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
文禛終于還是喝到了一杯上不得臺面飲料!
這樣酷暑天氣里,能夠坐涼爽大堂中,一邊喝著冰鎮過酸梅湯,一邊感受著徐徐涼風吹拂身上,確實是一種十足享受。
文禛瞥了一眼坐椅子上扭來扭去調整坐姿小胖孩,扭頭對寧敬賢道,“你家這小子是個貪好享受,這樣下去可不行。你也太過驕縱他了,得管管!”
寧云晉偷偷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卻沒再頂嘴了。他今天已經做了不少多余事情,再做可就過了!
之前文禛不與自己計較,也只是看自己年幼份上,做得太過分了別說文禛可能起疑,寧老爹也會擔心自己成了沒教養小孩,回頭肯定會狠狠教訓自己。
他自以為隱蔽動作當然瞞不過正座上兩個高手——當然這正是寧云晉想要!
看他偷偷摸摸瞪了一眼之后,就鼓著臉頰坐椅子上掰著手指頭,不說話,寧敬賢心中松了口氣,無奈地道,“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來那么多鬼點子,那點聰明勁都用玩樂上了,等到明年入學以后,我會叮囑夫子對他嚴格一點!”
寧云晉一聽就嘟起了嘴,小眉毛皺成一團,成了一張苦瓜臉——異常符合一個小孩聽到要上學受管教苦悶表情。
文禛看他那張表情生動小胖臉就忍不住笑了,對寧敬賢道,“說來說去你還是舍不得自己親自管教,這樣可不行,就算他不是寧家長子,也得好好教導才行。若是長大以后成了那等紈绔子弟,豈不是丟了咱們族人臉面。”
“自然如此。身為男兒日后總要成家立業,撐起一片家業。我也只不過是讓他入學前多松一些日子。”寧敬賢哪敢反駁,只得點頭應承。
文禛滿意地點了點頭,端起手邊已經放涼了那杯上等龍井,輕啜了一口,頓時感覺唇齒回甘,說不出舒暢,確實是今年貢上來那批好茶,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存心。
這樣想著,他心思一轉,又道,“倒也不用太苛刻了,別把那份機靈勁給磨沒了,跟那些書呆子似,沒意思。他這挖山洞避暑點子就很不錯,我記得西北似乎是流行住窯洞,想來倒也不是什么出格事情,就是以后別找那善修陵工匠,哈哈哈。”
說著他自己倒反笑了起來。
只有寧敬賢心中說不出郁悶,說要嚴加管教是你,說不要太苛刻也是你,不過聽到一向對人要求甚高皇上稱贊兒子,他也不禁翹起了嘴角,跟著笑了。
文禛看不得他那副以子為榮德行——他今天吃了幾次暗虧,收拾不了小只能拿老開刀了。
陡然收回笑容,他板著臉老氣橫秋地說著自己教子心得,“要我說小孩子從小就得教他們立身正,不早點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長大了也只是碌碌而為,成不了國之棟梁。”
看寧敬賢聽得認真,文禛大發談性將自己兒子也拿出來溜溜,“像我家長子,我從小就告訴他有什么樣責任,他將繼承怎樣一份家業,讓他從小就嚴加要求自己,你瞧,效果是很好,不但規矩禮儀學得半點不差,而且還主動要求提前一年讀書,實是再優秀不過了!”
寧云晉聽了偷偷撇嘴,你現就得瑟吧,等把太子教得太出色了,人家就等不及要一腳將你踢下那把椅子了,看你還能不能繼續得意!
兩個當爹就著教子話題,不知道就怎么漸漸衍生開了,開始說起旗中不爭氣子弟越來越多問題,寧敬賢也終于擺脫了之前聽多言少窘境——他哪敢談論皇帝教子問題,可以發表一些自己言論。
寧云晉坐一邊實無聊,找了個借口說去安排用膳事情,轉身跑了。
晚膳早就準備了,用膳地點也定了桃源洞大堂中。有文禛,晚餐自然是豐盛之極,各種山珍都撿著好呈了上來。
餐桌上寧云晉老實得不得了,只管專心挑著喜歡大魚大肉下手,將很準發揮了十成,可是帶綠色蔬菜那是半點不碰,像是短暫失明了一般直接無視。
礙著有文禛寧敬賢也不好桌子上訓斥他,瞪了幾眼沒起作用,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子明目張膽挑食。
用完膳之后寧云晉擺脫了兩個大人,躲回自己房間逍遙自去了。寧敬賢則帶著文禛莊子周邊走動,邊走邊說些朝中之事,消完食之后他請示起晚上住宿安排。
桃源洞中涼爽讓文禛十分滿意,有涼地方住,他也不想去住莊子受罪,住宿地點便定了桃源洞。
皇上要住,寧敬賢自然是把屬于自己那個山洞別間讓了出來,自己去住寧云晉給寧云亭布置房子。
寧云晉給寧敬賢布置這間房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大小是其他那些房間兩倍不止,采用了雙層結構,下面是一個小廳,桌椅屏風一應俱全,順著兩側樓梯上去才是臥房。
樓上空間也被隔開分成了三間,正中間很明顯是主人房,擺放了一座上好雕花木床,床上面鋪著一副玉席,而兩側小間則各放著一張小床,也不知道是留給側室,還是讓丫頭守夜用。
不僅格局考慮得齊全,房間內一些小細節是讓人覺得是花了心思。從整體顏色搭配,到那些小擺設、墻壁上石刻,無一不是寧敬賢喜歡。
可惜就算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間房今天也住不了,文禛一看到之后就同樣十分滿意,毫無愧疚地鳩占鵲巢。
這一夜文禛睡得格外踏實,從入伏之后他就總是容易半夜熱醒。他睡覺不喜歡有人身邊——這也是當初為了自己安全考慮。沒人打扇子就只能用冰盆給房間降溫,但是那樣強制降下來溫度根本管不了多久,哪里比得上這樣天然涼爽。
但是他注定睡不了一個好覺,還沒過子夜,正處于好夢中文禛就被李德明叫了起來,說是宮里來人了!
接著便是一陣兵荒馬亂收拾,文禛帶著寧敬賢連夜趕回京里,因為皇后又崩了!
看到文禛倒霉,寧云晉晚上做夢都美了幾分,當他呼呼大睡時候,文禛馬車上一路顛簸;當他美滋滋用早膳時候,文禛已經趕回宮里開始主持皇后葬禮。
除了皇后娘家,所有人都很淡定,主持喪禮禮部與內務府是業務熟練——接二連三崩皇后想不熟練也不行,一切都有條不紊按章辦事,不見有絲毫混亂。
文禛從回京之后就沒露出過好臉色,就算他再鐵齒,心里也有些發虛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克妻這名聲只怕是做實了,就算日后想再點大族女子為后,估計人家長輩心里都是不情愿。
旗中大族女子嬌貴,血脈是珍貴,嫁與其他大族還能多個親家,被自己封為后除了多個后族名頭,其他半點討不到好,文禛自己也不想再給宮里這局勢添亂了!
這次繼后論身份比不上前兩位,葬禮規制理應低一些,但是文禛想了想,為了拉攏漢官,依舊使用是與安平皇后相同喪儀。
輟朝五日,服縞素,朝夕哭臨三次,制祝文,親自將梓宮送到沙河殯宮,一番折騰下來,即使是光動嘴不做事文禛也乏了,別說是那些跟著舉哀文武百官。
至此之后多年,即使文禛一直將后位空懸,也再沒言官多嘴勸誡皇上娶妻了!
辦完了皇后喪事,文禛終于騰出手來安排太子讀書這件大事。
自從上次皇上提過讓小兒子當伴讀之后,寧敬賢一直關注著這件事,但是趕上皇后駕崩便沒了后續,他心里七上八下想知道結果。
很宮中便下了旨意,大學士侍其如海、詹事府詹事張邦彥以及詹事府少詹事魏尚行,三人為太子文師傅,另有左師誠與盧文道被點為太子伴讀。
太子三個老師都是飽讀之士,大學士侍其如海是族中數一數二大儒,太子拜其為師后,背后便有侍其與左師兩家支持,很明顯是皇上為了給太子提高地位特地做安排。
那兩個被選為伴讀少年一個是左師家直系嫡長孫,一個是吏部侍郎盧自友嫡長孫,因為早慧機敏已經有了一些小名氣,時常被其家人稱贊。
寧敬賢對文禛心思清楚一些,他知道皇上對于現吏部尚書早就有不滿,只是還沒找到機會撤換而已,盧自友就是皇上看好接班人。
將那份邸報放桌子上,他心中雖然松了口氣,卻又有些惆悵。自家小二論家室與聰慧比起那盧文道不知道強了多少,若不是怕他那跳脫性子惹禍,能當上太子伴讀話,日后仕途就順暢多了!
還桃源洞中避暑寧云晉可不知道自家老爹惆悵,不知道由于面圣時舉動讓文禛怕他帶壞太子,讓自己與太子伴讀之位擦肩而過——當然,即使他知道也不一定愿意。
郁悶他正看著賬本,苦著臉盤點著自己嚴重縮水小金庫,準備籌劃賺錢大計!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大家討論p太洶涌了,怕怕啊!
小知識:子曰:“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
大意就是孔子說:“立志追求人生理想,確實把握德行修養,絕不背離人生正途,自涵泳藝文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