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潘增美等人洗漱好了,相約來到樓下。</br> “昨晚睡的怎么樣啊?”</br> “還挺好的,這小破地方,看著不咋地,倒也還算不錯。”</br> “嗯,不過我覺得還是威斯汀那種酒店更好一點,人家那酒店里還有游泳池溫泉呢。”</br> “是啊,要是威斯汀就好了,昨天有朋友問我在金陵怎么樣,住哪兒,我都沒好意思說在這里住宿,沒啥名氣的小地方,還梅林小筑,聽都沒聽過,還不如七天連鎖如家這些呢。”</br> “算了,將就著住吧,下次我讓宏飛給你們訂,走吧,我們去找個地兒去吃早飯,給燕燕和宏飛打個電話。”潘增美又一次暗示這地方不是李宏飛訂的,而是陸原訂的。</br> “對,去吃早飯吧!”馬榕和王小翠點了點頭,不過又忍不住吐槽道,“這要是在威斯汀酒店啊,人家還有早飯供應呢!”</br> “幾位女士,本旅社也提供早餐服務的哦,而且還是免費的哦,如果需要用餐,請隨我來。”一個可愛的前臺,禮貌又溫柔的說道。</br> “呵呵,算了吧。”</br> 潘增美等人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們這里的早餐我怕吃了會拉肚子。”</br> “對,走,讓宏飛帶我們去吃好吃的去!”</br> “對了,阿美,你說要不要叫那個王蓮也一起過去?畢竟是一起來的,而且這住宿費還是那個陸原給的,要是不叫她的話,那個農村人,會不會說閑話啊?”王小翠突然說道。</br> “呵呵,她說閑話?她有什么資格說閑話?昨天宏飛請了那一頓,花了多少錢?夠她吃幾輩子了,雖說這個酒店的住宿費,是那個陸原給的,但是這種破地方,住宿費才花幾個錢?光是經理看在宏飛面子上的送的兩瓶牛欄山1949,就夠把這里包下來了吧!”</br> 馬榕說道,“我們又不欠她的,干嘛要請她一起過去吃?如果真要算起來的話,吃了昨天的飯,刨去這住宿費,她還要給我們錢呢!”</br> “對,沒錯,而且農村人太麻煩了,這要是真叫著一起去吃了,吃出習慣來了,那還不整天跟我們一起去吃?是不是訂個這破地方給我們住,就可以訛上我們了?”潘增美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就很不客氣的說道。</br> 正說著,潘增美就覺得自己胳膊被王小翠碰了一下。</br> 然后她就看到王小翠在使眼色。</br> 她不由往后一看,正看到王蓮剛下了樓梯,此時,王蓮正一臉尷尬和驚愕的看著自己三個人,不用說,自己三人剛才的談話,都被王蓮聽到了。</br> “呵呵,周允媽,起來了啊。”潘增美也是有兩下子,立刻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和王蓮打了個招呼,然后三人就走了。</br> 王蓮怔在原地,心里酸酸的,唉,人窮到哪里都被看不起啊。</br> “阿姨,請隨我來吧,我們這邊提供免費早飯的。”前臺熱情的引領著王蓮去后面的餐廳了。</br> 其實,梅林小筑不但提供早飯,早中晚三餐都有。</br> 潘增美三人看不上,不在這里吃,不過這倒是方便了王蓮。</br> 平時她都在這里吃,有時候陸原和周允過來接她,然后一起出去玩。</br> 就這樣,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br> 這一天,潘增美,王小翠,馬榕三人,又相約去金陵的南京路逛街,準備逛完去吃中午。</br> 反正這種中年婦女,來到金陵這種大城市,自然就是吃喝玩樂了。</br> “阿美?”</br> 就在這三人在一家精品女裝里逛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聲音。</br> 潘增美回頭一看,不由一愣:“楊姐?怎么在這里碰到你了?!太巧了吧!”</br> “還真是你啊,我就說看著怎么這么像。”</br> 后面這個女人,四十多歲,接近五十了,看起來很富態,穿著的衣服,看起來比潘增美三人都要高檔許多,而且手腕上的玉鐲子,看起來也質地更好,給人感覺,雍容華貴的。</br> 潘增美趕緊給王小翠馬榕兩人介紹。</br> 這女人叫楊亞莉,是地產局的局長夫人,也就是地產局一把手的夫人,地位自然很了不得。</br> 而潘增美的老公也不過是地產局下屬一個辦公室主任,級別比楊亞莉老公小的多。</br> 也就是因為都是一個機構系統的,所以潘增美倒是也和楊亞莉認識。</br> 但是各自老公的地位擺在這里,潘增美見到楊亞莉,自然比人家矮上幾頭了。</br> 王小翠馬榕一聽潘增美介紹了楊亞莉的身份,頓時也是面露諂媚之色,是啊,江油那種小地方,局長是很大的官,這局長夫人可是要好好的巴結巴結啊。</br> “我家老頭子最近忙,沒時間陪我,我又閑不住,老頭子干脆就讓我來金陵旅游了。”楊亞莉笑呵呵的說道,“金陵好是挺好玩的,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不方便呢,就今天中午吃飯,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吃呢。”</br> 說到這里,楊亞莉又是臉上露出幾分為難。</br> 潘增美一聽,心里頓時活絡了起來,這可是個巴結的好時機,不能錯過了啊!</br> “楊姐,這有什么好擔心的,今天中午啊,我帶你去吃飯!”</br> “真的啊,那就太謝謝你了阿美,遇到你,我真是幸運啊!”楊亞莉臉上頓時舒展開來,也是,雖說她是什么地產局局長夫人,但是在金陵這個地方不管使啊,現在聽潘增美這么說,心里自然高興了。</br> 而潘增美心里,那是更高興,嘿,真是天助我也,這一次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一次楊亞莉,讓她記著自己的恩情!</br> 確實是個好機會。</br> 畢竟,如果是在江油那個小縣城里,人家楊亞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哪里用的上自己啊,自己就是擠破頭去,也沒那個機會巴結啊。</br> “走吧,楊姐,我們這去吃飯!”</br> 潘增美心里盤算著,也計劃好了,還去那個京師名廚!</br> 那個餐廳的高檔和精美,潘增美是見識了的,那種地方絕對可以讓楊亞美驚嘆不已。</br>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那個餐廳經理很是尊敬李宏飛,各種優待,也能彰顯一下自己的實力,讓楊亞莉也看看她潘增美在金陵這個地方都吃得開!</br> 所以,現在去那個京師名廚餐廳吃飯,把宏飛和燕燕都叫上,好好的和楊亞莉拉近關系。</br> 很快,一行人就又一次來到了京師名廚門口。</br> “哇,阿美,這餐廳也太高檔了點吧。”楊亞莉一看京師名廚,不由感嘆道。</br> “沒什么啦。”潘增美假裝沒什么,但是聽楊亞莉這么一說,心里則是樂開了,這正是她要的效果。</br> 而此時,李宏飛和趙燕也在門口等候了。</br> 潘增美在路上就已經給李宏飛打了電話把事情說了。</br> 李宏飛一聽又來京師名廚,雖然有點消耗不起,但是聽了潘增美說是請貴客,他一咬牙,也就答應了。</br> “來,燕燕,這是你楊阿姨!快來見見。”</br> 到了門口,眾人一碰頭,潘增美立刻就讓趙燕見了楊亞莉。</br> “楊阿姨好。”趙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爸爸的上司的上司的妻子,自然也是畢恭畢敬了。</br> “呀,燕燕都這么大了啊,更漂亮了啊。”楊亞莉笑呵呵的說道。</br> 然后,楊亞莉又看到了李宏飛,不由問道:“這位是?”</br> “噢,這位啊。”潘增美一下子就神氣起來了,腰板也挺了起來了,“這位就是我燕燕在大學里交往的一個男生,是燕燕的男朋友,叫李宏飛,家是金陵本地人的,老爸是當地開公司的。”</br> “哇,了不起啊,燕燕找了個好人家啊。”</br> 楊亞莉也是贊許的和李宏飛握了個手,“金陵地區這么富庶,而且還開公司,看來是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啊。”</br> 又半開玩笑的跟潘增美說道,“阿美,你有了這么一個了不起的親家,看來以后我要跟你們家多走動了,哈哈。”</br> “哈哈,楊姐真愛開玩笑,你跟我們走動,是我們高攀了才是。”潘增美急忙說道。</br>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樂開了花。</br> 這也正是潘增美的目的,那就是讓李宏飛來,好好的讓楊亞莉看看自己的關系,是啊,自己找了個金陵本地富豪當親家,不僅僅是有面子,而且是顯示了自己的實力,這自然會讓楊亞莉對自己家更有興趣。</br> 這也是為什么要請來京師名廚這種地方吃飯的目的。</br> 現在來看,目的似乎正在逐漸達到。</br> “對了,阿美啊,我聽我家老頭子說,最近地產局有個科長的位置要空出來了,我看你家的趙主任人也挺不錯的,你讓他這幾天多寫幾份材料,爭取一下位置嘛。”楊亞莉又笑呵呵的說道。</br> 潘增美聽了,心里更是要一蹦三尺高了。</br> 看吧,果然奏效了!</br> 嘿,現在就已經贏得了楊亞莉的好感了,那待會兒進去,經理看到宏飛來了,又是送紅酒又是打折的,這一番裝逼下來,豈不是更讓楊亞莉心服口服,五體投地?</br> “好,楊姐,謝謝你提醒,我一定告訴他!”潘增美心情大為愉快,“對了,楊姐,你也餓了,咱們也進去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