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
    約翰·撒摩斯自始至終都是用毫不遲疑和沒有半點兒猶豫的回應了李白，他做好了一切準備。
    不惜一命。
    在不久前將族長之位轉給自己的大兒子蘭洛斯特，恐怕就已經(jīng)在做這方面的打算。
    只是沒想到，契機竟然在這里。
    “好吧！我們需要找到至少一位技藝高超的腦外科醫(yī)生主刀，同時組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團隊。”
    李白實在是拗不過對方的堅持，他甚至看出了這位前族長的決絕之意。
    以死相逼并不是單純的嚇唬，而是真的。
    或許通過組建手術團隊的這段期間，能夠讓約翰·撒摩斯進一步考慮清楚，最好回心轉意。
    畢竟做出生死抉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白醫(yī)生，不需要別的外科醫(yī)生，就由您來主刀。”
    可是誰能想到，這位前族長竟然再次語出驚人。
    “您在開玩笑！”
    李白啞然失笑。
    自己是精神科醫(yī)生，幫人看個內(nèi)科、耳鼻喉科或皮膚科什么的還湊合，但是偏科偏到腦外科的刀把子，專業(yè)差的太遠了，讓他給別人開瓢，這不是草菅人命嘛！
    “不，李醫(yī)生，我相信您，您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我是認真的！”
    約翰·撒摩斯并不止是單純的信任，他更是通過各個渠道了解到李白的執(zhí)刀水準。
    外科縫合閃電手，與死神爭命，一晚上奪下性命過百，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約翰甚至還打聽到了李白最近一次的手術，同樣是與死神爭命，炫技般的血管縫合，自始至終般都不曾出岔子，從頭到尾穩(wěn)如老狗，這正是一名合格刀把子應有的基本素質之一。
    再加上對腦組織的了解，完全是胸有成竹，更是提議出腦部探針這樣的方案，幾方一結合，足以有資格做這個手術的主刀。
    更何況精神科要么不出刀把子，一出就是頂級的神刀手。
    兩人又再次陷入了互相對視的沉默當中。
    李白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你敢送死，我就敢殺！”
    老天爺攔不住非要作死的人。
    諸葛亮斬馬謖，一個愿斬，一個愿找死。
    約翰·撒摩斯要么死在別人手上，要么干脆死在自己刀下。
    “呵呵，哈哈哈，好，好極了，李白，我沒有看錯你，你就是這個！”
    終于得償所愿的約翰·撒摩斯露出了笑容，發(fā)出越來越大的笑聲，并且向李白豎起了大拇指。
    非常人不可接受這樣的請求，也就只有李白，才能答應自己的這個瘋狂主意。
    其他人卻默不作聲，包括了布達尼博士，甚至連表情和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李白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人，接下來的籌備進度證實了這一點。
    一天之內(nèi)，一間標準的正壓潔凈I級外科手術室準備完畢，包括器械和藥品，還有協(xié)助人員都一應俱全。
    那些研究員早已經(jīng)熟練了給猴子開瓢的操作，協(xié)助李白醫(yī)生給大活人開瓢，不會有任何壓力。
    李白這邊，則隨時都可以。
    當他再次看到撒摩斯家族前任族長約翰的時候，這位已經(jīng)下了必死決心的男人剃了個大禿瓢。
    約翰·撒摩斯選擇李白作為自己的主刀醫(yī)生，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琉璃心一開，他的腦組織結構便無一遺漏的映射入李白的心神。
    安頓好清瑤和洪璃兩個妖女，找來幾個實驗室工作人員陪她倆玩撲克牌小貓釣魚，這是一種相當糟蹋時間的卡牌游戲，或許還沒等玩完一局，李白這邊的手術就已經(jīng)結束了。
    當所有條件都已經(jīng)滿足時，與約翰達成默契的李白便開始了這一次風險性極高的手術。
    這是一次將不被記錄在案的非法手術，從一開始就是。
    不論是躺到手術臺上，即將接受麻醉的約翰·撒摩斯，還是臨時客串刀把子的李白，哪怕是手術臺旁的其他人，都是不合乎規(guī)矩的。
    這里是非洲，又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實驗室，敢上手術臺的是個膽兒肥的，動刀的偏偏又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王八對綠豆，一個要發(fā)瘋，另一個陪著瘋，天王老子都管不著。
    “Are-you-all-ready？”
    一身手術服，還戴著護目鏡的李白往左右看了看，又低頭看向躺在手術臺上的約翰。
    約翰·撒摩斯語氣平靜地說道：“I-am-ready！”
    “Ready！”
    作為一號助手，布達尼博士點了點。
    “Ready！”
    “Ready！”
    “Ready！”
    ……
    手術室內(nèi)外的聲音此起彼伏。
    “開始麻醉！五分鐘倒計時，約翰先生，你可以開始數(shù)綿羊了。”
    李白的操作從一開始就是野路子。
    麻醉病人哪里有讓人數(shù)綿羊的，真是亂彈琴。
    其實還沒等到一分鐘，剃成大禿瓢的約翰·撒摩斯就已經(jīng)在麻醉藥物的作用下，慢慢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穩(wěn)而綿長。
    “手術開始，探針刺入準備，1號探針就緒，倒計時，三，二一，1號探針刺入，抵達預定位置。”
    “2號探針準備！”
    “2號探針準備完畢，倒計時，三，二，一，2號探針刺入，抵達預定位置。”
    “3號探針準備！”
    “……”
    在手術室內(nèi)，李白的聲音和其他人的應和聲此起彼伏。
    高速微型鉆頭在約翰·撒摩斯的腦殼上打出一個又一個眼，分毫沒有傷到腦組織，隨即一支支口徑略小的細長尖刺隨著干脆利落的動作快速扎了進去。
    李白動手深得快準狠三味，在造成更大的創(chuàng)傷前，將探針刺入到預定位置。
    “干擾信號開始！”
    布達尼博士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像拿那些猴子做實驗一樣，其中幾支探針開始向約翰的腦組織內(nèi)部釋放特定的信號，以鎮(zhèn)壓隨時有可能出現(xiàn)的夢魘。
    撒摩斯家族的遺傳病癥狀，睡不著，即使睡著了會做噩夢，最后不論醒著還是沒醒，都會受到幻覺的困擾，讓人難以分辨什么是幻覺，什么是現(xiàn)實。
    約翰·撒摩斯的呼吸和腦電波反應依舊平穩(wěn)，夢魘并沒有出現(xiàn)，李白可以進行下一步手術。
    “開始截斷神經(jīng)元，你們都離我遠一點。”
    李白的手很穩(wěn)，卻很擔心受到其他人的打擾。
    他的話就像圣旨一樣，手術臺邊其他人立刻退到了墻角，連布達尼博士都沒有例外。
    有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口罩，以免發(fā)出半點兒聲音，驚擾到正在進行高風險手術的主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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