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吧。跟少主完全是兩種人啊。”藍凰也搖了搖頭說道。</br> “瞎子,你是在哪找到這年輕人的,可別是你想少主想瘋了,發(fā)神經(jīng)了,隨便抓個年輕人來的啊。”</br> “就是,瞎子,咱們都找了三萬五千年了,都沒有找到少主,你這突然就說找到了,我怎么覺得這是開玩笑啊。”</br> “剛才還叫我們跪拜了,暈啊,這要不是少主,我們那豈不是白跪了,而且昔年堂堂三杰竟然給一個普通青年跪拜,這也太丟人了!”</br> 朱策和藍凰,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汰著章九。</br> “我去,你們兩個是不是自從找到了工作之后,也就真的成話癆了啊。”章九也被兩人說急了,“我怎么可能隨便拉個人就過來拜少主啊,我跟你們說吧……”</br> 說著,章九就從懷里取出來了一樣東西。</br> 那是一副撲克牌一樣的東西,一共幾十張牌,每一張牌的后面,都印著不穿衣服一絲不掛的女人圖。</br> 朱策看到這個撲克牌,不由咳咳了兩聲。</br> 而藍凰也是臉一紅,啐了一口。</br> “當時候,我在青蛇山下擺攤占卜……”</br> “你還挺愛占卜的嘛。”藍凰插了一句。</br> “我愛個屁的占卜!”誰料,章九一聽藍凰這句話,頓時就火了,“我他媽的,額,我的確愛占卜,不過那是三萬四千九百年前的事情了!無論是誰,無論有多熱愛一件事情,讓他連續(xù)做個一百年,他恐怕都會想吐了,而我,我他媽的做了三萬五千年的占卜,我……我他媽的一聽到占卜這個字,我就……”</br> 章九氣呼呼的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少主,我發(fā)誓,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占卜了!”</br> 藍凰吐了吐舌頭,嘿嘿樂了。</br> “好了,瞎子你趕緊說正事。”朱策說道。</br> “我在青蛇山下占卜,就在我想收攤的時候,我看到了少主經(jīng)過了,我就攔住他,讓他占卜一次,當時候少主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似乎他也很愿意占卜,所以就停下來了,于是我就拿出了這副占卜牌,讓少主隨便選一張。”</br> 說到這里,章九有點心潮澎湃的樣子,“誰知道,少主一看到我拿出這副牌,竟然轉(zhuǎn)身就走了!”</br> “額,又是這個套路。”朱策嘆了口氣,“我就奇怪了,瞎子,為啥,只要有人看到你拿出這副牌然后走掉,你就認為他是少主呢?”</br> “很簡單。”</br> 章九輕輕吐了一口氣,眼睛有點微紅,緩緩說道,“因為,當年發(fā)生那種事故之后,少主親自在我耳邊跟我說的!他跟我說,他不會死,但是會轉(zhuǎn)生,也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如果我想找到他,就要去占卜,他說,他只要看到我拿出這副牌,就絕不會讓我給他占卜,而是會拒絕走掉!所以,只要看到我拿出這副牌,掉頭就走的人,一定就是少主!”</br> “怪不得,這三萬五千年來,我和書生,兩人換了無數(shù)的工作,幾乎世界上每一樣工作我們都做過了,而你卻還是日復一日的忍受著這份占卜算命呢!原來就是因為少主曾經(jīng)這句話啊,瞎子,你真?zhèn)ゴ蟀。 ?lt;/br> 藍凰這一瞬間,眼圈也紅了,感動的說道。</br> 書生也是低下了眼睛,看起來也是心里酸酸的。</br> “所以,那年輕人,一定是少主,我們一定要去找到他!”章九說道。</br> “額,可是,瞎子,我說實話啊,就算那青年當時候轉(zhuǎn)身走掉了,也不一定就是少主吧,畢竟你可別忘了,上一次你巴巴的跟我們說有一個小伙子是少主,害的我和藍凰兩人放在手頭的工作跑來,結果,那小伙子,竟然,竟然是我的學生!你還讓我給他跪拜!你說我當時多尷尬不!”朱策說道。</br> “可是,那小子,明明也是看到我拿出這副牌就走掉了啊。我當然以為他是少主了。”章九說道。</br> “然而,我們帶著他去登天臺上測試的時候,他結果不是少主對吧。”朱策說道,“現(xiàn)在我每天上課都還要面對那個學生,一想到我跪在他面前過,還叫過他少主,我的老臉就不知道往哪里擱了,唉,我估計,那個學生一定會覺得他的老師是一個中二的神經(jīng)病吧。”</br> “這……”</br> 章九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br> 但是,隨即他信誓旦旦的說道,“不過嘛,這一次,我可以肯定,這個年輕人,肯定是少主無疑了,我有一種感覺!”</br> “走!書生,藍凰,咱們再去找少主!一定要讓少主覺醒!”</br> 章九在這里正說著,朱策的手機突然響了。</br>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br> “額,瞎子,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課,我得去上課了。”說著,朱策就要走。</br> “啊,我也是,我也要回學校去了,書生,等等我,你是騎電動車來的吧,帶我一起回去吧,打車費太貴了!”藍凰急忙追上了書生。</br> 兩人邊走邊聊,“你說瞎子說的這個,真的是少主嗎?”藍凰說道。</br> “我覺得不太可能。”書生搖了搖頭,“瞎子以前也說過不少人是少主的,不一帶到登天臺測試就露原形了嗎,我覺得少主前世那么強大,不可能是一個瘦瘦弱弱的青年的,可能是瞎子實在太想念少主了,所以才會這樣的吧,我們也要理解他。”</br> “唉,我,我也想念少主啊。”藍凰嘆了口氣,說道。</br> 看著朱策和藍凰兩人走遠。</br> 章九跺了跺腳,“唉,這個,真是少主啊,你們不相信我,好,我證明給你們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