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我讓你過來了嗎,你有資格過來?!”</br> 翟林天頓時臉一沉,對那女人說道。</br> 也是,在這種場合里,這些女人的地位都比較低下,除非是翟林天招手讓她們上前,不然的話,她們還真的沒有資格自己主動湊上來。</br> 這成何體統(tǒng)?</br> 尤其是許曉東還在這里呢,豈不是讓他笑話了?</br> 果然,芳芳臉上也是露出一絲驚慌。</br> 不過她急忙指著桌子上的東西,仿佛是將功贖罪一樣的說道,“翟總,你看了這些東西,就不會怪我了。”</br> 說著,她指著周允,冷笑著說道,“你就是一個裝純騙人的爛貨,你的好日子到頭了!”</br> 翟林天皺了皺眉,桌子上是一疊照片。</br> 他一時不明白,正想再呵斥芳芳幾句。</br> 然后,他突然就不說話了,注意力一下子就全部集中在相片上了。</br> “這,這是什么?!”</br> 翟林天臉上陡然都變了顏色,帶著吃驚的表情,瞪著那些照片。</br> 照片上,是周允。</br> 確切的說,是周允和一個陌生青年的照片。</br> 照片顯然是長焦鏡頭偷拍的,顯示的地點是房間里。</br> 房間很簡陋,墻上貼著廉價的塑膠紙,只有一張床,一張吃飯桌,很多東西就直接放在墻角的,整就一個民工出租房的感覺。</br> 照片上,周允和那個青年舉止親密,看起來仿佛情侶一般。</br> 甚至有一張照片上,兩人都躺在床上,那青年還趴在周允的身上,不過雙手捧著手機(jī),好像在打游戲。</br> 還有一張照片,青年坐著,周允正在給他擦拭著身體,那青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正玩著手機(jī),周允跪在他旁邊給他擦身體,仿佛是伺候他一樣。</br> 越往后翻,翟林天的臉,就變得越厲害。</br> 尤其到最后,看到周允竟然只穿著內(nèi)衣,輕輕的抱住那青年的后背,而那青年甚至都不理會她,依然玩著手機(jī)。</br> 看到這里的時候,翟林天是真的臉都憤怒的發(fā)紫了。</br> 芳芳一看翟林天臉上變了,頓時也就來了勁兒了,趁熱打鐵的說道,“翟總,你現(xiàn)在看清了這女人是什么樣的人了吧,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你都被她給騙了!”</br> 砰!</br> 翟林天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br> 嚇得芳芳都是一顫,畢竟,翟林天是會所里的常客,而芳芳,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憤怒的翟林天。</br> 她緩了緩神,偷偷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莉莉。</br> 莉莉沖著她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然后站起來,悄悄的走出了包間。</br> “我混跡歡樂場這么多年了,也遇到過一些有心機(jī)的,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我面前玩花樣!”</br> 翟林天冷冷的語氣,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周允。</br> 但是,顯然,這樣的做法,顯得卻更讓人害怕。</br> “然而,今天,我竟然被人玩了!”</br> 翟林天突然猛的一抓旁邊的周允,用力的把她拉了過來,按在了桌子上,周允的上半身全部壓在桌子上,桌子上本來的酒瓶和小吃,被沖的滿地都是。</br> “我本來還真以為你是清純的黃花閨女,沒想到背地里,你還跟著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竟然比我還親熱!你把我當(dāng)猴子刷!”</br> 翟林天一巴掌砸在周允的臉上,秀發(fā)凌亂,美顏摧殘。</br> 這老家伙是真的氣瘋了。</br> 剛才照片上的那些畫面,深深的刺激了他。</br> 他心態(tài)炸了。</br> “你給我喂個酒都灑的我一身,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卻給別人擦身體還那么親熱的喂飯!”</br> 翟林天滿嘴唾沫星子,噴了周允一臉。</br> 是的,想到這個,翟林天的心里就更不爽了。</br> 自己苦心經(jīng)營,調(diào)教周允了好幾天,從一開始一碰到周允,周允就渾身僵硬,一直到現(xiàn)在周允可以給他熟練的揉肩倒酒……</br> 這老頭,心里還是有點成就感的。</br> 然而今天,這成就感徹底的喪失殆盡了。</br> 噢,搞了半天,原來這婊子,早已和別人勾勾搭搭的了啊,自己還當(dāng)她是一朵白蓮花呢,搞了半天,自己說不定背地里被嘲笑成什么樣子了。</br> 說不定這個婊子和她的那個男人,背地里把自己當(dāng)成是一個錢多人傻沒見過女人的糟老頭子傻逼了。</br> 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當(dāng)著許曉東的面。</br> 自己的面子放哪里?</br> 而且剛才許曉東還說了,世界上和周允最親近的恐怕就是翟林天了。</br> 想到這里,翟林天就更覺得臉上冒火,草,自己算個屁的最親近啊,這婊子早就有男人了!</br> “你給我說清楚!那個男的是誰,到底是誰!”翟林天粗暴的拍打著周允的臉頰。</br> 這老頭,本身就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br> 只不過想滿足那種培養(yǎng)一個女孩的成就感,才有點耐心。</br> 而現(xiàn)在自從看到了那些照片,他就變了。</br> 變得更加可怕了。</br> “他,他誰都不是……”周允也嚇傻了,確切的說,她是心里是為了陸原嚇傻了。</br> 她完全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是啊,誰能想到會有人跟著自己,偷拍自己和陸原的生活呢?</br> 自己又沒有得罪過誰,到底什么人這么跟自己過不去?</br> “你還敢維護(hù)?你等著,我這就派人把那家伙給抓過來!”翟林天說著,拿起手機(jī)就準(zhǔn)備叫人。</br>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翟老……”周允心更慌了。</br> 陸原要是被帶來,意味著什么,不用說她也猜的到。</br> “翟總,不用了,我已經(jīng)把那家伙給你找來了。”</br> 正在這個時候,剛才悄悄出去的莉莉,卻又推門回來了。</br> 而這一次,她背后還跟著一個人。</br> 一看到這人,翟林天霍然就站了起來,目光里仿佛是油著了火一樣,旺盛的火苗升起。</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照片上的青年。</br> “允允,允允呢?”</br> 青年跟在莉莉的身后,一進(jìn)來看到這么多人,他顯得還有些膽怯的樣子,目光撲閃著,仿佛是一個害羞的小男孩的眼神。</br> 他的手,還緊緊的牽著莉莉的上衣,拉著莉莉說道,“你說你帶我來找允允的,允允在這里嗎?”</br> 顯然,這青年就是降智版陸原了。</br> 突然,陸原就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大叫一聲,“允允!”</br> 歡快的向周允沖了過來。</br> “允允,允允!”</br> 陸原沖了過來,攔腰抱住周允,“嗚嗚,允允,我一個人在家里好無聊啊,你都不陪我玩。”</br> “你,你怎么來了?!”</br> 周允看到陸原竟然來了,心都要碎了。</br> 這下完了。</br> “是那個姐姐去家里找我,說可以帶我來找你的,我在家里好悶啊,你陪我玩嘛,你看,我把格里斯都帶來了,我們?nèi)艘黄鹜姘伞!标懺钢蚶蛘f完,又把身后背著的那個毛絨熊拿了出來。</br> 另外一邊,翟林天和許曉東等人,都有點發(fā)愣的看著陸原。</br> 好半天,翟林天才指著陸原,不敢相信的說道,“莫非這小子,還是個白癡?”</br> “你,竟然讓一個白癡,給我戴綠帽子?!”翟林天老臉上,顯得更加陰沉恐怖,“媽的逼,你對一個白癡比對我還好?!我在你眼中,連一個白癡都比不上?!”</br> “再看看這照片,看看你跟這白癡在一起的樣子,你找了個白癡當(dāng)男朋友?!”翟林天抓起桌子上的照片,砸在了周允的身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白癡男朋友有什么過人之處!”</br> “不,不要。”周允眼看著翟林天要找陸原的麻煩,她擋在陸原身前,撲通一聲就給翟林天跪下來了,她仰著臉,盡力,但很艱難的說道,“他,他不是我男朋友。”</br> 說完之后,周允的心,就很痛。</br> 是的,盡管之前她的心里就認(rèn)定自己沒資格當(dāng)陸原的男朋友了,可是,那也只是自己在心里這么想的。</br> 但是現(xiàn)在自己親口說出來,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br> 這一剎那,她就感覺到,仿佛有東西,真的從自己身體抽離了。</br> 而同時這一剎那,她也再一次,有一種徹底的陸原斬斷情緣的訣別感。</br> 是的,自己和陸原,從此再也沒有情愿情分了。</br> 自己只是一個照顧他的人!</br> “他,他是我的弟弟,他天生智力殘疾,所以我一直帶在身邊,求求你了翟老,他只是我弟弟而已啊!”</br> 周允跪在翟林天面前,一遍一遍的說著“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弟弟。”</br> 一遍,又一遍。</br> 一開始,每說一遍,她的心就痛一份,到最后,她的心不痛了,她的語氣變得機(jī)械。</br> 她就仿佛是失去了意識,失去了感覺,失去了痛苦。</br> 也失去了,愛的能力。</br> “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br> 周允抱著陸原,喃喃的叫道,“弟弟,弟弟。”</br> 她的聲音,是那么的麻木,就仿佛是傻了一樣。</br> 是了,盡管她從再一次決定來會所那天開始,自己就不在把自己當(dāng)成是陸原的女朋友,可是,她從來沒有口頭上說出來過,她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期望的啊!</br> 然而,今天她喊了出來,她就像是大聲的宣布一樣,喊著“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弟弟。”</br> “弟弟?”翟林天頓時一愣。</br> 要是弟弟的話,這倒是沒啥可說的了。畢竟傻子弟弟,自然需要照顧照顧了。</br> “那個傻子,不是她弟弟!”</br>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包間里又進(jìn)來了一個人,指著陸原大聲的說道,“這個白癡,就是她的男朋友!”</br> 看到此人,周允頓時,全身如墜冰窟。</br> 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br> 來人竟然是公寓大樓的房東!</br> 周允怎么也沒有想到,房東竟然也會來了。</br> 但是當(dāng)她看到莉莉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的時候,她就終于明白了過來。</br> 是了,照片是她們拍的,那她們肯定這幾天一直在調(diào)查自己,對自己了如指掌了,既然如此,她們把房東也帶來,并不稀奇了。</br> “這個女人也真是夠賤的呢,找了個智障當(dāng)男朋友。”房東顯然被莉莉收買了,指著周允,“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智障是她的弟弟,畢竟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找一個智障當(dāng)男朋友呢?可是每一次,我說這個智障是她弟弟的時候,她都會憤怒的盯著我,跟我糾正那智障不是她弟弟,而是她男朋友!好像,有了這么一個智障當(dāng)男朋友,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一樣,真是賤啊,我反正是從來都沒見過這么賤,這么變態(tài)的女人,我真是奇怪,她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樣的啊,怎么會喜歡一個智障啊,還住在一個房間里,一想到晚上他們在一起,我就真的很好奇,他們晚上會做什么,還有啊,這女人以前很窮的,也就是突然有一天好像發(fā)財了,給她的智障男朋友買了很多東西,你看,那個毛絨熊玩具,還有那智障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是這個賤女人買的……”</br> “好了,夠了!”</br> 翟林天此時聽的是雙眼冒火,一聲怒喝。</br> 嚇得房東也立馬住了口。</br> 包間里,沒人敢再說話了。</br>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翟林天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了。</br> 時間走得很慢很慢,對于周允來說,每一秒鐘都是煎熬。</br> “你這個賤人,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清純呢,你裝的還真像啊!”翟林天一腳踹在桌子上,頓時,桌子上的吃喝全部掀翻在地上,乒乓亂撞。</br> 包間里,大氣都沒人敢喘一口了。</br> “一開始我就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說沒有,厲害,果然厲害,連我都被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碰你一下,你渾身硬的跟鋼鐵俠似的,卻回去陪這個白癡睡覺!還拿著我給你錢,去養(yǎng)這個白癡!拿我的錢給他買衣服,拿我的錢,給他買這個熊玩具!”</br> 翟林天說著,一把從陸原的手里搶過那只玩具熊,咔咔咔,幾下子就給扯的稀巴爛。</br> “格里斯!”陸原心疼的大叫起來,憤怒的沖向翟林天。</br> 砰!</br> 然而他都沒有靠近翟林天。</br> 一只大腳就踹了過來。</br> 許曉東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一個白癡還敢對翟總動手?”</br> 陸原直接被踹的飛了出去,砰的一下墜落在地上,趴在地上,沖著地面,不停的咳嗽,地板上,是星星的血跡。</br> “哇!”陸原直接大哭起來,“允允,他打我,他打我,我好怕,我好怕,嗚嗚,嗚嗚……允允抱抱,允允抱抱……”</br> 眾人看到一個大男人,竟然這副模樣,都吃吃的笑起來。</br> 然后周允卻看得,心疼的眼里的淚花點點。</br> 她再也顧不得翟林天他們了,幾乎下意識就沖向了陸原。</br> 緊緊的把陸原抱在懷里。</br> 陸原大哭著抱著周允,“他們都是壞人,我們回家,嗚嗚……”</br> 周允的淚水,順著臉頰滴在陸原的頭發(fā)上,聽到陸原說要回家,她的心就更痛了。</br> 她又何嘗不想回家,可是自己有這個能力嗎?</br> 陸原現(xiàn)在需要自己的庇護(hù),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庇護(hù)得了他?</br> 此時的周允,只感覺到一種絕望。</br> 自己就好像是被群狼環(huán)伺的帶著一只幼崽的羚羊媽媽,狼群團(tuán)團(tuán)包圍,嘴角露出獠牙和獰笑。</br> 羚羊媽媽,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跪在地上,把幼崽擋在懷里,先讓自己的血肉之軀供給惡狼,給予幼崽爭取多活幾分鐘的時間。</br> 或者就像是熱水鍋里的懷了孩子的鱔魚,盡量把身體弓起來讓肚子脫離水面。</br> 但是也只是讓肚子里的魚仔多活個幾秒鐘而已,最終,都難逃一死。</br> “求求你了,跟他無關(guān),你放了他吧。”周允轉(zhuǎn)身,對翟林天懇求道。</br> “放了他,呵呵,好說,不急,不急。”翟林天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容讓周允覺得更可怕,他脫掉外面的西裝,“今夜,長著呢,咱們慢慢來玩,放心,沒事的,呵呵。”</br> 說著,翟林天沖著莉莉喊道,“來,把music響起來!咱們先來搞點氣氛。”</br> “翟老,點什么歌啊?”莉莉此時早已笑容滿面了。</br>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她怎么不樂?</br> “額,就那個我吃火鍋的那個吧,呵呵,我喜歡這個歌,我就喜歡這種吊吊的歌!”翟林天說著拿起話筒。</br> “老子吃火鍋,你吃火鍋底料!火鍋底料,對你笑呵呵,因為我講禮貌……”翟林天化作成成了一個嘻哈老年,開始在包間里大唱大跳。</br> 莉莉等一幫子會所嫩模拍手叫好。</br> “來,來,那個白癡呢,你來唱兩句給我聽聽。”翟林天嘿嘿一笑,“唱的好,我就放了你。”</br> 陸原雖然只有五六歲智商,但是現(xiàn)在也看出來,這里的形勢了。</br> 他顫抖著,臉上露出那種孩子懼怕的表情,接過了話筒,臉頰上還有淚痕呢。</br> “唱啊!”</br> “快唱!”</br> 眾人都嬉笑著看著陸原。</br>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陸原唱了。</br> 啪!</br> 翟林天一個巴掌,狠狠的砸在了陸原的臉上,“媽的逼的,你唱的是什么幾把玩意,唱我吃火鍋!”</br> “阿門,阿前,有個葡萄樹……”</br> 啪!</br> “咱們?nèi)プ侥圉q……”</br> 啪!</br> “滾!”翟林天一腳把陸原給踢翻了,“媽的逼,果然是徹頭徹尾的弱智白癡,這種智障,竟然搶了我的女人!”</br> 翟林天臉上陡然怒氣暴增。</br> 是的,剛才的唱歌啊什么的,只不過是故意壓著的火氣而已。</br> 而現(xiàn)在,火氣被壓到了極限,開始爆發(fā)了!</br> 他一腳踢開陸原,然后抓起周允的頭發(fā),拉到了自己跟前,“臭婊子,跟個白癡上床,都不給我喂酒,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了,你給我脫!”</br> 說著,手用力一拉,把周允的外套,給拽到了周允的腰間。</br> 頓時,周允的香肩,就露在了外面。</br> 她渾身一顫,淚水就掉落了。</br> “不要欺負(fù)允允!”陸原竟然沖了過來。</br> 然而,那邊許曉東,一只胳膊就把陸原的脖子給死死鎖住了,另一只手,拿起了一個啤酒瓶子。</br> “照著翟總的話做吧,如果你不想看到這小子腦袋開瓢的話。”</br> 周允看著剛才沖上來的陸原。</br> 她笑了。</br> 在最后一刻,陸原竟然還在乎她。</br> 這,已經(jīng)足夠。</br> 想著,周允,慢慢的伸手,摩挲著,手到了后背上。</br> “臭小子,你是不是有病啊,讓我出去!”</br> 此時,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兩個人死死的纏斗在一起。</br> 其中一人,滿頭紅發(fā),正怒道。</br> “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另一個人,黑色頭發(fā),死死的抓住對方。</br> “你,都三個月了,你每天都是在拖我后退,要不是我之前用能量保護(hù)了你,你就給車子撞死了知道不,我憋了三萬多年了,你就讓我到世界上看一看行不行!”紅發(fā)咆哮著說道。</br> “不行,不能讓你出去,你戾氣太重了,讓你出去,你占據(jù)了我的身體,世界都會陷入劫難的!我陸原,絕不會讓你出去的!”黑發(fā)的正是陸原,此時,他死死的抱著紅發(fā)的大腿。</br> 是的,三個月了。</br> 兩人在這里纏斗了三個月。</br> 陸原也弄清楚了,這個紅發(fā),竟然也是自己!</br> 是的,一開始他不相信,不但不信,他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br> 然而,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弄清楚一切。</br> 因為當(dāng)他和紅發(fā),兩人有相同的感覺,就是無論誰吃痛,對方都會遭受同樣的痛苦。</br> 而且,他之前也從章九那里零碎的聽過一些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br> 他知道,這個紅發(fā),正是三萬五千年的自己,那個所謂的魔族少主。</br> 魔族少主一直要出去,占據(jù)陸原本來的身體,陸原當(dāng)然不讓。</br> 這種人出去了,世界會好嗎?</br> “媽的,我真沒想到,我竟然會轉(zhuǎn)世,轉(zhuǎn)成了你這個鳥樣,你這個懦夫!”紅發(fā)氣得破口大罵。</br> “明明是你臨死之前,自己要求的,你說你不希望殺戮了,你說你……”陸原想起了章九曾經(jīng)的話。</br> “是的,是的,我的確說過,可是那時候我要死了,我腦子糊涂了好不好!早知道轉(zhuǎn)世成你這個鳥樣,我當(dāng)年就直接死了得了!”紅發(fā)氣得繼續(xù)罵道,“要不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打你一拳,也痛在我身上,弄死了你,我也死了,我真的早就把你這個廢物碎尸萬段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纏斗,現(xiàn)在的身體,就只有五六歲智商了,跟個白癡也差不多!”</br> “那也不能讓你上去!”陸原抱著紅發(fā)繼續(xù)說道。</br>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個什么狗屁女朋友就要死了!再沒人救她,她就死了!”紅發(fā)咆哮道。</br> “周允?你怎么知道!”陸原陡然一驚。</br> “我感覺到格里斯的載體,已經(jīng)破碎了,肯定發(fā)生什么事了。”紅發(fā)皺了皺眉頭,“別忘了,那個熊是我讓你女朋友給我買的,你讓我上去吧!她肯定很危險!”</br> 陸原渾身一震。</br> 周允,出事了?</br> 如果周允出事了,那還要世界干毛啊!</br> “那,你出去吧!”陸原終于,慢慢放開了手。</br> 此時,包間內(nèi)。</br> 周允抖索著,正準(zhǔn)備解開內(nèi)衣。</br> 翟林天得意的等待著。</br> 誰都沒有注意到,許曉東手里的陸原,眼睛卻突然閃出了一道異樣的光芒。</br> “我可以唱一首歌嗎,唱歌給你們聽,好嗎?”</br> 陸原突然說道。</br> “呵呵,這白癡,清醒了?”翟林天樂了,“好啊,你唱,不過你要是再唱兩只老虎,別怪我拿你涮火鍋了!”</br> 全場都哄笑起來。</br> 畢竟誰都把陸原當(dāng)成弱智看的。</br> 陸原沒說話,嘴角,浮起一抹說不清楚的微笑。</br> 然后,接過了話筒。</br> “你吃火鍋,你喝啤酒,你全場最秀,你還夜不歸宿,你最后死于腸胃大出血,享年二十九!”</br> “你吃火鍋,鋁合金那種!你吃完火鍋,還要吃我的固體酒精!我不答應(yīng),你還要跟我拼命!沒辦法我只好報警,帶你看醫(yī)生!醫(yī)生說你神經(jīng)病,開藥開了四個療程!”</br> “你吃火鍋,我吃火鍋底料!爸爸愛你不會到處亂說!趕緊喝了這瓶奶,明天上班爸爸還要回去睡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