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陸傾川爽朗一笑,道:“那可未必,近年來,在本王藏鋒閣的刀前跪地求饒的,也有許多上了年紀(jì)的英雄好漢。”
說著,陸傾川盯著李嘯天的眼睛,道:“其中不乏如恒王一般的英雄人物。”
李嘯天的面色終于還是微微一變,語音傳淡,道:“你今天請本王來,只是為了說這些?”
陸傾川笑而不語。
場面僵持不過兩個呼吸,由那個侍女領(lǐng)頭,幾個下人有序的端著一道又一道李嘯天從未見過的西蜀美食走入廳中,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小心翼翼的放下,而后才慢慢退下。
“不要著急,就像是這菜一般。”陸傾川笑道:“菜上酒桌之前,總要先等上一等。”
陸傾川拿起筷子,隨便挑了一道菜,輕輕夾了一小塊兒,說道:“你可知這道菜叫什么?”
李嘯天沒有答話,漠然的看著陸傾川。
陸傾川本來也沒想著他能接話,自顧自的說道:“在西蜀,這道菜的名字叫做魚米江南。”
說著,陸傾川將菜送入口中。
“果然,還是那個味道。”
李嘯天哪有心情吃什么魚米江南,他連筷子都懶得拿,看著陸傾川,漠然道:“陸傾川,你是想吞了我江南道么。”
“哈哈...”
陸傾川又嘗了嘗其他的小菜,道:“只是一道菜而已,何必想這么多。”
而后,陸傾川也放下了筷子,斂了斂笑意,道:“今天叫你過來沒其他的事情,只有兩件事。”
“第一,你兒子李天一死在了西蜀,和我沒任何關(guān)系,要找就去找你們老李家人算賬。”
聞言,李嘯天面色一沉,道:“你有什么證據(jù)么。”
“證據(jù)?呵。”陸傾川不屑一笑,道:“我說的話,就是證據(jù),你愛信不信。”
陸傾川說完,繼續(xù)補(bǔ)充道:“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個有仇必報(bào)的人,如果蘇云深與田氏的聯(lián)姻出了任何意外,或者說日后田家遷入西蜀的時候,在青州早遇到了什么陰暗的阻撓,我會全部怪在你的身上。”
“你是在威脅本王么。”李嘯天銳利的眼神盯著陸傾川,面色漠然。
陸傾川笑道:“談不上威脅,頂多算是...善意的提醒。”
“若本王不答應(yīng)呢?”李嘯天漠然道:“你要?dú)⑷藴缈诿础!?br/>
“行了,知道你今日敢來,便是有恃無恐,料定了我不敢殺你。”陸傾川饒有興趣的拿起一根筷子,在面前的湯菜中攪了攪,說道:“我暫時是還動不了你,但滅口的方式,不僅只有一種。”
“哼。”
李嘯天一拍桌子,剎那間,湯翻菜倒,噼里啪啦的聲音十分刺耳。
“陸傾川,本王不知道你來江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只要本王今日一聲令下,便可讓你滿盤皆輸!”
“切,還是那火急火燎的脾氣。”陸傾川好像沒有聽到李嘯天的威脅一般,徑直說道:“第二,我鑰和你做一筆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聞言,李嘯天稍微定了點(diǎn)神,冷聲道:“什么生意!”
...
一旁的偏房之中,呂思源在謝慶的對面坐著,二人喝著茶,默然不語。
但這長久的平靜,卻被旁邊大廳內(nèi)的恒王李嘯天的怒火中燒給打亂了。
謝慶面色安然,好似外面發(fā)火的不是他的主子一般,道:“閑來無事,呂老弟可愿與我對弈一局?”
呂思源聞言,沒有拒絕,給屋內(nèi)一個影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而出。
不一會兒,當(dāng)那影衛(wèi)再回來之時,手中已然端著一個棋桌,桌上放著兩個琉璃色棋盒。
“謝先生想下,晚生便陪先生下一局。”
待影衛(wèi)將棋桌擺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呂思源率先打開了其中一個棋盒,道:“只是晚生棋力淺薄,若下了幾手臭棋,還望先生莫要見怪。”
謝慶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打開了另一個棋盒,卻沒有率先執(zhí)棋,而是示意呂思源先下。
呂思源淡然一笑,不過,當(dāng)他的手伸入棋盒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勢好像猛然一變。
若說先前的呂思源是個文弱的書生做派,滿身的書香禮節(jié)之氣。
那么這一瞬息開始,謝慶的映像中,呂思源便像一個手握寶劍的一流劍客。
銳不可當(dāng),一往無前。
謝慶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心有猛虎,細(xì)嗅薔薇!
更令他吃驚的還在后頭,執(zhí)黑子落盤——起手,中天元!
謝慶看了看棋盤中心那顆黑子,確認(rèn)自己沒有眼花后抬頭看著呂思源,眉頭緊蹙,道:“你真的會下棋?”
“會的。”呂思源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落子無悔,該先生了。”
謝慶又打量了一番呂思源,這小子給廬州州牧的文書他也看了,不得不說,有幾分才學(xué),但根據(jù)后面探查的情報(bào)來看,也沒看出他師從哪個棋道大家啊,難不成這小子是在消遣自己?
但看他那樣子,又不像是在拿自己打趣。
想著,謝慶將信將疑的執(zhí)白子落盤三三。
接下來的六手之間,謝慶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消了,呂思源確實(shí)會下棋。
第三十五手,他看出了呂思源用的是古局之中九龍嘯海局的路數(shù)。
明白了呂思源的棋風(fēng)后,謝慶對接下來如何應(yīng)對已了然于胸,另一方面,也有些嘆息這個年輕人還是泰國年輕氣盛,也不看看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
他謝慶可不是普通的棋手,堂堂江南道十九道第一人,豈容小覷!?
也罷,便讓你漲漲記性,你以九龍嘯海,且看我如何刀落屠龍!
時間慢慢過去,第一百五十二手,滿盤黑白,黑龍困獸猶斗,垂死掙扎。
謝慶落子,道:“結(jié)束了。”
他這一子,好似斬落最后一條龍首的屠龍寶刀,將黑龍逼入死境。
一下子,黑棋一盤死棋。
呂思源面不改色,保持著淡然之色,他沒有著急落子,而是先起身向謝慶拱手道謝,道:“晚生在此謝過先生,若非今日此時,還不知何時才能重現(xiàn)古局風(fēng)采。”
謝慶正想著點(diǎn)評幾句,不料呂思源繼續(xù)說道:“不過,先生可曾聽聞過一種與九龍嘯海局相似的棋局?”
語罷,呂思源落下最后一子,清脆的聲音讓整個棋盤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相似的棋局?”
謝慶先是滿眼疑惑的看著呂思源落子的地方,驟然間,面色劇變!
“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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