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傳承之法呢,倒是與三花聚頂有些類似。</br> 相當于將先輩的力量與意識灌注在一個人的身體里。</br> 不過青衣聽著,總覺得像是把一個靈魂換到另一個容器肉身上面去。</br> 不免讓她聯想到司臣提起的那段過往。</br> 當初他在巫族靈山中看到的那一幕幕開膛破肚,會否就是如此?</br> 若是這般,鬼都不知道當初蒼術塞進巫族人身體中的到底是什么玩意。</br> 嘖,可憐司臣,好不容易逃離了巫族吧。</br> 現實還是要對他這只肥貓貓下手了。</br> “即便司臣接受傳承,你也有法子能護住他?”青衣再次確認。</br> 蕭絕嗯了一聲,笑睨向她:“不相信呀?”</br> “嘖,哪能啊?”青衣丟了個媚眼過去。</br> 老白臉向來不打沒把握的包票,他既這般說,那青衣自然能放心了。</br> 心里的石頭也算落了一般,青衣把腳從他膝上放下,趿拉著鞋子就跑榻上去窩著,準備睡覺。</br> 惡婆娘一個扭胯,翻身側躺,一手撐著頭,一手拍著自個兒前方那床位。</br> 嘖,笑的哦,十足的妖艷賤貨。</br> “來呀,寶貝兒~”</br> 喲喂,這話說的。</br> 這樣的誘惑,誰頂得住?</br> 大帝爺深吸一口氣,頂不住哦。</br> 褪去外袍,蕭絕一點點朝她靠近,俊目微瞇,眼里還帶著幾分警惕,并沒有一來就整個人撲上去,而是試探的先伸出了手。</br> 青衣頭一偏,順勢貼在他掌心。</br> 媚眼如絲,眼波連連。</br> 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兒,輕摩著他的手掌。</br> 蕭絕呼吸微微一窒,咬緊牙關。</br> 該死。</br> 這就是個套啊!</br> 偏偏他還頂不住誘惑自己鉆進去了。</br> 青衣唇角的笑容繃不住,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br> 蕭絕瞧見她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要完。</br> 開始了,她又開始了……</br> 青衣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原本就好聽的聲音此刻更多了幾分魅惑的磁性與低沉,“夫君,抱抱嘛,好久都沒抱著人家睡覺覺了。”</br> 嘖,這矯情的小語調,造作的小模樣。</br> 非但如此,還用臉蹭著他的手,那兩根蔥蔥玉指還小人兒似的順著他的手臂朝下挪移……</br> 青衣目光得意,目光落到他的喉結上。</br> 大帝爺不爭氣的深吸了一口氣,喉結滾動。</br> 握緊她的手,整個人就要覆上去。</br> 驟然!</br> 嘭咚——</br> 一聲悶響,蕭絕被彈開,猛地滾到床下,整個人平躺在地上,盯著天花板雙目發直。</br> “哈哈哈哈哈——”</br> 夸張囂張的笑聲差點沒把屋頂給掀翻,青衣笑的滿床打滾,從哈哈哈笑成嘎嘎嘎,那得意勁兒哦。</br> 蕭絕深吸一口氣,單手捂住了臉,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恨恨捶地。</br> 牙齦都差點給咬斷了!</br> 他就知道,這小麻煩精怎么可能對他仁慈!</br> 怎、么、可、能!</br> “還笑!”他撐地而起,俊臉上一片兇狠。</br> 青衣手挽了個花,叉在腰上,肚子朝前一挺,“怎樣?!”</br> 有本事你再來呀,看你兒子有沒有本事再把你彈下去一次!</br> 大帝爺剛剛積蓄起的氣勢又弱了下去。</br> 惹不起。</br> 媳婦兒惹不起,兒子更惹不起!</br> 得,他算是徹底明白自己的地位了。</br> 蕭絕長嘆了一口氣,老實的走到一邊的軟塌上躺下,閉眼不說話了。</br> 青衣叉腰樂了會兒,見他沒了動靜,人又趴了下去,挪到床邊上,拖著下巴看著他,兩個小腳丫翹著一晃一晃的。</br> “你睡那邊干什么,過來呀。”</br> “不來。”蕭絕哼了聲,他也是有脾氣的。</br> “再鬧會兒嘛,這么好玩。”</br> 你好玩了,我又不好玩!</br> 蕭絕閉眼撇著嘴,“累。”</br> 青衣小嘴一噘,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光。</br> 累覺不愛,還得看老娘同意不呢!</br> “真不過來?”</br> “嗯。”</br> 她抿了抿唇,吞了口唾沫,捏著嗓子。</br> 開口,那聲音膩歪的喲,雞皮疙瘩都能抖一簸箕。</br> “老白臉?”</br> “老王八?”</br> 蕭絕尚能頂得住,只是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br> 屋內忽然安靜了下去。</br> 蕭絕睜開眸,偏頭看過去,就見某人把自個兒弄得個赤條條,躺在榻上,睜著水眸盯著他:</br> “夫君,你確定不來耍耍?”</br> 蕭絕深吸一口氣。</br> 要命啊……</br> 同樣的坑,要踩第二次嗎?</br> 大帝爺天人交戰。</br> 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上了!</br> 萬一這回是真的呢?</br> 須臾過后,又是嘭咚一聲悶響。</br> 蕭絕再度被彈到了地上。</br> “哈哈哈哈——”惡婆娘在榻上笑的打抽。</br> 蕭絕翻了個身,以面朝地,雙手緊握成拳。</br> 他要是再上當,他就是棒槌!</br> “夫君……來嘛來嘛,這回真不逗你了。”</br> 大帝爺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爬起來,默默拿起一床薄被到軟塌上躺下了。</br> 甭管你這妖精說撒,打死都不再上當!</br> 別與他講話,他現在只想當一個清心寡欲的和尚。</br> 青衣小嘴一撇,唉嘛,不上當了可咋玩兒?</br> “兒啊,你老爹自閉了可咋整?”</br> 青衣摸著自己的肚子小聲嘀咕著,“不然今天咱們暫時放過他?明兒再繼續欺負?”</br> 惡婆娘與自己乖兒打著商量,另一邊大帝爺側身睡著,仿佛已經睡著了,仔細看的話,那耳朵分明還動了兩下。</br> 不知過了多久。</br> 蕭絕忽然感覺背后有軟軟暖暖的‘東西’貼了過來。</br> 他閉著的眼眸微微睜開,唇角不禁揚起了幾分。</br> 身后有個毛絨絨的小腦袋拱了他幾下。</br> 蕭絕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對上了一張討好的小臉蛋。</br> “阿絕呀,人家錯了嘛。”</br> 青衣臉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睛眨巴眨巴,甭提多么嬌蠻可愛。</br> “玩盡興了?”蕭絕冷著臉看著她。</br> 青衣哼哼了兩聲,皺了皺小鼻子,小聲嘀咕道:“一次玩完后面不久沒得完了,下次再整你……”</br> 還整?</br> 蕭絕瞪著她。</br> 青衣立馬低頭,又拿毛絨絨的腦袋拱他。</br> “困了,哄我睡覺,抱我。”</br> 明明是撒嬌的話都說的這么霸道。</br> 蕭絕哪能正硬下心腸生她氣啊,這小麻煩精也只會在他面前這樣。</br> 將她抱緊,兩人就擠在一個軟塌上。</br> 蕭絕輕輕在她眉心一吻,禁不住嘆了口氣。</br> “調皮鬼……”</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求票,求評論,燥起來啊!這追更天天掉,就回不去從前了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