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會兒嘴,正事還是不能忘得。</br> “一直聽你們說寧南那邊的災情,都這么久了,到底什么情況?還沒解決?”</br> 說起這事蕭絕也有些頭疼。</br> “前幾個月突發了大水,半個寧南郡都被淹了,死傷慘重。朝廷也派了都督過去疏通水力,賑災糧餉也安置了下去。不過,這水倒是止住了,但又發了瘟疫。”</br> 青衣眉頭微蹙,水患連著瘟疫,這可是大天災啊。</br> 死了那么多人,陰司下面的鬼吏估摸著也要忙成狗了吧。</br> 說來倒也怪,生死簿不見了這么久,下面居然都沒點動靜。不過,秦廣手上有一本備用的,應該不至于出大亂子。</br> “杜如晦那邊你準備何時收網?”青衣看向他。</br> “急什么?!笔捊^笑了笑,“本王還指望杜丞相快些把糧餉送到呢?!?lt;/br> “那老狗是欽差?”</br> “嗯,他自請去的。”</br> “呵呵,怕不是這三月之期馬上到了,他故意躲遠吧?”青衣眼眸微瞇,盯著身邊那張俊臉,嘖嘖,瞅著陽春白雪的人兒,這心眼黑的,“蕭絕,你早就想著讓那老狗去賣苦力吧,所以故意把莫天機服誅的事兒一直給捂著?!?lt;/br> “公主這可冤枉臣了?!笔捊^幽幽一笑,眼神中卻透著幾分狡猾。</br> 信你個鬼哦。</br> “你也不怕杜老狗消極怠工,他這會兒可是憋了口惡氣,還能指望著他賣命?”</br> “杜如誨野心雖大,但并非一個沒腦子的,炎朝山河破碎,對他沒好處?!?lt;/br> 青衣嘴一撇,前朝那些彎彎繞繞的事兒她才懶得去管呢,還是陰司下面方便,拳頭大就是硬道理。</br> 不服,就是干。</br> 還是不服?那就直接打死。</br> 又閑扯了一會兒,眼看青衣被他的煞氣滋潤的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了,東宮那邊又傳了消息來,說寧南那邊又有急報過來,請他速速過去議策。</br> 他這一走,自然也把青衣的美夢帶走了。</br> “你的存在是越發廢柴了啊?!鼻嘁履抗馕kU的盯著手上的紫金環,小胖墩躲在里面不敢伸頭,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往千秋殿里吸著陰氣。</br> “你也別老折磨人小胖子,瞧瞧它最近賣力干活,都累瘦了?!狈守垙耐忸^跳了進來,脖子上掛了一串鏈子,上面居然串著好幾塊魂石,加起來估摸著也有兩三千年的靈力。</br> 這死貓心眼夠黑的??!</br> “不折磨它,那折磨你?”</br> 肥貓立馬不搭茬了,呵呵,它可不是那種犧牲自我,挽救他人的偉大角色。</br> “月妖……你準備就讓他以這模樣一直呆在你身邊?”</br> “不然?”</br> 肥貓沉眸道:“我還是保留著原本的看法,巫族沒幾個好東西。十巫不惜奉獻出自身靈剎也要將他封印,難保他當初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但要查清楚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可是件難事?!?lt;/br> 青衣半晌未語,低頭沉思著。</br> “再難也要查,有月妖在,不愁永生教那邊沒有動作。”青衣抬頭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這件事,沒得商量。”</br> 肥貓嘆了口氣,趴在她身邊,半晌后,抿唇道:“你若真要查,小爺也攔不住你,巫族的舊物雖大多被天界的鳥人給剿走了,不過有幾個東西,應該還在。”</br> “嗯?”</br> “巫族的《秘錄》,里面記載了巫族族內的大小事聞。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傳承之法也留著,天誅前被當時的巫彭派人給藏起來了。”肥貓淡淡道:</br> “那些東西被分散在人界,天界當時的火力全都集準在巫山上。既然現在都有漏網之魚的出現,想來那些東西應該也被保全下來了?!?lt;/br> “可以啊,居然還瞞著本座那么多事?!鼻嘁戮玖司舅暮樱守垱]好氣的用爪子把她的手排開,傲嬌道:“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巫族的事我最多幫你到這兒,再有什么麻煩,別來找我!”</br> “呵,膽小鬼。”青衣嘴一撇。</br> 肥貓惡狠狠的瞪著她,難得沒有反嘴。</br> 巫族……</br> 這兩個噩夢般的字眼它真的再也不想回憶起了。</br> “剛剛我聽你和老白臉在說寧南大災的事兒,死了那么多人,陰司下面應該會很忙吧。”</br> 青衣哼了一聲,肥貓倒是與她想到了一處了。</br> 肥貓有點不安道:“惡婆娘,生死簿在咱們手上,沒有這東西,容易出亂子吧?!?lt;/br> “秦廣手上有本備用的。”青衣慢條斯理拿出生死簿,嗤道:“你以為本座會沒有準備?過去生死簿丟過一回,所以早年我管妖帝老兒借了雙生鏡,特意弄了兩本生死簿出來?!?lt;/br> 肥貓松了口氣,“難怪當初你讓我去偷,敢情是有恃無恐。不過,兩本生死簿你都丟在秦廣那書呆子手上,你咋那么信任他?”</br> “誰說本座信任他了?”青衣嗤笑道,眼中精光閃爍,“有些老鬼啊,你不把刀塞他手上,他就一直裝無害。實際上,咬人的狗,從來不叫?!?lt;/br> “青衣,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算計了誰……”</br> “本座需要算計?”</br> 肥貓一言難盡的看著她,這惡婆娘的心思,有時候它是真的猜不透。</br> “你就不一點也不擔心秦廣那老鬼整些幺蛾子?”肥貓抿唇道,要說陰司里誰對青衣的威脅最大,便是那老鬼了。</br> 青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br> “不整些幺蛾子出來,就不是秦老臟了。”</br> 她盯著手上的生死簿,眸光微沉。</br> 如果要搞事情,眼下的確有個極好的機會。按照秦老臟的性格,估計不會放過。</br> 但愿他這回玩的別太過火。</br> 青衣眸光微冷,那老鬼肚子里琢磨著什么,真以為她猜不到嗎?</br> 萬仞幽冥下。</br> 秦廣王狠狠打了幾個噴嚏,從頭上扯下幾頁書紙擦了擦鼻子。</br> “大殿,這可如何是好啊,咱陰司門口都要堵滿了,那么多新鬼找不到在記名冊,再這樣下去真要亂套了?!?lt;/br> “是啊……怎么辦呢?”秦廣王蒼白陰柔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幽幽嘆了口氣,很快又釋懷的笑了起來:“果然這陰司,還是離不開咱們的妹閻魔青衣王陛下啊!”</br> “可她老人家現在還睡著呢……”</br> “沒事沒事。”秦廣瞇眼笑著:“已經有人去叫她起床了?!?lt;/br> 【作者題外話】:哈哈哈哈!你們真是太棒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