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
出了大堂之后,文禛見寧云晉手還是有些涼,他解開了自己身上白狐裘。他將那皮裘抖了抖,披到了寧云晉身上。
文禛個子比寧云晉高了不少,他穿著及膝皮裘,差不多能將寧云晉整個人包裹起來,甚至有一截還垂到了地上,看著有些好笑。他一邊低聲笑著,一邊道,“雖然你不比祭地者真要調養個兩三年,可是這半年還是要多注意好,酒水、寒涼、過勞都不行。”
裘衣上還帶著文禛體溫,暖烘烘,罩身上舒服得不得了。可是看著低下頭給自己系著帶子文禛,又瞥了一眼地上被抖落水珠,寧云晉心里卻七上八下。
這溫和動作若是又寧敬賢做出來,他自然是覺得滿心溫暖,知道爹爹是關心自己,可是放文禛身上,寧云晉不由自主地開始思索文禛這番作為用意。
類似望遠鏡東西,落濕了大裘,這廝根本不是剛到吧!
只怕他早已經什么地方待了一段時間觀察,可是這么冷天氣,文禛這皇帝不待宮里享受,跑出來干嘛!?
是真為了看雪景,還是想提前觀察可用舉子們,又或是只是想找自己賞雪?
即使寧云晉自認這輩子簡直是天生難自棄,還是將后那條猜測給劃掉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文禛面前有那么大面子。
想來想去,他找到了一個可能答案,文禛只怕是想問自己對那些舉子們印象吧!
文禛撐著一把油紙傘,摟著他肩讓寧云晉貼近自己,一大一小緩緩行走雪地上。
“你覺得那些舉子如何?”
果然!寧云晉心中一定,總算為文禛反常找到了答案,便開始一一點評起來。他也不怕文禛會對不上人,只管將人一個個揀出來說自己對他們感覺。
他一邊要拉著大裘衣角以防自己踩到,一邊還要思索該如何評價那些人,因此也就沒發現自己靠文禛越來越近,幾乎貼他身上,而且已經是與文禛并排行走。
文禛帶著他七彎八繞走著,等他將二十來人幾乎說了個遍之后,他們面前便是一座三層閣樓。
“你剛剛好像漏了徐不用和孫本善,這兩位可是有名大才子,你覺得他倆如何?”
雖然這兩個對自己太熱情了一點,不過卻沒有大惡,寧云晉也不好意思文禛面前上眼藥,想了想便笑道,“這不是好要留后嘛!他們兩個都是有大才,孫本善性格直爽,又癡迷于畫技,日后必定能成為畫壇巨匠;至于徐不用,他文采出眾,博聞強記,微臣不如他!”
“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兩人已經一路無礙走進了閣樓,文禛收了傘隨手放一邊。他笑道,“看來你對那徐不用印象很好。”
“微臣可是覺醒了血脈,自五歲起就名師教導下讀書,這才能幼齡中舉。”寧云晉見文禛一臉皮笑肉不笑地,以為他不滿自己點評敷衍,解釋道,“可徐不用以一個普通人能十三歲中舉,可見其不凡了。”
見寧云晉為那徐不用辯解,文禛瞳孔微微一縮。他十分自然地牽過寧云晉手,拉著他朝樓上走,“好啦,到地兒了,先不說那些,跟朕上去看看。”
寧云晉被他牽著手心里十分別扭,實想揪著文禛領子咆哮,兩個大男人牽個毛線手!可惜他只敢腦海里腦補,不敢真做出來。
文禛帶著他直接上了三樓,木雕門前站著兩個公公,見他們到來便為兩人打開了門。
寧云晉進了門之后便覺得這里實是暖和得緊,不大房間里放了三個炭盆,每個都燒得旺旺。
這屋子是漢唐結構,里面居然鋪藺席,正中擺放著一個琴臺,一個擺放著餐具案,還有兩個蒲團,正對面一扇雕花門開著,也許是朝向問題,居然沒什么風吹進來,周圍掛著帷幔冷熱空氣帶起微風中輕輕拂動著,看著說不出愜意。
兩個小太監伺候著兩人脫了靴子,寧云晉抱著一杯熱茶啜了一口之后,總算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了!
他不由得感嘆,這才是皇帝享受呀!
文禛看著寧云晉滿臉愜意樣子,微微瞇上了眼睛。
此時寧云晉雙眼有些迷離,臉頰上帶著桃花般色澤緋紅,五官舒展開來有種美艷不可方物驚艷,就連自己這樣見慣美色也抵擋不住這樣誘惑,難怪剛剛那兩個人不斷地想往他身邊湊。
文禛不禁有些發愁,十三四歲少年正是大多數好男風者喜愛年齡,這個年紀男童可羞澀、可瑞麗,婉好如處子,是妙不可言。
偏偏寧家小二生得這副好模樣,和男子交往時卻從未注意這些,遇上親近人別人貼他身上也沒感覺,時不時自己還要主動與人勾肩搭背,卻不知道若是落有心人眼里簡直跟誘惑一樣……
寧云晉哪里知道面前某人淫者見淫,正為了自己咸吃蘿卜淡操心。他前世是個糙爺們,被排斥文人騷客們愛好之外,沒沾過男風,陽澄那時同性戀又不是主流,他看來和哥們勾肩搭背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見文禛不說話,寧云晉還以為他正思考事情,他也是喝高了一些,便有些無聊地用右手搭琴弦上鉤、挑、抹,毫無章法地彈出凌亂琴音。
看著他醉后微醺樣子,文禛實擔心哪天這家伙喝多了便被人占了便宜,自己雖然還沒拿定主意該對他怎么辦,可也不想日后懊悔,只能暗自決定以后要將人看牢一些。
他一把抓住寧云晉那作亂手,琴音戛然而止。
寧云晉腦袋一偏,愣愣望向文禛。
文禛笑道,“聽說青陽子與建亭先生擅長琴簫合奏,你是他二人弟子也該學了一些吧?”
“那是自然!”寧云晉腦袋一仰,驕傲地道,“彈琴吹簫可都難不倒我。”
看來是真有些醉了,對朕說了“我”還不自覺,不過正是這樣才有意思。文禛瞇著眼睛道,“既然如此,不如讓朕見識一下你吹簫技巧如何!”
“我蕭吹得可好了!”寧云晉嘻嘻一笑,腦袋轉了轉,“這哪有蕭,我吹給你看!”
他那可愛樣子讓文禛差一點就邪惡了,他擊掌道,“都退下。”
寧云晉感覺到周圍隱藏角落公公們都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文禛望著自己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危險意識讓他酒醒了一些,咽了口吐沫,忐忑地問道,“蕭呢!”
“別急,朕就把朕蕭拿給你。”文禛說著,手往琴臺下一摸。
寧云晉總算是聽出來歧義了,見文禛手碰到他袍子下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各種黃暴畫面一一閃過。
不過文禛手卻滑過下擺,直接探入了琴臺下面,居然摸出了一個長條形匣子。
寧云晉心中松了口氣,暗自唾棄自己實是腦補太多了,居然想到那種有沒事情!
文禛打開匣子,里面靜靜躺著一支碧玉簫。他拿起那根蕭,有些懷戀撫摸著,“朕這碧玉簫是先皇給朕生辰禮物,聽說是宋末時古物,音色很不錯,你試試。”
“這……”寧云晉捧著那蕭緊張地道,“這也太貴重了……”他可是知道這蕭可是文禛為珍愛之物。
“只是借你一用,又不是賜給你了!”文禛見他那沒出息樣子,忍不住逗道,“不過你若是給朕弄壞了,那可就要當心,哼!”
“皇上您就放寬一百個心吧!”寧云晉道,接著開始試音。
兩人先是合奏了一曲《良宵引》,這曲子是古琴初學入門,但是清越和雅,是一首描寫良宵雅興曲子。
琴是好琴,蕭也是名貴蕭,兩人技巧也相當出色,一曲畢,都覺得有些意猶未,仿佛兩人剛剛萬籟俱靜秋夜中一起閑庭信步,聽風、賞月,唯有琴聲、簫聲幽幽。
文禛起調子,“試試《平沙落雁》。”
這一曲難度略大,是近百年來才流行曲子之一,有多種流派傳譜,描寫了鴻鴣之遠志。古琴不比其他曲譜,同樣譜子不同人對曲意理解都有不同,光是這種近年寫曲子都有各種版本,不用說那些著名古曲了,文禛選這首就是擔心寧云晉跟不上來。
然而文禛明顯多慮了,寧云晉只怕是這個世界上了解他人,甚至比文禛自己還了解,畢竟他是這世上清楚文禛性格生成軌跡人,因此他總是能恰當時候加入簫聲。
一曲罷,文禛只覺得暢淋漓,第一次有種找到了知音感覺,原來他就覺得寧云晉能懂自己抱負,如今他才真正確定了!
他高興地道,“再試試《高山流水》。”
文禛興奮起來便不管不顧地彈奏起來,若是用d時間來分,《良宵引》充其量只有一兩分鐘,可是《高山流水》加起來可以彈三四十分鐘,要彈奏下來實是個體力活。
文禛彈奏版本是前朝流傳下來流行版本,將全曲拆成了《高山》四段,《流水》八段,等他開始彈《流水》部分時候,寧云晉其實只是勉強支撐了。
若是他以前身體處于佳狀態時,要跟上還沒問題,可是那次幫左師衡治療確實傷了一些底子,平日里看不出來,但是如今要考驗功力時候明顯后勁不足。
就寧云晉眼睛有些發暈時候,文禛第七弦突然斷了。聽到琴聲終于停止,他終于松了口氣。
古琴中這根弦細,如今使用又是蠶絲,斷裂是常有事情,文禛只能無奈地嘆氣將雙手擺琴上。雖然沒有完全興,但是他也覺得十分滿足了,韻味了一會才睜開剛剛因為太過投入閉上眼睛。
入目便看到寧云晉原本緋紅小臉已經變得煞白,他頓時心疼地道,“是朕糊涂了,你身體還沒調養好呢!”
寧云晉淡然一笑,“瞧皇上說,今兒個這不是難得興嘛!”
文禛覺得他那笑容刺眼得緊,實太過慘然了一些。他一把拉過寧云晉,讓他躺自己大腿上,伸手幫他揉捏著頭部穴位。
寧云晉只覺得一股暖暖真氣從頭上傳過來,不但剛剛繃得緊緊神經放松起來,就連他體內內力也像是被吸引了一般追著那股真氣經脈中飛流動,實舒服得緊,他也顧不得什么逾越、大不敬之類事情,索性半推半就瞇上眼睛享受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二來了,還是過了十二點,爬去睡覺~~╭╮
謝謝丟地雷gn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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