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取鬧過后，白鶴竹也覺得自己剛剛太丟人了。
    怎么被沈念哄了一下就哭出來了啊......
    還哭的停不下來。
    還......
    還埋怨人家。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可是老師。
    如果剛剛是委屈和難過，現在白鶴竹就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了。
    “對不起......老師沒有別的意思，老師只是......只是......”
    他也不出個所以然。
    都已經這樣了，任何解釋都已經沒有用了啊，
    他那些卑劣的......骯臟的心思。
    還是暴露了啊......
    沈念就瞧著她家老師面上的紅潤瞬間褪下去，只剩如紙一般的蒼白。
    “老師，胡思亂想什么呢？”
    沈念的手撫上白鶴竹的耳朵，輕輕捏了捏。
    “不許胡思亂想，一會兒帶您去買藥，要是我回來發現您瘦了，我可是要懲罰您的。”
    白鶴竹感覺到耳朵上的觸感，薄唇抿成一條線。
    他沒吭聲，也沒躲，
    只任由沈念“作亂”。
    反正也......也不一定能再有以后了。
    沈念走之前給白鶴竹買了一堆藥，還寫了備忘錄告訴他怎么吃。
    她背著他去了趟醫院，把他媽媽住院費又交了半年，也給護工發了半年工資，還給醫院留了聯系方式和一大筆錢，如果有什么突發的需要錢的時候就讓他們用那個錢或者給她打電話。
    這些白鶴竹都不知道。
    他是在兩個月以后才知道的。
    因為他的媽媽當時病情惡化，需要急救，他慌了神，直到急救以后才想起來要交錢。
    但醫院他的費用已經交過了。
    坐在醫院的走廊里冷靜了很久，白鶴竹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心里酸酸軟軟的，又感動又內疚。
    “老師，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我看看有沒有瘦？”
    沈念笑著看著屏幕那頭的白鶴竹。
    他今臉色不是很好，可能是累著了？
    “今累了嗎老師，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好不好？”
    “沈念。”
    白鶴竹聲音疲憊，打斷了沈念的關心。
    “嗯？怎么了，我在呢老師。”
    今怎么回事，她家老師怎么這么嚴肅。
    最近和她打視頻的時候他總是會似有若無的撒嬌，話里話外的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今和平常不太一樣啊......
    “你為什么要做這些？”
    “什么？做什么？”
    白鶴竹看著他心心念念的人，喉嚨有些發哽。
    他現在是很確定他是喜歡沈念的，沈念應該也......喜歡他。
    但是。
    但是沈念一聲不響的幫了他這么多，那么多錢，他可能得攢好幾年才還得上。
    他欠沈念的實在是太多了。
    從最開始，她救下他的時候，一切就好像已經注定了。
    “我媽媽的事......”
    他的聲音很，但沈念聽到了。
    “沒有什么意思啊，就是我不在你身邊，出事的話我怕你不肯和我。”
    沈念放柔了語氣，白鶴竹吸了吸鼻子，勉強笑笑。
    “那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幫我呢？我的學生嗎？”
    這話倒是給沈念難住了。
    她家老師現在是在求一個身份啊。
    “老師。”沈念嘆口氣緩緩道，“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別想那么多，一切都等我回去再好不好？”
    就算是表白，也得當著她家老師的面表白啊，只在電話里算什么。
    白鶴竹沒吭聲，心里還是別扭的，他盯了床單半晌，然后掛斷了視頻。
    沈念：......
    這是怎么了？
    是在鬧脾氣嗎。
    白鶴竹知道自己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
    他不是在怪沈念，也不可能怪沈念。
    他只是在怪自己。
    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連自己媽媽的醫藥費都要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出。
    他怎么可能不怪自己。
    在沈念眼里他是什么樣子的呢。
    一個沒用的老師。
    一個比她大很多的累贅。
    她會這么想吧。
    白鶴竹抱著被子窩在床上，眨眨眼壓下眼眶的濕潤。
    各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襲來，他太累了。
    翻了個身，白鶴竹看著床頭的藥，那都是沈念給他買的。
    他好像......
    想沈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