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微微瞇起眼，朝顧知衍那邊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雖然只是掃了一眼，卻也將那邊的場景看得清楚。
    顧知衍神情溫和的低頭和季晚舒說話。
    這樣簡單的畫面，看著竟有幾分礙眼。
    也僅僅就是礙眼而已，不看了也就罷了。
    沈涼垂著眼，看著自己放在身前的手。
    她擺弄著自己的手，到跟前仔細的看了看，有點干了，是該抽時間去做一個手部保養了，然后再做個美甲。
    美甲倒是不能做，畢竟很快就要進組了。
    那就拍完戲出來再說吧。
    拍戲的時候，要配合服裝師造型師，便不能自己隨意動自己的頭發和指甲了，這次的劇，是古裝劇，在服裝造型方面，尤為嚴謹。
    顧滿滿看著顧知衍和季晚舒兩人站在一起親、親密密的說話，便忍不住低頭去看坐在輪椅上的沈涼。
    見沈涼一直專注的盯著自己的手看，便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小涼姐……”
    “什么？”
    沈涼扭頭看顧滿滿。
    “沒什么……”她見沈涼的面色還算平靜，也就沒多說了什么了。
    只不過，沈涼是真的平靜，還是裝出來的平靜，她就無從得知了。
    畢竟，沈涼是專業的演員啊，她看不明白的，也猜不透。
    說話音，兩人已經走到了車前。
    沈涼站起身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一抹目光再往她這邊看，是很熟悉的目光。
    她沒抬頭，彎腰，慢騰騰的坐進了車里。
    顧滿滿收了輪椅放進后備箱里。
    直到坐進了車里，沈涼才略略抬眼，看向不遠處顧知衍所在的方向。
    顧知衍和季晚舒還沒有走，兩人仍是站在車旁邊說話。
    “剛才出來的時候，就遇見小涼了……”季晚舒見顧知衍一直盯著沈涼那邊看，心下不甘，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提起了剛才的事，要讓顧知衍把注意力轉到她身上。
    果然，她一開口，顧知衍就轉頭看她了。
    季晚舒的神情緩和了幾分，帶著極淺的笑意：“還能來參加訪談節目，她的腿應該也不嚴重，不過，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直這么有……個性。”
    “個性”兩個字的前面，季晚舒故意簡短的停頓了一下。
    沈涼這脾氣，懂的都懂，說得好聽是個性，說得不好聽就是脾氣差。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顧知衍幾乎是一瞬就聽出來了，他勾了下唇角，沒什么笑意的看了季晚舒一眼。
    沈涼是什么脾氣，什么個性，這世上沒有人比顧知衍更清楚了。
    因為，那都是他慣出來的。
    季晚舒心里一個咯噔，顧知衍這一眼，讓她有種自己像是被剝開在陽光底下的感覺，她心里那點陰暗的嫉妒，全都擺了出來，任人觀賞。
    她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白。
    但顧知衍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抬腳往沈涼那邊走去。
    “知衍！”季晚舒一急，下意識的出聲叫他的名字，帶著點質問的語氣。
    可轉念一想，就算顧知衍和沈涼雖然沒在一起，可到底還有感情在。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顧夫人只有一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