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濰城被青衣用腦門硬生生撞出了墨池的身體。</br> 那一刻,赤濰城整個人是懵的!</br> 這娘們的腦袋這么鐵的嗎?!</br> 居然能把他給撞出來!!</br> 墨池抱著頭,一身慘叫倒在了邊上,感覺自己的腦水都在晃蕩。</br> 你個渣女!你還說你對我狠不下心下手?你丫分明就是想虐殺我!</br> 青衣咬牙切齒的將他給推開,氣勢洶洶的盯著對面。</br> 上古那幾個老不死的神魂和肉身都不完全,所謂的意識存在,是比神魂來的更虛無縹緲的。</br> 像極了一道幻影。</br> 此刻赤濰城便是那模樣。</br> 與墨池的邪魅俊美不同,赤濰城的本來面目要更加陽剛一些。</br> 古銅色的肌膚,五官立體深邃,頗有幾分異域之色,尤其是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更顯得妖異。</br> 倒也是個美男子!</br> 就是那一頭沖冠紅毛,活似火雞屁股上的毛!</br> 青衣一想到現在就是這基霸玩意兒用墨池的身體啃了自個兒,殺人之心難以遏制。</br> 一鬼一怪,眼瞪眼。</br> 赤濰城驚疑不定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眉心處的魔紋上,心下了然。</br> 難怪能把他從墨池的身上給逼出來!</br> 原來是北陰神紋的力量!</br> 只是那神紋被她的魔氣掩蓋變幻了樣子,但那東西就在她的靈臺之處!</br> 一瞬間,赤濰城難以控制眼中的垂涎之色。</br> “你那什么眼神?老娘是你這種火雞尾巴能垂涎的絕世美女嗎?!”青衣骨刀冷冷朝向他。</br> 赤濰城嘴角扯了扯,不曉得是該憤怒自己被罵成火雞尾巴!還是該恥笑她那句王婆賣瓜般的‘絕世美女’!</br> 內心的情緒硬生生被攪合的烏七八糟,這女人……到底什么路子?!</br> 兇神惡煞中怎還帶著那么一點……憨?</br> 赤濰城的表情無比的怪異,這時,邊上傳來一聲悶哼。</br> 司臣吐了口血,幽幽醒轉了過來。</br> 他那會兒被赤濰城一腳給踹開,震蕩了靈臺,倒是差點撅了,但所幸還留有一口氣在。</br> 他睜開眼后,先是看到墨池,開口便是:“惡婆娘!弄死這長蟲,這狗日的是個叛軍!”</br> 墨池捂著頭撐地剛站起來,冷冷白了他一眼。</br> “還沒死就滾過來!”</br> 青衣寒聲道,沒有回頭看司臣,但心下卻松了口氣。</br> 這場大戰,已見了太多血了。</br> 若是司臣再沒了的話……</br> 青衣不敢想象。</br> 司臣這才注意到對面那道虛影,他臉上一變,一搖二晃的挪過來,咬牙道:“那火雞是誰?”</br> 赤濰城眼中煞氣大作。</br> 青衣這女人長得美,說臟話也是那般好看,他姑且能忍。</br> 可這巫族小鬼居然敢罵他,如何能忍!</br> 之前他果然不該留手,就該直接踹死那小鬼!</br> “赤濰城。”墨池開口道。</br> 司臣臉色變了變,月妖犧牲才干掉元初,結果又出來一個赤濰城,這還要不要人活!</br> 青衣和墨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說話,但神色卻越漸凝重了起來。</br> 元初、赤濰城都現身了,但是……</br> 還有兩個人遲遲沒有出現!</br> 青衣目光中帶著幾分驚疑,審視的看著赤濰城。</br> 她雖然把這家伙的意識撞出了墨池的體內,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br> 真面交鋒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些古神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br> 即便在眼前的只是一抹意識,就已經強悍至此了!</br> 若是他們回歸的話,天地間還有誰人能是他們的對手?!</br> 能阻止他們?!</br> 赤濰城看著青衣,目光閃爍了一下,開口道:“丫頭,咱們打個商量吧!”</br> “商量?你腦花撞散了嗎?”青衣嘲諷的看著他,“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商量的?”</br> 赤濰城聲音里帶著幾分急迫,朝青衣走過去,完全無視她舉起來的骨刀。</br> 他聲音壓低了幾分,道:“雖然這內殿被我用結界給困了起來,但你不覺得外面也太安靜了些嗎?”</br> 青衣神色微凜。</br> “鶴梳和瓊羽那兩個女人已經來了!”赤濰城沉聲道:“小丫頭,你應該感覺得到才對,本尊對你是有留手的。”</br> 他說著看了眼司臣,“若我真的要殺那小鬼,他現在就不會還有活過來的機會。”</br> 司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特么那一腳讓他離魂飛魄散也就只有一丟丟好吧!</br> “本尊與北陰也是舊識,早年也算有些交情。雖說此番我們幾個古神的確是聯手算計了他,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br> “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我們才能復活。”</br> 青衣冷笑看著他,沒有吭聲,眼里的嘲色卻是越來越濃。</br> 赤濰城繼續道:“本尊與鶴梳瓊羽那兩個娘們不一樣,她們手段狠辣,人又卑鄙。端看天界人的做派,你就該知道她們什么德行才是……”</br> 他循循善誘繼續說著:“不說別的,就說你身邊這個小長蟲。”</br> “他得了本尊的傳承才成為天妖,原本我可以抹殺掉他的意識,完全霸占他的肉身的。可是本尊并沒有這么做。”</br> 赤濰城臉上帶著友好的笑意,朝青衣伸出手去,聲音透著蠱惑:</br> “現在鶴梳瓊羽就在外面虎視眈眈,只有咱們聯手,才能對付那兩個老娘們。”</br>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不是嗎?現在,咱們完全沒必要爭鋒相對的。”</br> 青衣輕蔑的看著他,看著他伸過來的手。</br> “好一個手下留情啊,本座是不是還得感謝你?”</br> 她諷刺的看著赤濰城:“你這火雞老怪長得丑就算了,誆人的本事還不咋樣?”</br> “你所謂的與我男人有點交情,就是一露面便對老娘動手動腳?”</br> “那與你有交情的男人還真是慘啊,腦門得多綠啊!你真當自個兒是隔壁老王啊!”</br> 青衣眼神鄙夷到了極點。</br> “什么狗屎聯手?你不就是懼怕那兩個老娘們嗎?”</br> “這一場局雖是你們當年聯手設計的,但就目前這局面來看,你與那元初傻狗一樣,都是被踢出局的蠢貨啊!”</br> 赤濰城臉色逐漸下沉,青衣的話顯然刺中了他內心的痛處。</br> 他千算萬算,算漏了墨池的毅力,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舍,結果卻狠狠打了他的臉。</br> 再后來,青衣那頭鐵一撞!硬生生把他的意識給撞出來了不說,還讓他受了暗傷。</br> 他已察覺到了鶴梳瓊羽的氣息,以那兩個女人的性格,知道他的謀算后,定不會放過他!</br> 若是元初沒死,他還能與那傻狗聯手!</br> 偏偏那蠢貨,竟真被玩死了!</br> 逼得他不得不與青衣這小娘皮虛與委蛇。</br> 赤濰城正要開口之際,他意識猛地一顫,竟又變得透明了幾分。</br> 青衣幾人相繼變色。</br> 嘭——</br> 結界破碎,殿門從外被撞開。</br> 傲慢的女聲傳了進來:“赤濰城,被區區一只螻蟻搞的如此狼狽,古神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