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陸原很想弄清楚。</br> 陸家在世界上存在了上千年，上千年來，一直都是世界的掌管者，上千年來，包括嶺南所在內(nèi)的七十二所，都在陸家掌控之下。</br> 怎么現(xiàn)在，只是短短的二十年，竟然會失去了控制權(quán)？</br> “當(dāng)然知道。”帝凰說道。</br> “發(fā)生了什么？”陸原急切問道。</br> “呵呵，這點小事你也要問我？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沒用了？如果真想知道，那你就自己查清楚。”帝凰冷漠的看著陸原，“得虧你曾經(jīng)也是天玄，我真是恥于和你同為一體。”</br> “陸原，你加油。”似乎覺得帝凰的話太過于無情了，采薇突然也開口了，她看著陸原，目光里也有幾分情誼。</br> 畢竟，采薇心里也非常清楚，陸原曾經(jīng)對自己的照顧。</br> “采薇，你以后別跟他講話，咱們走吧。”帝凰拉著采薇，離開了。</br> “不管怎么說，謝謝你們剛才的幫忙。”陸原說道。</br> “你也不用謝我。說不定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又互為仇敵了。”帝凰的聲音遠遠傳來。</br> 陸原怔了一下，不知道帝凰這句話什么意思。</br> 不過他也不再多想這個了。</br> “走吧，曹鳳。”</br> 陸原扶起依然瘋瘋癲癲的曹鳳，看著滿地的尸體，心里不免又感慨帝凰的殺伐果斷和慘無人道。</br> 兩人剛走兩步，鈴鈴鈴……</br> 身后傳來了手機的響聲，來自于那個男的身邊。</br> 陸原心里一動。</br> 他記得那個手機，當(dāng)時在薔薇晚會上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撥打的是家族駐所總控中心的聯(lián)系電話，而結(jié)果實際上卻正是打到了這個手機上面的。</br> 而瘋瘋癲癲的曹鳳，趁著這個男人沒注意，接了電話。</br> 因為曹鳳精神有問題，所以不管陸原當(dāng)時候說了什么，曹鳳都在配合陸原，所以讓陸原當(dāng)時候也誤認(rèn)為真的打通了家族駐所總控中心的電話。</br> 這個男人，怎么會有總控中心的號碼？</br> 或者說，總控中心的號碼，怎么會到這個男人的手里？</br> 那現(xiàn)在打來的電話，會是什么人？</br> 還有什么人，會撥打家族的總控中心號碼？</br> 鈴鈴鈴……</br> 手機還在響著。</br> 陸原不再遲疑，從男子尸體上撿起手機。</br> “喂……”陸原靜靜的聆聽。</br> 手機里傳來一陣格刺刺的電流聲，接著“鄭先生你好，感謝你使用中國電信三年時間，特意贈送您5G流量套餐100GB，現(xiàn)在就為您辦理贈送，請問可以嗎？”</br> 陸原心里頓時就失望了，原來是運營商客服打來的，這一點意義都沒有。</br> 但是，等等。</br> “那個，你確定這個號碼使用了三年？”陸原心里一動，問道。</br> “是的，先生，到今天，您正好使用了三年時間。”</br> “那可以查一下，三年前這個號碼有關(guān)信息嗎？”陸原問道。</br> “三年前，這個號碼是一位張先生在使用，后來他注銷了之后，這個號碼被我們收回，然后又被鄭先生您辦理了。”</br> “那再往前查一查，對，二十年前，這個號碼的情況。”陸原急忙問道。</br> “二十年前，這個，恩，二十年前，這個號碼的主人是一位姓陸的先生。”客服說道。</br> 陸原只覺得心里一暖，姓陸的，沒錯了，二十年前，這個號碼還是家族的。</br> “那為什么這個號碼后來從陸先生手里被你們收回了？”陸原問道。</br> “因為欠費停機，2021年的時候停機，所以我們收回了號碼，開始重新分配。”</br> “好，謝了。”</br> 掛了電話，陸原怔怔站了一會兒，他明白了，是的，總控中心的手機號早就被收回了，而且經(jīng)過了多人手里的周轉(zhuǎn)，現(xiàn)在正好被那個男的辦理罷了。</br> 而2021年停機的，那正是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年之后。</br> 短短的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然會讓家族部門的手機號都欠費停機，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的。</br> 也不知道家族里的人都怎么樣了現(xiàn)在。</br> 陸原的心里，更是心事重重。</br> 不過目前，更為要緊的事情，是帶著曹鳳趕緊離開這里，安頓好她。</br> 但是，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本來想把曹鳳帶到張蓮香娘家去，但是想想，這極為不妥。</br> 但陸原在江陽市沒有一寸立錐之地，身上也沒有錢，根本沒有地方安置曹鳳。</br> 這個時候，陸原才真正的明白，沒有家族，沒有錢，真的很困難很困難。</br> “你好好的待在這里，別到處亂跑，我待會兒帶思思來看你。”</br> 房間里，高檔的實木地板，柔和的燈光，陸原好不容易把曹鳳哄得睡著了。</br> 讓一個精神病人睡著也不是簡單的事，也多虧這房間里干凈整潔高檔的席夢思床鋪，比起曹鳳以前住的地方條件好太多了。</br> 之后，陸原這才輕輕離開房間。</br> 然后下了樓梯，來到了外面。</br> 回看身后的別墅，陸原不由有幾分恍惚，這里和從前滕王閣自己的別墅有幾分相像。</br> 不僅模樣像，而且這別墅里也沒有人。</br> 是的，陸原找了一個偏僻的別墅小區(qū)，這是其中的一家別墅，里面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人居住了，正好可以暫時把曹鳳安置在這里。</br> 當(dāng)然，隨便用別人的房子固然不道德，但是此時陸原無可奈何，也只能這么做，只好等將來自己把一切搞定了，到時候肯定會補償人家的。</br> 離開別墅，陸原回到了張蓮香的娘家。</br> 如果不是因為趙思思，他是不會來這里的。</br> 之前因為自己，趙思思一家落難了，陸原的心里本來就有愧疚，所以一直跟在趙思思身邊打算彌補的。</br> 而現(xiàn)在，知道趙思思是曹鳳的女兒之后，陸原當(dāng)然更無法離開趙思思了。</br> 畢竟曹鳳是和自己有關(guān)系的人，怎么說，自己也得幫助她們母女。</br> “陸原，你去哪里了，快點洗洗手，一會吃飯了。”一看到陸原回來，趙思思說道。</br> 陸原此時心里只想著和她說曹鳳的事情，陸原記得很清楚，在薔薇晚會上，當(dāng)曹鳳看到趙思思的時候，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br> 那么，如果讓趙思思和曹鳳見一面，也許曹鳳就會好了。</br> 那時候自己也可以從曹鳳口中，知道這二十多年來發(fā)生的事情了吧。</br> “恩，先吃飯吧。”陸原打算待會兒再說。</br> 這是一大家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br> 出乎陸原意料，還是很豐盛的，燒雞醬鴨，燉肘子蒸螃蟹，滿滿一桌子都是，雖然比不上豪華酒店的菜色，對于普通老百姓家庭來說，已經(jīng)非常豐盛了。</br> “謝謝外婆，謝謝舅舅舅媽招待我們，這一桌子菜，看著就很好吃。”趙思思拿起筷子，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她的感謝也是十分真誠。</br> 是啊，寄人籬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如果遭受別人白眼和冷漠，那滋味就更是別提了。</br> 不過從這一桌子菜上來看，這是一種溫暖的對待。</br> 趙思思心里很感激，人在最困難的時候，如果能感受到關(guān)懷，無疑是會很感動的。</br> “別動筷！”王美鳳突然厲聲喝道，惱怒的瞪著趙思思。</br> “就是，你忙什么，慧慧還沒回來呢。”老太太臉上也露出幾分厭惡，“長輩們都還沒動筷子呢，真是沒教養(yǎng)。”</br> “我家慧慧今天升職漲工資，這一桌子菜，是我們慶祝她的，慧慧還沒回來，你倒是把自己當(dāng)成主角了，你還真是自己給自己長臉啊，直接就拿起筷子就準(zhǔn)備吃了，當(dāng)自己是什么玩意？”王美鳳說起話來，極其不客氣。</br> 趙思思的臉，頓時就變得通紅，頭也羞愧的低了下去，似乎再也不好意思抬起來了。</br> 張蓮香坐在那里，陪著笑，似乎對女兒被羞辱沒有任何感覺。</br> 趙寶良臉色則是十分難堪和尷尬，他快速的看了看女兒這邊一眼，似乎想說幾句話安慰，可是他本就是懦弱的人，在這種場合，盡管心里難過，他卻什么也不敢做。</br> 最終就是呆呆坐在那里，兩眼無神，滿腹心事，臉上也是寫滿了一種悲傷。</br> 一桌子菜，一大家子人，就這么坐在這里等著。</br> “我回來了。”</br> 終于，門口傳來了動靜。</br> 一個年輕的女子進來了，穿著干練的職業(yè)裝，短發(fā)顯得也很精神，嘴唇涂的紅紅的，臉上擦了粉白嫩白嫩的。</br> 正是趙思思的表姐張慧。</br> “慧慧回來了，累壞了吧，也餓了吧，快坐下來。”</br> 外婆和王美鳳一家，像迎接公主一樣。</br> “慧慧，今天的結(jié)果怎么樣？”</br> 張慧一坐下來，張家的一家子人就伸著脖子探著肩膀圍了上來，緊張兮兮的等待著。</br> “別提了，黃了！”張慧郁悶的拍了下桌子，“之前領(lǐng)導(dǎo)說了，本來我可以提升成經(jīng)理的，工資也可以漲到一萬多的，現(xiàn)在全完了！”</br> “啊！”</br> 外婆和王美鳳等人，頓時一屁股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都露出頹廢之色。</br> “不僅如此，今后我恐怕在公司里也難做人了。以后升遷和漲工資的希望更加低了。”張慧臉色更加陰沉了。</br> “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慧慧？”</br> “就是啊，慧慧，到底怎么了，你之前不是還說，你們公司老板很看好你的嗎？”</br> 眾人又焦急的圍了上來。</br> “還不是因為他們一家！”</br> 張慧突然憤怒的站了起來，指著趙思思這邊。</br> “啊？”張蓮香討好的笑了笑，“慧慧，你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跟我們一家有關(guān)系了呢？”</br> “你們還裝糊涂？”張慧哼了一聲，“就是因為你們一家在薔薇晚會上出盡了洋相，讓嶺南所的大佬們對我們江陽市很失望，從而江陽市失去了被嶺南所管轄的機會，因為這個，江陽市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的發(fā)展機會！”</br> “本來如果事情沒有出亂子，江陽市歸入了嶺南所的管轄，那我們公司就會得到很好的發(fā)展，會立即壯大起來，我會升職加薪水，但是就是因為你們，江陽市失去了機會，我們公司失去了機會，從而我也失去了機會！”</br> “我不但失去了升職加薪水的機會，而且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們的親戚，所以他們都怨恨我，我在公司里也沒法好好做人了，你們知道嗎！”</br> “你們真是一群垃圾，你們可知道江陽市準(zhǔn)備了多久，才有機會得到嶺南所的這一次青睞，但就是因為你們，徹底的失去了這個機會。”</br> 張慧越說越激動，看樣子都恨不得要沖過來了。</br> “慧慧說得對，嶺南所，聽說那簡直就是古代的皇帝一樣的，好不容易有個討好的機會，還被你們給攪黃了。”</br> “是啊，嶺南所在華南地區(qū)就是天一樣的存在，我聽說各個行業(yè)的命脈都被他們牢牢把控呢，現(xiàn)在江陽市被嶺南所拋棄，以后日子肯定不好過啊。”</br> “我們現(xiàn)在收留他們，已經(jīng)很不錯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感激。”</br> 外婆和王美鳳，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語氣就越厭惡。</br> 趙思思低著頭，看得出來，她肯定倍感羞辱。</br> “收留他們，也不能白收留！”張慧冷笑著說道，“憑什么讓他們白吃白喝住我們家啊，那他們也得出去工作來賺錢吧！”</br> “對，你們一家啊，也別閑著，趕緊出去找工作。”王美鳳附和著女兒。</br> “可是，我們?nèi)ツ睦镎夜ぷ靼。俊睆埳徬憧嘀槪艾F(xiàn)在我們一家都被江陽市封殺了，上午的時候我和趙寶良出去找工作，不管什么工作，哪怕是服務(wù)員清潔工，一看到我們，都說不要啊，現(xiàn)在沒有人敢給我們工作機會了。”</br> “這個我早就想過了！”</br> 張慧冷笑一聲，“你們找不到工作機會，但是她可以，既然你們住在我們這里，那就讓她出去工作給我們交房租！”</br> 張慧突然指向趙思思。</br> “慧慧，你恐怕不知道，思思和我們一樣，都被封殺了……”趙寶良說道。</br> “封殺你們的，都是因為害怕江陽市各大家族，但是有一個地方，甚至連崔家都管不到，因為據(jù)說那個地方的老板的背景，是外地的大家族。整個江陽市，只有那個地方，江陽市的豪門管不到，所以，她完全可以去那里上班！”</br> “啊，那是哪里？”趙寶良愣愣的說道。</br> “皇津酒吧！”</br> “皇津酒吧……”趙寶良的臉一下子就變了，他沒去過那個地方，但是也知道那種地方，一般都是什么樣的。</br> 尤其是皇津酒吧，因為據(jù)說背后勢力強大，平時有什么事，連崔家都不敢去過問，所以那里也是江陽市最墮落的地方。</br> 畢竟崔家都不敢過問了，還有什么人敢過問？</br> 所以，簡直就像是一個沒人管制的世外烏托邦，想干嘛就干嘛。</br> 也是江陽市最神秘，最墮落，最充滿放縱的地方。</br> “我不要去那里。”趙思思終于抬起頭，目光顯得很慌亂。</br> “不去？那你想干嘛？在家里當(dāng)大小姐，我們養(yǎng)著你嗎？我們整天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干活，你在家里享福？”王美鳳嘴巴一撇，說道。</br> “就是，該工作就得工作，有手有腳的在家里啃老嗎？這件事我看就這么定了，按照慧慧說的，去那里工作，你還不快謝謝你慧慧表姐，她為了你的事情，也是操了心。”老太太也說道。</br> “對，不去怎么行？”</br> “該去就得去！”</br> 其他人，也紛紛說道。</br> “我不去，真的不去。”看到大家竟然都認(rèn)可張慧的意思，這一下，趙思思急了，她看著滿桌的人，沒有一個和善的可信任的面孔，此時的她，仿佛是一只小羊羔掉進了狼群一樣，“爸爸，媽媽，我不去，我不去啊。”趙思思的聲音里都帶著匆忙的哭腔，此時能依靠的，只有父母了。</br> “對，思思不能去那里。”趙寶良也急忙搖搖頭。</br> “爸……”趙思思心里頓時一陣溫暖，哽咽了出來，在這種時候，趙寶良還站在她身邊，讓她十分感動。</br> “怎么就不能去了。”突然，張蓮香開口了，“她不去，你找不到工作，我找不到工作，誰來賺錢養(yǎng)家？”</br> “媽……”趙思思一下子就呆住了。</br> “也該到你承擔(dān)責(zé)任的時候了，不能一輩子當(dāng)自己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張蓮香瞪著女兒，“再說了，當(dāng)初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嫁給崔少，不就一點事都沒有了，非跟這個吊絲摻和在一起，你也別跟我哭了，這個事，就這么說定了！”</br> “爸！”趙思思哭著撲向趙寶良懷里。</br> “你，你怎么可以讓女兒去那種地方……”趙寶良看著張蓮香，一向懦弱的他，此時臉上也終于有了幾分怒氣了。</br> 啪！</br> 一巴掌，狠狠的摑在了趙寶良臉上。</br> “有你說話的份兒了？！”張蓮香目光里仿佛帶著火，噴在趙寶良臉上，“嫁給你就是我眼瞎，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白瞎了你這個趙家人的身份，是條狗都會比你混的好，你給我老實點！”</br> 這一巴掌真有效，趙寶良捂著臉，頓時就焉了。</br> “你是我女兒，我讓你去，你就得去！別哭哭啼啼的！”張蓮香瞪著趙思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