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說這話雖欠揍,但卻是說到了點子上。</br> 小卿卿喜歡吐泡泡。</br> 三辰則喜歡睡覺。</br> 這兩個小家伙一動一靜,倒是兩個極端。</br> 青衣看著兩個小寶,心里也有點納悶。</br> 雖說才一個月,但這兩個小家伙目前看上去就和人間尋常孩童差不多,沒有顯露出太特別之處。</br> 這一點倒是和云朝扶光不一樣。</br> 不過,就算沒有什么過眼的神通,青衣也無所謂,反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女兒,就算弱雞點,有她罩著,還怕被人欺負了不成?</br> 燁顏和楚辭看完熱鬧回來了,后邊還跟著兩位大爺。</br> 蕭絕和墨池都是衣衫不整,臉色漆黑,身上不少地方都破了口子。</br> 一場鏖戰,雙方都沒討得太多好。</br> 不過顯然黑水兒大佬的傷勢還是慘淡點。</br> 主要這無良干爹的確把干女兒給欺負哭了,這一心虛,打架的力度也弱了幾分。</br> 蕭絕一回來,立馬抱著自己乖女兒不肯撒手,又是香香又是親親。</br> 偏偏小卿卿還真就喜歡自己這爹爹,一看到蕭絕就咯咯咯笑的像個小母雞。</br> 不怪乎大帝爺瞅著女兒,這鐵石心腸也融成了水兒……</br> “果然卿卿最喜歡的還是爹爹啊。”大帝爺老懷安慰的說著。</br> “屁!外甥女見誰不是笑呵呵的?”燁顏翻了個白眼,就要去搶孩子,“卿卿,來舅舅抱抱。”</br> 蕭絕臉色唰的一黑,抱什么抱?</br> 怎么這些不要臉的一天到晚盡惦記他閨女?</br> 無良干爹在后邊看著,揉著自個兒的腮幫子,就見那小家伙趴在自己老爹懷里,對著他吐泡泡。</br> 烏黑的大眼睛里滿是狡黠。</br> 這神情……簡直和她老娘如出一轍!</br> 這小丫頭……墨池有種自己被坑了的錯覺!</br> 白天一場鬧劇暫歇。</br> 夜里,蕭絕哄著兩個小寶先睡下,這才輕手輕腳的回了榻上。</br> 整整半個月他都是打的地鋪,天天睡在那刺猬皮甲上,得虧他老人家身體康健,皮都結實,否則真是要日日享受錐刺之刑。</br> 這些天媳婦兒大發慈悲,終于肯讓他回榻上睡了。</br> 青衣還在月子里,不過她卸貨之后就是個甩手掌柜,孩子平時有桃香淡雪看著,還有奶娘婢女,一天到晚一大堆人圍著轉。</br> 更別說燁顏墨池這些家伙成天沒事就來討嫌。</br> 蕭絕把政務交給云朝之后,也是滿門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小寶和她身上。</br> 反正青衣就躺著享受便是。</br> 有時候她看著蕭絕一個人忙前忙后禁不住想笑。</br> 這老王八對小卿卿是疼到了骨子里,偏生那做派她瞅著又眼熟的很。</br> “都睡著了?”她懶洋洋的趴著。</br> 蕭絕嗯了一聲,這才跟著躺上來,又給她把被子往上提拉了點,蹙眉輕斥道:</br> “告訴過你多少次,月中不可沐浴洗頭,若是傷寒了怎么辦?”</br> “還有你今日跑去爬樹了?要是又像上次那樣摔下來,如何是好?”</br> “怎就不知愛惜點自己的身子,出了好歹這些痛誰能幫你受著?”</br> 大帝爺開口便絮絮叨叨個不停。</br> 青衣越聽越想笑,往他懷里一鉆,伸手捏住他的嘴:“老王八,你煩死人了,怎么現在話這么多?”</br> 明明以前高冷的說兩個字都嫌浪費唇舌。</br> 蕭絕把她的手打開,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腰,“不聽話!”</br> 青衣被他撓中癢穴,扭了兩下,笑罵道:“我又不是你閨女,干嘛聽你的話?!再說了,以前咱們可說好了的,這家里大事你管,小事我管!”</br> 說起這個,蕭絕就哭笑不得。</br> “咱家就沒出過大事。”</br> “所以啊!”青衣一陣擠眉弄眼,捏住他的雙頰,“要聽話,也得你聽我的話!”</br> “是是是,聽你的話!”蕭絕無奈。</br> 青衣在他懷里拱了拱,嬌媚的小樣兒讓大帝爺深吸了好幾口氣,“乖乖,別鬧,邊上躺著去。”</br> 她還沒出月子呢,蕭絕可不敢與她瞎胡鬧。</br> 青衣眼中帶著促狹,這老王八還真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器了啊?</br> 不過……</br> “老王八,我問你。”</br> “嗯?”</br> “我瞅著你照顧我的時候,怎么和你照顧女兒一毛一樣。”</br> “哪有一樣?”蕭絕哭笑不得。</br> 他雖寵愛卿卿,但最疼的還是她這個大寶貝好不好?</br> “我瞅著差不多。”青衣白了他一眼,這個笨男人沒聽懂她剛剛在夸他嗎?</br> “你這種就叫爹系夫君,不過算算你這把年紀,當我爹也是綽綽有余,早年燁顏不就把你當爹嗎?”</br> 這話說的,大帝爺都分不清是在夸他還是損他了!</br> 燁顏拿他當爹,他卻騙了人家妹妹。</br> 六界可是一直拿這事兒群嘲他。</br> 大帝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報復之心一起。</br> 青衣發出一聲短促的叫喚,后面的聲音全成了嗚咽。</br> 兩口子鬧騰了一會兒,青衣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br> “認輸認輸,不鬧了。”蕭絕連忙告饒,“一會兒該把卿卿和辰兒吵醒了。”</br> 就撓了下這小麻煩精的癢癢,差點沒把他給錘散架。</br> 青衣哼了一聲,這才罷休。</br> “老王八,你有沒有發現三兒有些不對勁?”</br> “叫辰兒……”大帝爺有氣無力的糾正。</br> 青衣狀若未聞,“他太貪睡了,扶光小時候可不是這樣。我問過淡雪,她家笑笑也沒有像三兒這般,那小家伙除了吃奶時張張嘴,剩下的時間都在睡覺!”</br> 邊吃邊睡。</br> 邊拉邊睡。</br> 她那寶貝三兒子都干過!</br> 青衣自問自個兒當年都沒這般懶過。</br> 她是生了個什么懶鬼出來?</br> “倒的確是有幾分古怪。”蕭絕沉思想了想。</br> 小卿卿那邊一直是活潑的緊,可三辰這孩子打從一出聲就極為安靜,蕭絕起身往搖籃那邊過去,青衣連忙跟上。</br> 蕭絕回頭看她那樣,眉頭皺緊,低斥道:“你回去!”</br> “我偏不!”</br> 蕭絕瞪了她一眼,把她摁回榻上,蹲下去,給她穿起鞋襪,“我是讓你回去穿鞋穿襪!夜里地涼,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一著急就光腳到處跑!”</br> 青衣翹著小腳看著他一邊訓斥自個兒,一邊給自己穿鞋,禁不住甜滋滋的笑起來。</br> “反正有你嘛~”</br> 任何時候她的老王八都會寵著她。</br> “你呀……”</br> 蕭絕笑嗔著她,無奈搖頭,“小麻煩。”</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