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上神給了青衣一個:你腦子有問題的眼神后,就逃之夭夭了。</br> 青衣也沒刻意攔阻,反正有赫連答答這個肉票在手,她還怕這老色胚跑了不成?</br> 這一夜,過的真是異常精彩啊。</br> 距離天亮還有一會兒,還能回宮補個覺。</br> 青衣笑瞇瞇的想著,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溫度,目光落到地上宛如死狗的五官王身上,她語氣溫柔的問道:“叛徒,知道通風報信會有什么后果嗎?”</br> 五官王趕緊點頭。</br> 青衣呵呵嬌笑了一聲,一腳將他踹的昏死了過去,示意邊上的司臣走人。</br> 司臣鉆回肥貓身上,趕緊跟上去。</br> 惡婆娘此刻的怒火,它是頂不住的,誰招的誰去頂,反正打死它也不往刀口上送。</br> 千秋殿,青衣躺回大床上。</br> 肥貓在門外蹲著,不敢進去招眼。</br> 老實說,它今晚都已經驚的下巴快脫臼了,鬼迷日眼的,蕭絕那老白臉居然是北陰大帝!</br> 神特么的愛情在身邊,那老王八藏的也太深了吧!</br> 肥貓心里嘀咕著,緊接著嚇了大跳。</br> 歹命哦,它居然在說北陰大帝的壞話,是嫌命長了嗎?</br> 可是……</br> 肥貓眼神又復雜又促狹,惡婆娘囂張跋扈了這么多年,今次這跟頭栽的是臉面全無吧!</br> 追逐了近萬年的那一位,結果一直都在自個兒身邊。</br> 一次次的主動獻身,都被她用各種理由丑拒。</br> 在蕭絕面前她是各種丑態畢露、刁蠻任性、囂張跋扈、蠻不講理,一對上北陰大帝立馬就裝出一副人間絕世小白蓮的德行。</br> 殊不知由始至終她都是在同一個人跟前秀自個兒的演技和智商。</br> 嘖嘖嘖,貓大爺好像問一句:惡婆娘扎心不?臉疼不?</br> 好在,求生欲最終戰勝了它作死的步伐。</br> ……</br> 這會兒深刻體驗了什么叫被打臉、被扎心的青衣王陛下在干嘛呢?</br> 睡肯定是睡不著的,睡得著特么個屁!</br> 青衣王陛下內心除了各種粗言穢語就只剩下怒火在燃燒,得知真相后的那股子勁兒在胃里翻江倒海,竄過心臟,直達腦門。</br> 上頭,上頭的很,簡直提神醒腦。</br> 不過她還保持著理智,呵呵,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這會兒哪來的理智。</br> 彈指點燃燭火,青衣取了文房四寶,坐在桌邊。</br> 研墨,提筆落紙。</br> 率先兩個大字兒——罪狀!</br> “來嘛,好得很嘛,咱們就來細算算你個老不要臉的有多厲害?!鼻嘁锣哉Z道,笑容那叫一個瘋狂記仇咬牙切齒。</br> 啊……第一次被那老不要臉的算計是什么時候呢?</br> “呵呵,偷了老娘法力不認賬!”</br> “臭不要臉讓我一次次管你借糧草!”</br> “扮豬吃老虎忽悠老娘!”</br> “明明知道老娘喜歡北陰還……”</br> 青衣的嘀咕聲戛然而止,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蓬勃的涌上頭頂。</br> “啊?。?!”她生無可戀的一頭撞在桌子上。</br> 嘭!</br> 嘭!</br> 嘭嘭嘭!</br> 貓大爺在外面聽到那一聲聲的撞頭聲,心都快跳到喉嚨眼了,天啦嚕,惡婆娘真的是瘋了,頭鐵??!</br> 青衣撞完頭,便是開始抖腳,抖完腳就開始在屋子里焦躁的來回走動,橫板豎跳。</br> 一閉上眼,她面對蕭絕時干的種種蠢事就浮現在腦海中。</br> 真真是羞恥的她腳指頭都摳緊了!</br> 明明那么多疑點,她為什么現在才發現!為什么??!</br> “蕭絕,北陰,你個老白臉老王八老不要臉——”</br> 青衣手撐著墻,又一頭撞了過去。</br> 整個千秋殿都被撞的顫抖了兩下,正在睡夢中的桃香和淡雪滾下了床,還以為是地震了呢……</br> 貓大爺實在有點看不過眼了,挨削就挨削吧,它真怕這惡婆娘一個想不開,來個玉石俱焚。</br> 跳窗進去之后,肥貓嚇了大跳。</br> 它滴個乖乖喲,屋里那個披頭散發,雙目渙散,岔腿挺尸躺在地上宛若剛被啥啥啥了的女鬼是誰?</br> 肥貓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她腦袋邊蹲下,伸出肉墊輕觸著她的頭,“惡……青衣啊,沒事兒,多大點事兒。咱做鬼的什么大風浪沒見過,是娘們就不哭,咱站起來擼!”</br> “不就是丟臉嘛,不就是被忽悠瘸了嘛。你換個角度想想,他攝政王蕭絕,冥府北陰大帝在你面前還不是得點頭哈腰伏低做小?”</br> “再說,您老多威武霸氣?。砣碎g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大帝爺給睡了!更何況你還是在上面,這可是壯舉??!都能寫進《六界野史》了,后世子孫都要頂禮膜拜你老人家?!?lt;/br> 躺尸中的青衣王陛下終于回魂了,美目顫動了兩下,嘴角扯了扯,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變態又偏執的光芒。</br> “是啊,可不是嘛,寫進《六界野史》然后后世子孫都能笑話老娘有多蠢是吧……”</br> 肥貓:“……”呃,它不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br> 完犢子,好像火上澆油了。</br> 不過……能讓這惡婆娘‘活’過來就好。</br> 呵呵,咯咯,嘿嘿……</br> 瘋瘋癲癲令貓頭皮發麻的笑聲,不斷從青衣王陛下的咽喉里冒出來。不知發了多久癲,青衣重新走回桌案前,拿起那張‘罪狀紙’,認認真真一條條的看了許久,將紙張反折塞入荷包中。</br> 肥貓在旁邊老實蹲著,吞了頭唾沫,老實說,這會兒的青衣它瞅著都覺得可怕。</br> 真真是猜不透她接下來想要干什么。</br> 她若是即刻沖去攝政王府把大帝爺給手撕了,它都覺得在情理之中,但關鍵這惡婆娘的腦子明顯又開始天馬行空,準備不按套路出牌了。</br> 一抹詭異的微笑,爬上青衣妖嬈的面頰。</br> “去,把子娘炮給叫上來,就說本座找他,事關北陰大帝,讓他即刻出現!”</br> “惡、惡婆娘……你準備干嘛?”</br> 青衣漫不經心的坐回鏡前梳妝,姿態神情儼然又變回了往常的傲慢慵懶樣,只是渾身上下卻涌動著一股可怖的氣息。</br> 鏡子里,映出她的本來面目,那張妖嬈又霸氣的嫵媚臉蛋上滿是猙獰笑意。</br> “來而不往非禮也嘛,管他是蕭絕還是北陰,敢讓老娘不痛快,老娘不讓他體驗下加倍的‘快樂’都說不過去這個理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