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霆抽出自己的手:“蔣蘋,你非要這么趁人之危嗎?明明有辦法救人出來,還要用這個條件來要挾我,沈老板落在那幫兵痞里邊現在有多危險還不知道!”
蔣蘋看向陳云霆熱熱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你以為我一句‘想辦法把沈東平救出來’說出來,就真的是說句話就能把這件事辦了嗎?我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在這個世界上,想得到什么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肯答應你救人這就是看在我與你的情份上,否則,你認為,上次被抓進來你能順利的出去?你認為,你不止一次的來找我,能進得了這個大院的門?我只是想聽你說句讓我順耳的話,你卻連說個謊話哄我開心的軟話都不肯說,至于你有沒有真的把我放在心里,我難道還能鉆到你的心里去看一眼嗎?你一句救人說出來,可不是要把沈東平從院里請到屋里來,而是要從幾百人的兵痞手里去救,你只知道九兒和沈東平的危急,卻不想我要做成這件事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這么大的事來找我,你覺得我讓你付出的這個代價很大嗎?”
蔣蘋一席話把陳云霆說得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羞赧,對于蔣蘋,自己果然是太過于功利了么?每次來找她都是有事相求,每次還都是一些棘手的大麻煩,這次著急來找她,知道她可能幫不上忙以后,自己只一句淡淡的謝謝,說完轉身就走,當又聽到她說肯想辦法把沈東平救出來卻還要附加條件的時候,自己又一幅義正言辭的說她趁人之?!?br/>
自己真的不知道么?她不過是心里對自己有情卻又得不到,想找個借口得到一些溫存罷了,自己也真是太過殘忍和現實了,唉……
陳云霆一臉歉意的迎上蔣蘋眼睛:“對不起,是我太過心急、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蔣蘋伸手攬住陳云霆的腰:“你心軟了?覺得愧疚了?”
陳云霆:“對不起……”
蔣蘋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指著自己潤澤性感的紅唇道:“吻我,我想辦法幫你救人reads;。”
看著閉上眼睛一臉深情向自己索吻的蔣蘋,陳云霆淡淡的說了句:“蔣蘋,真的每次都要用這種方式來換取你的幫助么?”
蔣蘋睜開眼睛:“不用這種方式,你肯親近我么?”
陳云霆:“我……好,我同意,只要你能把沈老板救出來?!?br/>
陳云霆作勢要去吻蔣蘋,蔣蘋往后閃了下身:“等下,我只答應想辦法救,但不保證一定能把人救出來,畢竟,那伙兒人是屬于*直屬部隊,我并沒有什么命令權。”
陳云霆的心里快速的衡量著蔣蘋和張鐵塔兩條路哪個更靠譜些,客觀分析,以蔣蘋的位置和背景來說成功的機率和損傷可能都會更小,但是……蔣蘋要做成這件事估計要負出的代價也不小,自己又要再一次欠她人情,恐怕又免不了要用這種類似‘*’交換的條件去換取一次次欠下的人情,心里實在是覺得難堪又尷尬,猶豫片刻,陳云霆的心里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陳云霆:“蔣蘋,你肯答應幫忙想辦法我心里已經很感激了,九兒也同樣會感激你,我想了下,要你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去救一個與你無關緊要的人確實也有點不公平,這份情義我會記下,我還是另想辦法來處理吧,謝謝你?!?br/>
蔣蘋有些悲戚的看了陳云霆一眼:“你寧肯令想辦法,也不肯與我有什么牽扯?”
陳云霆:“我怕牽扯太多,終有一天會理不清楚?!?br/>
蔣蘋一下把陳云霆推到了墻上,呼吸急促的對上陳云霆的眼睛:“你想跟我理清楚,我偏不讓你理清楚!”
說完,不顧陳云霆的掙扎,緊緊的用身體抵著陳云霆狠狠的往陳云霆的唇上吻了過去,陳云霆急得腰上一挺就想躲開,奈何蔣蘋下了力氣死死的頂著,只好擺著頭朝一邊去躲蔣蘋的吻:“蔣蘋……別……別這樣……唔……”
陳云霆剛一開口,蔣蘋就趁虛而入與陳云霆的唇舌糾纏在了一起,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對于陳云霆來說,每次都像任務一般,為了得到蔣蘋的幫助用這種方式和蔣蘋去換取,根本無心去享受親吻帶來的愉悅和快樂,每次被動的親吻陳云霆都緊張的不知所措,呆愣著任由蔣蘋一下下激烈又充滿侵犯性的攻城略地。
蔣蘋的吻技很高超,舌頭靈活又刁鉆的在陳云霆的口腔里四處的撩撥入侵,根本就不給人回旋和反擊的余地——除非她愿意。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在這種狀況下陳云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反攻,每次被蔣蘋如此對待,眼前就跳出九兒皺眉撅嘴的表情,心里對九兒又滿滿的都是愧疚,陳云霆心里不禁有些悲哀,自己什么時候淪落到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換取利益了?
蔣蘋在激情的親吻,陳云霆卻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片刻后,直到兩人都感覺到了空氣的稀薄,蔣蘋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看著滿臉通紅卻一臉呆滯的陳云霆,不禁輕輕的笑了出來:“你到底會不會接吻,每次都像個笨笨的小女孩一樣任由我來攻城略地,你就不會糾纏、反擊一下?”
陳云霆默不作聲,氣喘噓噓的平息著自己的呼吸,蔣蘋頗有些玩味的抱著陳云霆的腰,在陳云霆的耳邊吐氣如蘭的低語:“你這么笨,怎么滿足她、給她幸福reads;。”
陳云霆推開蔣蘋的手:“你才笨!我、我會——”
蔣蘋:“會什么?”
陳云霆:“要你管?!?br/>
蔣蘋:“唔,我才懶得管,我只是好奇,隨便打聽一下。”
陳云霆暗道今天實在是虧大了,已經說了不讓蔣蘋來插手,卻還是被她占了便宜,更讓人奧惱的是自己技不如人,在體力和武技上都比不過她,想要反抗都無力可施,想到這里,陳云霆快速的整理了下衣服,沖蔣蘋說了聲:“我要走了,告辭?!?br/>
蔣蘋打開門:“你說的事我會盡力幫忙的,有消息電話給你,外面人太多我就不送你了?!?br/>
陳云霆嗯了一聲出了門,剛一出門迎頭差點撞上一個人,正是汪青云,陳云霆抬頭說了聲:“抱歉,汪隊長?!?br/>
說完就要走,汪青云看了眼滿面通紅的陳云霆,心里疑惑了下,伸手攔住陳云霆:“陳云霆?你來找蔣蘋做什么?”
聽到汪青云這么問,陳云霆的心里很不高興,心道:你管蔣蘋的私事做什么?
陳云霆隨便編了個借口:“一些黨內的事情。”
汪青云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放下了手臂:“陳少爺慢走。”
汪青云轉身進了蔣蘋的辦公室,蔣蘋抬眼看了下汪青云:“進來連門也不敲了嗎?”
汪青云:“我看門開著就進來了,剛才那個陳云霆找你什么事?”
蔣蘋皺了皺眉頭:“別人找我什么事還要向你匯報嗎?”
汪青云笑了笑:“蘋蘋,別這樣,不要對我總是冷冰冰的?!?br/>
蔣蘋:“記住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上級,不要對我有不該有的稱呼。”
汪青云:“好好好,蔣特派員,剛才那個陳云霆對你做了什么?”
蔣蘋:“什么做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汪青云:“他滿面通紅,你又一臉春情,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會懷疑你們做了什么?!?br/>
蔣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汪青云:“就算我和他做了什么,又關你什么事?”
汪青云的臉黑了黑:“蘋蘋,你不能這樣,你知道從上學的時候我就一直喜歡你,后來我們又一起去國外特訓,特訓完了為了你我又特意要求分到紹興城這個小地方,我——”
蔣蘋:“夠了,我說過多少次,這都是你自己的個人決定,我從來沒有要求你為了我付出什么,覺得憋屈你大可以去省保安處去做副官!還有,不要叫我蘋蘋!”
汪青云見蔣蘋真的生氣了,便收住了這個話題,說道:“蔣特派員,我一早買了兩張晚上的戲票,晚上去戲院里聽戲好不好,紹興城這個破地方連個電影院也沒有,只能聽聽戲解解悶兒了。”
蔣蘋:“沒興趣?!?br/>
汪青云:“那我們去咸亨吃醉蟹?”
蔣蘋:“不想吃?!?br/>
汪青云:“那我們——”
蔣蘋:“出去reads;!”
汪青云討了個沒趣,又不敢再惹蔣蘋生氣,只好悻悻的離開,蔣蘋看著汪青云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德國特訓的時候曾瘋狂的愛上了一個跟自己同歲的、除自己之外唯一的一個德國女學員,兩人在緊張的非人的訓練之下瞞著那么多人展開了一段如此熱烈奔放又激情四射的戀情,壓抑、沉悶又殘酷的訓練環境也沒有阻攔住兩人年輕的身體對彼此深深的渴望,在那一年時間里,兩人用對彼此心靈和身體一次次的強烈需求來填滿那些單調又枯燥的生活,也是從那時起,蔣蘋才知道原來自己喜歡的是女人……
當時特訓的隊伍里一共只有20個人,18個男生,2個女生,因為只有兩個女生,也得以兩人同住了一間宿舍,所以才使得這份戀情一直維持到了畢業,可惜的是畢業后蔣蘋和汪青云回了國,那個德國女生卻留在自己國家被派往一個偏遠的省份去執行任務。
這種特訓其實是訓練學員成為優秀的特工,其中有一項就是利用人的細微表情、語言、眼神、動作來觀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雖然兩人身為特工都知道如何非常好的隱藏兩人的關系,但蔣蘋其實不相信隊里其他18個男生包括教官在內都沒有發現自己和那個女生的關系的,只是不知道當時為什么并沒有人說破,也沒有人杜絕,汪青云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那個女生曾有過的那段情么?還是一直在假裝不知道?他又看得出陳云霆其實是個女人么?
蔣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愛上陳云霆,還記得去年夏天在湖口鎮陳記分號門前第一次偶爾陳云霆,當時好象是九兒和陳云霆鬧了什么矛盾,九兒和伙計搖著船在水道里跑,陳云霆在岸邊上追,結果被九兒一鞭子抽到了陳云霆的腳下才止住了她的腳步。
看陳云霆追九兒時臉上的焦急、眼中的關切,又聽陳云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追著九兒一句句的解釋,就看出陳云霆是個用情極深的人,當自己和她恰巧面對面的碰到一起,一眼看見陳云霆是個身材挺拔、面色如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佳公子時,心里先是驚艷了一下世上還有如此漂亮的男子,但馬上心里就有些失望,漂亮是漂亮,可惜是個男子,看一眼也就罷了。
但經過特訓的蔣蘋馬上就細心的看出陳云霆并沒有喉結,身材雖然頎長挺拔但卻有些過于纖細,面上的皮膚也過于細膩光滑,又想起剛剛陳云霆看向九兒時眼角、眉梢偶爾流露出的幾絲柔情和媚態,倒更像是個女人,于是便生起了想要試一試的心思,刻意的站在陳云霆的面前擋住了去路,沒想到這一試,從陳云霆的眼神、語言、動作、氣息等細節便基本確定陳云霆是個女人無疑,心里便驀然的一動,對陳云霆有了些許的愛意,也是同時確定了陳云霆同樣的是喜歡女人……
只是后來軍務繁忙,自己實在沒有時間去做一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再見時陳云霆居然成了親,還一下子連太太和姨太太都有了,雖然知道這樁婚姻多半都是為了利益,也是陳王兩家家長的意思,但蔣蘋的心里還是頗有些失落的,畢竟,陳云霆成了親在各方面會受到很多限制,自己就不好有事沒事找借口去接近了,可是,又擋不住自己對陳云霆的愛慕之心,成親后的陳云霆雖然對王意如不管不問,卻對那個姨太太九兒一片深情,自己對陳云霆的愛慕之情現在居然要靠她每次來求自己辦事才能做為交接條件得償所愿,也真是悲哀……
愣了半天的神,蔣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喂,裘司令嗎?麻煩你幫我打聽件事……”
1928年1月10日這天深夜,也就是陳云霆從蔣蘋回來的當天晚上,陳云霆還是打算先用張鐵塔的辦法試一下,于是,張鐵塔帶領數10名江湖好手趕到五福鎮關押沈東平的廢棄兵營,這處兵營是在鎮子郊外一處空地上,四周并沒有什么遮蔽物,兵營后邊是一條小河道,河道上有座小木橋,一行人埋伏在靠著河道的兵營高墻上觀察著里邊的動靜,院門口有兩個衛兵,院里關押沈東平的那間屋子門口也有兩個衛兵,以這10來個人的身手,除掉這幾個人自然不費吹灰之力,怕的是處理這幾個人人發出動靜引起其他兵營的人的注意,就算幾人身手再好,被幾百兵荷槍實彈的兵包圍想要逃出去也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帶著并不會功夫的沈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