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一露面,龍嘯天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在原地一動不動。</br> 陷入莫大的恐慌中。</br> 是墨池啊!</br> 曾經的妖帝陛下,雖說他為帝時日短短,可他為太子爺時,妖族所有人可都籠罩在他那剝皮手藝的陰影下!</br> 水族早年雖不歸于他麾下,可要說水族里誰敢說不敬畏他?</br> 尤其是赤元大戰時,他率妖軍出現,碾壓式的襲殺。</br> 當時的冥府鬼兵固然可怕,但真正差點將西海龍族與麾下水軍給殺絕了的,卻是墨池統帥的人馬。</br> 龍嘯天現在是龍王,可是面對墨池。</br> 呵呵呵,那算個屁。</br> “你沒死……你你竟還活著……”</br> “不可能啊,你怎會還活著……”</br> 龍嘯天嘴里喃喃自語個不停,但在墨池出現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死定了。</br> 以人族幼子為祭。</br> 以幼鮫行穢事……</br> 這兩條罪狀就足以讓他百死難贖其罪。</br> 更別說是落到這一位的手上……</br> “是將你這鱗片一片片現撕下來呢?”</br> “還是在你顱上開個小窗,拿水銀往里一灌,得一張完整的皮子?”墨池似笑非笑的看著龍嘯天。</br> 那眼神簡直讓龍嘯天五內俱焚,整個人都因驚恐控制不住的在發抖發顫。</br> “不……不要……不……”</br> 龍嘯天凄厲的大叫起來,可是,墨池會聽他的話嗎?</br> 青衣坐在位置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br> “別一下子就玩死了,好歹給那條小魚魚留個一刀。”</br> 墨池慵懶勾起唇:“放心。”</br> 樓中,慘絕人寰的一幕在上演。</br> 剝皮在墨池手中渾然已衍變成了一門藝術,只是這血腥的藝術,常人不一定能觀其美。</br> 也就惡婆娘能神色從容的欣賞,還時不時的提上一兩句意見。</br> 至于小扶光……</br> 墨池開始剝皮了之后,青衣就把他丟回了青界。</br> 小孩子嘛,有些場面還是別看的好。</br> 樓中,須臾后。</br> 半張妖皮被丟擲在地上,墨池走到一邊水盆邊不緊不慢的濯手。</br> 龍嘯天宛如死狗般的癱在地上,動彈不得,連一聲痛苦的哀鳴的叫不出口。</br> 他身軀的一半正常,另一半已被剝了皮。</br> 血腥又猙獰。</br> 怵目驚心。</br> 玉亟臉色微微泛白,但眼中卻滿是快意!</br> 有什么比看著仇人在眼前飽受折磨更加大快人心的!</br> “接下來,他是你的了。”</br> 墨池洗干凈手,對玉亟淡淡道。</br> “我可以殺了他,對吧?”玉亟深吸一口氣,問道。</br> 墨池笑意冷冽,“他既是你的,自然由你處置。”</br> 剝皮的小刀放在了玉亟的手上,墨池走到青衣身邊,掃了她一眼,便往樓上去。</br> 惡婆娘起身伸了個懶腰,拍了拍玉亟的肩,便跟著一起到了二樓處。</br> 玉亟握刀的手有些顫抖,眼中閃爍著惶惶之色,但驚惶到了盡頭又成了極致的瘋狂,與內心迸發的仇恨巖漿碰撞在了一起。</br> 龍嘯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br> 再怯懦的人,被逼瘋后,也能化身野獸,將仇人啃噬殆盡!</br> 二樓上。</br> 青衣與墨池迎面而坐,姿態都是差不多的慵懶。</br> 宛如兩尊大爺。</br> “搞死龍嘯天,接下來搞誰?”</br> 青衣拿起邊上的桃子,用袖子把上面的毛擦掉后,直接一口下去,倒是不講究。</br> 墨池瞅著她那樣,禁不住皺眉。</br> “不咯喉嗎?”</br> “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你個大老爺們整那么精致干嘛?”</br> 墨池嘖嘖了兩聲,你這會兒就不精致了,你平時吃飯的時候咋沒見這么爽快?</br> 沒與她拌嘴,墨池起身過去,挑揀了幾個果子,邊吃邊道:</br> “肅清水族,該殺殺,該廢廢。”</br> “這么鐵血?”青衣眉梢一挑,“不怕被瓊羽那老娘皮懷疑?”</br> “龍嘯天枉顧法度,以人為祭,虐害鮫族,引眾水族不滿。</br> 鮫族奮起反殺之,滅其血肉妖魂,奪其王位。”</br> 墨池不疾不徐的說道,嚼著果子,“合情、合理。”</br> “但是不合實際。”青衣把果核一丟,“鮫族哪來的戰斗力?”</br> 墨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br> “這個就得靠六界第一青衣王的本事了呀。”</br> “臭不要臉,又想讓老娘給你當牛做馬?”</br> “跟誰客氣,也不能跟你客氣啊。”墨池順手塞了一果子到她嘴里,“賞你的。”</br> 青衣一口咬下去,酸的五官都皺一團了,牙齒差點沒給酸掉。</br> 趕緊呸呸兩聲吐了出來,抬腿給了他一腳。</br> “酸死老娘了,你丫怎么吃下去的?”</br> 墨池笑吟吟的又啃了一口果子,“專門挑的青果子給你醒醒神。”</br> 哎喲喂,你這死長蟲。</br> 青衣白了他一眼,倒沒再與他互嗆。</br> “我瞅著這玉亟不錯,能忍,夠狠。眼下這禮樂齊崩,這樣一人只要給予他能力,未必不能成一方梟雄。”</br> 青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br> “你是想讓扶那條小魚上位?</br> 燭黑水,你可想清楚,你若是選玉亟的話,等若是把水族拱手讓給我啊。”</br> “不給你點甜頭,怎么讓你心甘情愿幫我賣力呀?”</br> 墨池丟了個媚眼給她。</br> 青衣一臉戲謔。</br> 這話說的,簡直假的不能再假。</br> 縱使沒有那些所謂‘甜頭’青衣會眼睜睜坐視不理嗎?</br> 這種場面話,兩人都沒放在心上。</br> 純粹就是玩笑。</br> 血腥味在樓內蔓延。</br> 朝凰樓上下都被設了結界,外間人壓根察覺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不過此刻,搖金河下應該也是熱鬧無比才對。</br> 搖金行宮中,血色彌漫。</br> 龍嘯天的那些爪牙已悉數被誅滅。</br> “王上,這邊已處置妥當。”</br> 靈風復命道。</br> 蕭絕淡淡嗯了一聲,“妖魂也處置了吧,收拾干凈些。”</br> “喏!”</br> 靈風領命道,他想到什么,略一猶豫:</br> “王上,此刻燁顏與老楚應該已到西海了,云朝小殿下與他們一起真沒事兒嗎?畢竟他的身子……”</br> “玉不琢不成器,燁顏曉得分寸。”</br> 蕭絕眸光深沉,輕聲一嘆:</br> “云朝身子已見好不少,也該去漲漲見識,有些事當讓他知曉,讓他親歷。”</br> 現今的六界禮樂崩塌,秩序紊亂。</br> 以后與鶴梳瓊羽必將有一場大戰。</br> 父母固然希望能一輩子為孩子的大樹,庇佑其成長。</br> 但真正的成長,絕然不是將孩子養成溫室之花。</br> 只有自身強大了,才是真正的強大!</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小仙女們實在抱歉,今天更新晚了,實在是吃了那該死的感冒藥頂不住昏沉。不過還是會盡力保證萬更的,后續還有三張,寫完就會更上來,大家可以晚點再來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