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勞拉帶著哭腔的聲音,還一直回蕩在老亨特的書房里。
他難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溫馨的笑容。
一揮手關掉了通訊器。
一旁的影像中,他別墅已經被紅色的海洋包裹在了中間。
“對不起,老伙計,再見。”老亨特說出了最后的一句話。
佝僂著身子,背向窗戶,什么也不做,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
轟——!
一聲巨響,從樓頂沖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聲響,濃煙鋪天蓋地,就像吞噬一切的沙暴一般,騰空而起,伴隨著猩紅色的火焰妖艷綻放。
就像一朵朵彼岸花,貿然盛開在了一大片鋼鐵洪流中。
以老亨特別墅為中心,掀起了巨大的熱浪,很多機械人在爆炸第一時間被這恐怖的溫度直接氣化,蒸發。
巨大的鋼鐵機械人墻就像垂死的生命,在這一秒將轟然崩塌。
整個地堡都受到了猛烈的爆炸影響。靠近別墅旁邊的建筑被這氣浪直接掀翻。緊接著成片的房屋接連不斷地坍塌,碎裂的鋼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紛紛墜落。
路面開裂,張開了漆黑的懷抱,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亡靈。爆炸形成的氣浪還是波及到了市中心的位置,少數沒有掩體,來不及逃脫的人們,被氣浪卷起,被碎石砸中,殷紅的血光四處飛濺,灑向四分五裂的路面。
城市,搖搖欲墜。火光,仿佛要沖破天幕。
整個地堡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混蛋!這個該死的臭蟲!我們上當啦!”鮑曼艦長惡狠狠的詛咒著死去的老亨特。
他惱羞成怒,就在剛剛的爆炸中,幾乎所有的機械人士兵都斷開了神經網絡的共享。
“升空!”他大聲的命令著!
“給我把這群臭蟲轟成碎片,就讓他們的藏身所變成墳墓!把它們都埋在下面!”
L-31轟然升空,剛剛爆炸行成的氣浪并沒有波及到地面。
所有的艦載激光炮全部對準了地堡所在的位置,爆發著充盈的能量波動。
“百分百功率運行!碾碎他們!”
“充能需要三分十五秒。”
“全部艦載炮已經全部對準地堡位置。”
艙內的機械人也都焦急的吼叫著,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
“艦載炮充能倒數十秒。”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
吳遼睜開眼睛,這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傷員安置處。到處都是呼喊救助的傷員們。醫護人員數量明顯不足,只有少數幾個白大褂模樣的人們在四處忙碌。
可能由于血清的緣故,他受傷并沒有那么嚴重,只是覺得胸口發悶,腦袋昏沉。他掙扎著走了出去,卻發現整個地堡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原本整齊的街道也只剩下望不到頭的斷壁殘垣,血跡灑落得到處都是。
“吳遼先生嗎?”一個醫護人員模樣的人跟在吳遼背后跑了出來。
吳遼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死神先生說過,等你一醒就把你帶到議會大廳去。”
吳遼就一直跟在她背后,沒走兩步,腳下都是沒處理干凈的尸體,和機械人的殘肢。
穿過一條小巷子,如果兩側建筑都被攔腰折斷,墻上到處都布滿了彈孔的兩面墻還可以叫巷子的話。
原來議事大廳就是曾經的酒店。
由于爆炸氣浪的影響,酒店頂部的兩層已經被嚴重破壞,鋼筋裸漏在最外層,像一只猙獰的巨獸。
“吳遼先生,就是這啦,我先回去了。還有很多傷員需要照顧。”醫護人員和吳遼打了聲招呼就一路小跑向安置處跑去。
酒店正門由獵人組織和政府軍共同協防。
“請出示身份牌!”舉著識別槍的政府軍,滿臉疲憊的問道。
“好。”吳遼恭敬的點了下頭,從懷里摸出了身份牌。每一個活到現在的戰士都是值得尊重的。
議事大廳,位于酒店的地下一層,這里的面積甚至要大于酒店的平面面積。最前端是一張圓桌,坐滿了人,而觀眾席卻空缺了很多,看起來這次戰斗的減員人數大大超過了吳遼的預估。
坐在主位的正是一臉嚴肅的死神。他身邊分別坐著政府軍的幾個小高層,獵人協會的頭頭們。
看到吳遼進來,死神強擠出一個笑容,示意他坐下。
“我們繼續,就在剛剛,我的朋友發射的微型探測器發現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影像。”死神示意了一下第一排就坐的王博。
整個議事大廳陷入了黑暗。突然被淡黃色所籠罩,雖然看不到小鎮,但是仔細的分辨的話,看得出這就是曾經的小鎮范圍的土地。
全息影像覆蓋了整個議事大廳,一艘巨大的黑色戰艦就那樣懸浮在每個人的頭頂,艦身布滿的炮筒都散發著能量的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顏色越來越深,那些淡藍色的能量仿佛就要溢出炮筒一般,沒有人會懷疑下一秒就會把整個地堡夷為平地。
畫面隨著死神的聲音突然暫停了。
“大家注意看畫面的右上角。”隨即在整個畫面的右上角有一個黑色的小點被標注了出來,畫面開始了移動,就在戰艦即將攻擊的那一刻,巨大的火光從戰艦上爆裂開來,就在下一刻,畫面消失了。
“大家看,畫面到這里停止了。”死神話音一落,整個議事大廳陷入了吵雜之中。
每個人都在議論紛紛,有一個清亮的女聲打破了沉默。
“他們內訌了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發言的女生。
原來是那個救下死神的陌生女孩。一身火紅的裝束,將身材展露無遺。
死神沉思了一下,出口道:“你來說說。”
女孩很大方的站了起來,走到王博面前拿過了控制器,將背景色調到最暗,用紅色標注了一條淡淡的藍色光束,要不是背景色暗淡,要不還真發現不了這道激光武器的蹤影。
“這是X-30,學校課本上都應該見到過吧,只有攻擊的時候才會顯形。”畫面上的黑色小點又重新被標注了出來。
“很明顯,這要不是黑吃黑,就是一兩個世紀前飛出去的老不死們,良心發現回地球,看見我們被機械人趕到地下,出手拉我們一把。”
她說完之后,聳了聳肩。
“后一種是開玩笑的,我們這輩子也突破不了機械人的封鎖。”說罷聳了聳肩。
干凈利落的走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