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朝會結束時，黃昏已經謝去，夜幕悄然鋪開。
    離開皇宮后，白啟沒有返回府邸，手扶佩劍，穿過燈紅酒綠的街巷，獨身一人，朝著城外走去。
    十幾分鐘后，他站在距離帝京城，大約三百里的一座山峰上，泛紅的雙眸，眺望前方，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在那兒，數百萬朱雀軍士卒，正把酒狂歡，圍著篝火跳舞，慶祝勝利！
    “多好啊！”
    白啟靜靜地站著，就像一座雕塑，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明日一早，他就不再是朱雀軍主將了。
    回想并肩作戰的日子，他的內心充滿不舍。
    可大秦尚未安定，四境虎狼環伺，還有漫漫征途，他作為大秦將領，名入‘武神殿’的殺神，必須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狩獵長城之外。
    如果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天下太平，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可惜！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更沒有可惜，有的只是殘酷的現實！
    “將軍，去陪將士們喝一杯吧！”
    這時候，一道火光劃破天宇，朱雀軍副將落在白啟身后，拱手行禮道。
    “好！”
    白啟頷首，身影一晃，落在軍營中。
    “將軍來了！”
    “兄弟們，快來給將軍敬酒！”
    發現白啟和副將后，所有朱雀軍圍了上去，手里高舉酒碗，少了一絲往日的拘謹，不斷起哄道。
    在打仗訓練時，白啟是將，將令如山，他們必須聽從，等級森嚴。
    但在平常時候，他們更像是兄弟！
    “拿酒來！”
    可能是明日就要離去，很少沾酒的白啟，一改常態，大手一揮，朗聲說道。
    此話一出，立馬有士卒抱來幾壇酒，剛準備倒在酒碗里，就被白啟拿在手里，高高舉起，豪情萬丈道：“兄弟們，喝酒！”
    “威武！”
    “將軍威武！”
    士卒們受到渲染，紛紛將碗里的美酒，一干而盡。
    酒入豪腸，讓這群保家衛國，出生入死的鐵血漢子，徹底的沸騰，不斷的推杯換盞，談吐鴻鵠之志。
    對于敬酒的士卒，白啟也是來者不拒。
    很快，他身邊就堆滿了酒壇子！
    這時候，一些心思敏捷之人，察覺到白啟和以往不一樣，悄悄找副將打探情報。
    對此，副將也沒有隱瞞，將白啟要離開的消息，全盤告知。
    得知緣由后，朱雀軍士卒沉默了。
    對于這一天的到來，不少人已經提前猜到，以殺入道的白啟，遲早會離開綻放熾熱軍魂之力的朱雀軍，投入冰冷的殺戮之海中。
    “將軍，末將再敬你一杯，干！”
    一名將領倒了一碗酒，走到白啟面前，一飲而盡。
    “干！”
    臉色暈紅，微帶醉意的白啟，舉起酒壇回應。
    接下來，將領們有序敬酒，至于普通的士卒，則站在四周喝著悶酒，之前的喜悅感，一掃而空。
    夜晚，越來越深。
    熊熊燃燒的篝火，已經消失。
    不少喝醉的士卒躺在地上，深深的熟睡過去。
    “兄弟們，走了！”
    看著熟睡的士卒，白啟放下酒壺，那迷離的眼神，瞬間恢復清醒，毅然決然的離開營地。
    “將軍，請帶著我！”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白啟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人影，露出一絲訝異，這不是萬妖圣庭戰場上，因為過渡殺戮而產生心魔的少年嗎？
    “將軍，請帶著我！”
    白冰走上前，單膝跪地，再次重復說道。
    在說話時，一股濃郁的殺氣，從他身上爆發，將黑夜染成了紅色，隱約之間，有無數亡魂在哀嚎。
    “殺道？”
    白啟略顯詫異，隨即散發出更加恐怖的殺氣，朝著白冰壓去，猩光閃爍，有著屠戮諸天，蓋壓寰宇的恐怖壓力。
    轟！
    白冰身軀晃動，恍若來到一座殺戮世界，放眼望去，濃稠的鮮血在虛空翻滾，卷起無數殘尸，讓人毛骨悚然。
    “選擇追隨本將，意味著要修煉殺道，與殺戮相伴，要比你現在所處的環境，危險千倍萬倍！”
    “這是一條孤獨的道，你還愿意嗎？”
    一道冷漠無情的聲音，帶著至極的殺戮，回蕩白冰的腦海中。
    血海滾動，走出一尊巨大的虛影，身穿盔甲，腳踩尸山，殺道橫空，覆蓋天地。
    “屬下愿意！”
    “屬下這條命是將軍救下來的，愿誓死追隨，保家衛國，萬死不辭！”
    白冰頂著巨大壓力，艱難的抬起頭，眸中殺氣暴漲，迸射出兩道猩紅的光束，綻放出絕世鋒芒。
    轟隆！
    血色世界塌陷，所有的威壓，全部消散。
    “呼呼～”
    白冰癱倒在地上，氣喘吁吁，不斷有汗水從毛孔中滲透出來，打濕了衣衫，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本將的副手！”
    白啟望著白冰，笑著說道。
    “遵命！”
    白冰大喜，掙扎著從地面站起身來，跪地行禮，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狂熱與激動。
    當他再次抬頭時，白啟已經消失。
    寒風陣陣吹拂，所有‘沉睡’的朱雀軍士卒，從地面站起身開，對著白啟離去的方向，尊敬行禮。
    他們都是武者，怎么可能喝醉？
    只是借助醉酒，來沖淡離別的愁緒罷了！
    “你小子可以啊！能跟隨白將軍身側！”
    禮畢之后，副將拍著白冰的肩膀，羨慕的說道。
    白啟是誰？
    大秦頂級將領，軍中大佬，位列武神殿的巨擘，不知有多少人想成為追隨者，哪怕是當個仆人也行。
    可以想象，白冰成為白啟的副手，前途無量啊！
    仙境碎片！
    密室中！
    秦無道盤腿而坐，雙眼微閉，呼吸平緩，悄然運轉《混沌天經》。
    “可以突破了！”
    片刻后，秦無道睜開雙眼，拿出一道無屬性法則之力，放在眉心處。
    轟！
    頓時，沒有屬性的法則之力，變成了帝道法則，龍吟聲陣陣，有一股君臨天下，鎮壓九天，橫掃八荒六合的無敵氣勢。
    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從秦無道頭頂迸射，貫穿了仙境碎片！
    帝威如獄！
    萬千法則臣服！
    淡淡的帝道法則之力，從秦無道體內擴散，令整個仙境碎片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