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之所以是瘋狗,便是死到臨頭它也會想著反咬你一口。</br> 瓊羽便是如此。</br> 被蕭絕虐的已卑微如狗,讓她去毀滅神界背叛鶴梳她也敢干。</br> 但是看到青衣之后,這瘋狗之死死灰復燃。</br> 她先是卑微求饒,但被青衣給羞辱之后,便又開始瘋狂的咒罵起來,話語惡毒到了極點。</br> 青衣摳了摳耳朵,沒太大反應。</br> 這小學雞般的罵人水準,連陰司里的小鬼都比不上。</br> 罵人,她惡婆娘是十級學者!</br> 再者,眼下這種情況,她何必再與這種瘋狗廢話。</br> 只需蕭絕一句話:“帶回去。”</br> 夢魘輪回地獄!</br> 光是想起這名字,瓊羽就恐懼發顫,那些罵聲全部吞回肚子里,又開始苦苦哀求。</br> 永遠別指望惡人能真的回頭是岸。</br> 這世間上大多惡人所謂的回頭,只是短暫的屈服于現實罷了,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br> 這些家伙便會繼續激情攪屎,禍害蒼生!</br> 若不是瓊羽和陰池還有點用,怕是早就弄死這兩個碧池了。</br> 不過,只等云朝這邊威脅一去。</br> 那兩個碧池的死期也就真的到了!</br> 取血之后,元元就開始以血誘導那兩只僵蠶,起初那兩只小蟲還沒什么反應。</br> 時間略久了一些之后,那兩只小蟲便開始瘋狂的吸食著瓊羽的血。</br> 血吸食殆盡后,兩只小蟲身體膨脹了一倍不止,極其暴躁的撞擊著杯壁仿佛想要更多的血液。</br> “看來瓊羽的血果然對它們有吸引力,不過能否以此煉化出鶴梳的精血,還需要再做些實驗。”</br> 青衣將葫蘆交給元元,戲謔道:“感謝鶴梳送蟲之恩,這里頭還有三只,夠你研究。”</br> 元元嘿嘿一笑,“那老娘皮若曉得自個兒送了菜,會不會給嘔吐血?”</br> 吐血?</br> 怕不至于,不過鶴梳詭計多端,必不會干損己利人之事。</br> 他們在揣測鶴梳的同時,那女人一定也在揣測他們的謀算。</br> 青衣低頭沉思著。</br> 若她是鶴梳,下一步棋要怎么走呢?</br> 青衣走到藥廬外,看著云朝閉關的那間小屋。</br> 扶光正守在外間呢,小家伙又變回了圓潤模樣,眼巴巴的盯著爹娘。</br> 青衣失笑,快步走了過去。</br> “娘親,六水叔他們沒事吧?”</br> 扶光撲到青衣的懷里。</br> “沒事。”青衣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看向屋內,也不曉得云朝現在情況如何。</br> “唉,如果哥哥能完全煉化神紋之力,就能逆襲了!到時候反控制住鶴梳的精血,還怕虐不死那個老太婆!”</br> 扶光握著拳頭,氣哼哼的說道。</br> 青衣眸光一亮,倏忽間想到了什么。</br> 她猛地放下扶光,快步回到藥廬。</br> 蕭絕亦有幾分詫異,牽著扶光的手跟過去。</br> “青衣大姐,你又回來干嘛?”</br> 元元詫異的看著她。</br> “你以前說過,子母丹完全就是靠僵蠶為引的對吧?”</br> “是啊。”元元點了點頭。</br> 青衣看向蕭絕:“你給云朝煉制的那尊人偶可已完成?”</br> “成了。”蕭絕點頭道。</br> 青衣唇角勾了起來。</br> “元元,這五只僵蠶記得留一只活的子蟲,本座有大用。”</br> 青衣說完去往云朝閉關的藥廬,站在門口,壓低聲音道:</br> “云朝,我知道你能聽到娘的聲音,接下來娘親與你說的事,你定要記好……”</br> 屋內,云朝閉眼盤膝打坐。</br> 青衣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了進去。</br> 云朝眼皮顫動了一下,但終是沒有睜開眼。</br> 仔細瞧的話,繚繞在云朝周身的力量卻不斷在變強,而他眉心處,熟悉的山字神紋已經出現了大半,只差一點便能完全煉化。</br> 青衣說完之后,讓扶光在藥廬里留下,繼續給哥哥戶法。</br> 她這才拉著蕭絕離開青界,回到冥府后,蕭絕看她的眸光中多有驚喜。</br> “你這什么眼神?”</br> “發現衣兒你變聰明了。”</br> 她剛剛那番布置,讓蕭絕都驚訝了一把。</br> 他家小媳婦兒開始玩心眼了。</br> 不但要用武力碾壓,還要智力碾壓了。</br> 青衣翻了個白眼,“老娘只是讀書差,不代表腦子差!”</br> 她懶得勾心斗角,又不是不會!</br> “要不為夫再幫你一把?”</br> “怎么幫?”青衣瞇眼瞅著他。</br> 大帝爺此刻的神色有那么一丟丟的心緒,甚是小心道:“我有一個狗血的主意。”</br> 狗血?</br> “多狗血?”</br> 蕭絕俯在她耳畔輕聲說完。</br> 青衣臉色變幻不定,看了他好一會兒,豎起大拇指:</br> “果真非常極其之狗血!老白臉,你這五百年是不是沒事兒就拿人間那些話本當兵書看呢?”</br> 何止狗血,簡直天雷滾滾!</br> “咳,能管用就成。”</br> 那法子說出來,大帝爺都不想承認是自己想到的。</br> “你這法子說好聽點是身先士卒,說不好聽點就是往你自個兒臉上貼金。”</br> 青衣說出了和墨池同樣的話語。</br> 至于大帝爺這法子究竟是什么……</br> “不過沒準真管用,但只靠咱倆配合還是不行,群演的演技得過關。”青衣摸著下巴琢磨著。</br> 蕭絕一言難盡的看著她,一大家子人里,你的演技最差,你不自覺嗎?</br> 但這話……是不敢說出口的。</br> “若云朝真能如你多言將神紋完全煉化,配合衣兒你先前的算計,只需再加上一人,此法便能成。”</br> 青衣表情有點擰巴。</br> “你可別說是燭黑水。”</br> “非他不可。”</br> 蕭絕點了點頭。</br> “怎就非他不可了?我瞅著月妖也不錯啊!”</br> 原因,蕭絕沒明說。</br> “只有墨池也一起入戲,才能叫鶴梳相信。”</br> 畢竟五百年前在十方世界,鶴梳親眼見證過墨池對青衣的感情。</br> 要騙過那個女人,有些事情,必須來真的。</br> “我覺得燭黑水不會同意。”</br> 青衣搖了搖頭,自個兒臉上都是嫌棄,憋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話:“真的太狗血了,你不去寫話本都埋沒你的天賦啊,老王八。”</br> “現實往往可比話本精彩多了。”</br> 蕭絕意味深長的瞅了她。</br> 也就你個小麻煩精自個兒從不自覺。</br> 不過,有時候遲鈍也有遲鈍的好。</br> 蕭絕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感嘆道:“這腦子,真聰明。”</br> “……蕭王八,我怎么覺得你是在損我?”</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五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