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經(jīng)過了許多年的努力,終于挑動了雙圣——傾盡天下之力將其撲殺。
可……經(jīng)歷如此大的波折才除掉的人,難道當(dāng)真沒有完全死去的么!?
若是其他人,他們絕不會有什么“就當(dāng)做是陳豢的劫身”這種荒謬的念頭。然而再想到那女子當(dāng)年的手段……心中便再生出久違的惶恐感來——
那陳豢……做出什么事,他們都不會覺得吃驚!
蘇玉宋略有些惶然地思慮了一陣子,忽然站起身。他臉色陰沉,欲言又止。接著便在廳中踱步——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再走回來。如此足足走了一刻鐘,猛地轉(zhuǎn)頭看卓幕遮:“這件事,不能叫長老們知道?!?br/>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我了解他們。倘若說事情稍有小變、他們擔(dān)心云山安危,會將我們派遣出去的話……那么如果叫他們知道了這一則——那陳豢有可能還活著,他們反倒會……寧可不要這一戰(zhàn),再等上一千年,也不會叫云山落地、不會叫咱們出山了!那些人就只能做什么……他們口中的完全之事而已?!?br/>
“這件事,絕不能叫他們知道?!彼D了頓,咬牙切齒,“慌什么!”
這三個字,像是對卓幕遮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時候了!”
“我們兩個,不是當(dāng)年那兩具行尸走肉,也不是當(dāng)年的兩個游魂……我們是圣人!”
“即便是陳豢的劫身……哼。當(dāng)年她氣焰最盛的時候,可以撲殺了她,而今她只是個游魂,還要怕她么!?何況——也未必是她!慌什么!”
“木南居主人……哼。”蘇玉宋瞪著卓幕遮,“不是早想等她露面了么?如今用李云心做餌終于要釣出來了!正合我意!”
一口氣說了這些,卓幕遮并不言語。蘇玉宋也停了,再沉默許久。
而后又道——
“慌什么!”
再過……一刻鐘的功夫。卓幕遮才低聲道:“那么,如何應(yīng)對?”
“分人去?!碧K玉宋毫不猶豫地說,“木南居的人——”
他小心地避開了“陳豢劫身”這個字眼兒:“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做這種事,無非是告訴我們他們或許還可以利用野原林中的大陣做文章。我們倘若不管,他們就會真地得手。我們管了,則要分兵,與妖魔爭斗便不利。”
“這是一個陽謀……我們知道他們的打算,但也只能如此做——分人去,將野原林看住?!?br/>
“但接下來……”蘇玉宋眉頭緊鎖,深吸一口氣,“我們原本,是打算將黑塔那里的人送給妖魔吞掉、再分人去各國帝王處。如此兵力匱乏,首戰(zhàn)必?cái) 6笱⒌酵ㄌ鞚稍粕较?,長老們便必須要我們出山應(yīng)對,到那時候我們再逆轉(zhuǎn)乾坤……”
“可既然要分兵去野原林……與妖魔的首戰(zhàn)便不能大敗。至少……不能叫妖魔大軍突入到通天澤前。否則,一旦到那時,我們兩個也無法扭轉(zhuǎn)局面……那么即便幾個龍子原本也是打算葬送那些妖兵、妖將、提升自身的境界,可眼見著云山就眼前,他們也必然會臨時起意,先拿下云山再說。云山……對妖魔而言,誘惑力可能比境界還要大!”
“所以說……”蘇玉宋低嘆一口氣,“原本打算……與妖魔佯戰(zhàn)一番。輸贏皆可。但如今……是首戰(zhàn)必須要勝了……至少不能大??!”
他又將這話重復(fù)一遍,便繼續(xù)沉思起來。
卓幕遮只看著他??戳撕靡粫?,忽然起身向外走。
蘇玉宋抬頭:“你去哪里?”
“殺了李云心?!弊磕徽谄届o地說,“你沒有意識到么?即刻將李云心殺死了,什么麻煩都不會有——不必分人去野原林,此后也仍可依計(jì)行事?!?br/>
蘇玉宋站起身,嚴(yán)厲地看著她:“我看你是慌了神。殺他?如今為什么偏要?dú)⑺???br/>
卓幕遮停住腳步:“你可是剛剛說了——因著野原林的事,首戰(zhàn)便容不得差錯了!”
蘇玉宋忽然一笑:“我是說,現(xiàn)在不要?dú)⑺?。到了三天后,也不殺他了。你想一想看——?br/>
“我們原本只將李云心當(dāng)做餌。這種餌,死不足惜。但如今既然木南居有了這樣大且明顯的動作——這可是許多年來的第一次——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遠(yuǎn)比我們當(dāng)初預(yù)料的更加在意李云心?”
“——在知道李云心被我們囚禁在云山上的時候,去野原林中證明他們亦有修補(bǔ)法陣能力,就是在告訴我們,即便殺了他,也可以救活他——你想一想看,李云心對于他們而言,是不是極重要的?”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殺來泄憤!”蘇玉宋沉聲道,“倒不如留著……看來他身上的東西比我們想得要多,他沒有全吐露實(shí)情的。我們留著他,一邊拷問,一邊可以靜觀木南居還有何舉動……豈不就是反客為主了么?”
“到首戰(zhàn)之日再將已被廢了的李云心拎到陣前羞辱一番,一可摧一摧他們的銳氣,二可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還有比這更如意的事么?”
卓幕遮愣了愣。將蘇玉宋所說的話細(xì)細(xì)思量一會兒,皺眉:“那么如今……”
“先遣人去野原林。先去做做樣子?!碧K玉宋輕出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思維重新清明起來——似是已經(jīng)慢慢擺脫“陳豢有可能還活著”這件事帶來的惶恐忐忑了。大局重新在心中明晰起來,甚至……惶恐與畏懼慢慢褪去了,心中還生出了一絲隱約的豪情來。
陳豢……陳豢……
從前怕你,今日可不怕你。要來便來吧……瞧一瞧——咱們誰是如今天下的主宰!
這念頭在心中一起,便越發(fā)熾盛。直到——
他袖中符箓劇震、且辛細(xì)柳亦從殿外一陣風(fēng)似地跑進(jìn)來,正撞到卓幕遮的身上??梢瞾聿患叭缤R话闳鰦?,只抬起頭——
“師兄、師姐!”她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黑塔……陷落了!”手機(jī)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