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婆娘懷孕之后又成了團寵。</br> 可謂是走哪兒都有人跟前跟后的,尤其是那只老王八。</br> 孕婦脾氣大多脾氣暴躁,又是孕吐又是嘴刁,但這回倒好,青衣除了酒醉那天吐了個七上八下,之后便沒怎么吐過。</br> 就連吃食方面也和過去差不多,沒有太多更改。</br> 大帝爺都納悶。</br> 阿勒,這次的小寶貝竟如此乖覺,沒有在娘胎里作妖?</br> 這般聽話,定是閨女無疑了!</br> 青衣這一胎,懷的卻是異常的輕松,連她自個兒都納悶,這回怎這般安靜?</br> 但說起來,這次她懷孕才算是走了正常路子。</br> 之前懷著云朝和扶光只不過三月,后面就被那幾個碧池用秘法給催生出來。</br> 但也是因為有了這事兒,蕭絕始終都提心吊膽,唯恐頭一次生產給青衣身上留下過什么隱患。</br> 堂堂大帝爺整日誠惶誠恐,患得患失。</br> 也不敢別的事兒,就跟著媳婦兒屁股后面跑,再不然就是拉著紫霄和元元研究孕婦的食補之道。</br> 現在六界相安無事,人間神界百廢待興。</br> 冥府現在后繼有人,蕭絕更是早早就把后路給理好了。</br> 青衣懷胎六月時,他便下了詔書,令傳六界。</br> 立嫡長子云朝為太子,統帥冥府,協理諸事。</br> 冥太子云朝君之名徹底為六界所知,而其弟扶光君入煞神麾下,協領煞神軍。</br> 大帝爺這甩手掌柜當得是極妙。</br> 至于另一位,墨池妖帝……</br> 他老人家本就是個不愛管事的,早就把爛攤子甩給了淼淼,任淼淼再怎么死纏爛打,都打死不回妖界,反正是賴在了冥府。</br> 妖帝這破位置,誰愛誰拿去,反正他不要!</br> “不成不成!我再也不吃了!”</br> 青衣把飯桶往外一推,小臉氣鼓鼓的。</br> 阿西八,這懷孕后她飯量從食一桶直接變成食三桶,飯桶本桶都不帶這么吃的!</br> 再這樣下去她還不胖成個球!</br> 摸了摸自己圓潤不少的臉蛋,惡婆娘細思恐極。</br> “你又不是給自個兒吃的,是給肚子里的娃吃的!多吃點,沒事兒!”墨池又給她填滿整桶飯,整完還不忘沖后邊吆喝:</br> “那糟老頭手腳麻利點成不成,沒見菜都吃光了嗎?”</br> 桃香在邊上偷笑,似今日這場景幾乎每天都會在冥府上演,卻是百看不厭。</br> “又不是給你做的,你嚷嚷什么?”</br> 美煮夫端著紅燒肘子走過來,大帝爺把菜擱桌上,看著邊上空了的幾個飯桶,皺緊眉:</br> “今日怎吃這么少?可是菜不合胃口?”</br> “定是!”燭黑水頭一點,“你這糟老頭做飯跑神了是不是?餓著你媳婦兒閨女你擔待的起?”</br> 蕭絕冷睨了他一眼,“吃我冥府這么多白飯也堵不住你的嘴,究竟何時滾?”</br> “渣女都還沒趕我走,輪得到你開腔?”</br> 眼見兩人又要斗上,青衣白眼一翻。</br> “都給老娘滾!”</br> 她留戀的看了眼肘子,咬緊牙關。</br> 打死也不能再吃了!</br> 她現在的腰!粗的都能穿蕭絕的褲子了!</br> 看著自己挺出來的肚皮,青衣有點受不了這打擊,憤憤回屋。</br> 院里,兩個男人面面相覷。</br> “你惹我家衣兒了?”蕭絕面色發沉。</br> 墨池也眉頭緊張:“我有那膽子?是不是你做菜忘放鹽了?”</br> 胡說八道!</br> 蕭絕沒搭理他,追著青衣進了屋。</br> 燭黑水嘴一撇,暗自嘀咕:難道孕婦的矯情病又犯了?</br> 得想法子哄哄這渣女了。</br> 他低頭往外走著。</br> 屋內,青衣站在鏡子前,小臉繃的緊巴巴的。</br> 溫暖的身子從后貼近,將她擁住,“怎么了?誰惹我家小麻煩不快?為夫替你教訓他去。”</br> “這個!”</br> 青衣一拍自己的肚皮。</br> 蕭絕嚇得趕緊抓住她的手,瞪眼道:“打傷了孩子怎么辦!”</br> “你當你兒子是瓷器?一拍就碎?”</br> “誰說是兒子,明明是寶貝閨女。”蕭絕半蹲下去,親了親她高高隆起的小腹。</br> 青衣翻了個白眼,這廝女兒奴的屬性簡直毋庸置疑了!</br> 想閨女都想瘋了!</br> “寶貝閨女這么乖,到底怎么惹著我家衣兒不開心了?”</br> 青衣撇了撇嘴,落下一道結界后,咕噥道:“你幫我把衣裙先解開。”</br> 她現在大著肚子,干什么都不方便。</br> 卻不料蕭絕聽到這話之后,神色微變。</br> 好一會兒猶豫后,才道:“衣兒,還是再過短時間,好歹等孩子出世后再……”</br> 這話說的,得虧青衣腦子里顏色夠多。</br> “你長得挺老,想的還挺美啊!”</br> 青衣橫了他一眼,“我是讓你看我的肚子!”</br> 原來是這……</br> 大帝爺略有那么丟丟失望。</br> 他還以為……</br> 以為什么可不敢說,媳婦兒的白眼太厲害。</br> 幫青衣將衣裙解開后,鏡子上映出一個渾圓的小肚皮,像是揣著一個皮球在里面似的。m.</br> 青衣看到自己鏡子上的肚皮后,小嘴越翹越高,氣的一跺腳。</br> 蕭絕看后,猛地明白了過來。</br> 許是胎兒過大的緣故,她才六月看上去就有尋常婦人八九月那般大的肚子。</br> 原本平滑的小腹上,肌膚都被崩壞,出現一條條交錯縱橫的妊生紋。</br> 他家小麻煩精可是最愛美的了……</br> “算了,你別看了!”</br> 青衣自個兒都有點看不下去。</br> “讓我看看。”</br> 蕭絕攔住她的手,細細看著她圓圓的小肚子。</br> 手輕撫在上面,感受著里面那個小生命。</br> “一點都不丑。”</br> 蕭絕唇貼上去,親吻著上面每一道紋路。</br> 青衣低頭看著他,心里的郁氣像是被暖流給沖過,不自覺間便淡了下去,余溫卻在胸間盤旋不去,暖了心肝脾肺,五臟六腑。</br> “老王八,你撒謊……”</br> 明明那么丑!</br> 蕭絕見她嬌蠻的樣子,不由一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br> “你要**得丑,那我陪你一起可好?”</br> 青衣疑惑的看著他,眼神古怪。</br> 一起?</br> “咋滴,你個老爺們還能陪我一起懷孕?”</br> 這奇思妙想,讓蕭絕哭笑不得。</br> 他脫下上衣,露出精干矯健的上半身來,下一刻就見那瓷白的肌膚上出現一條條縱橫的紋路,儼然與青衣小腹上的一模一樣。</br> “你要覺得丑,我便陪你一起丑,就當一對丑丑的老夫老妻。”</br> 大帝爺咧嘴笑了起來。</br> 青衣登時被他逗笑了。</br> “丑死了!你快給我變回去!”</br> “這么丑的男人,我才不要呢!”</br> 【作者題外話】:第一更!籌備新書中,所以后面更新定為每天三更,字數六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