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輕笑一聲,饒有興趣道:“那么你覺得,多少錢才能買下你的命呢?”
班武見事情或許有轉(zhuǎn)機(jī),立刻道:“我給你一千兩黃金!”
“你的命,就值一千兩黃金?”青年說道。
班武一咬牙,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先躲過一劫再說:“你要多少。”
青年似是若有所思,隨后道:“把你手上的信物給我。”
“信物?”班武一愣,迷茫的神色中顯出幾分稍縱即逝的慌亂,隨后道:“什么信物?”
青年沒有再答話,在班武說話間,他眸子一凝,指尖驟合,班武渾身上下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了似的,動彈不得,而那套堅硬無比的暗金饕鬄紋戰(zhàn)鎧,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哐當(dāng)。
班武拿劍的右手手肘突然間脫離身體,伴隨長劍砸在了地板之上,殷紅的液體由傷口處噴涌而出。
“看來,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啊。”青年漠視這位倍受北齊天子青睞的鎮(zhèn)北將軍,淡然道:“沒關(guān)系,你死了,我慢慢找。”
“等等···等等,我馬上給你,馬上給你!”
班武神色惶恐,他不想死,他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在哪兒。”青年淡然道。
班武深吸了一口氣,緩和心中的恐懼,道:“在你左邊第三塊地板下,有個盒子,里面就是你要的東西。”
青年聞言,靜靜的注視著班武,隨后右手微松,向一旁挪了三步,用腳試探了一番,果然,聲音有些異常。
砰。
一聲悶響過后,地板碎裂,他扒開地板碎片,旋即,一個銅箱子映入眼簾。
青年提出箱子,解開機(jī)關(guān)扣之際,班武眸子里閃過一絲漠然,稍縱即逝。
咻!
白光一閃,青年甚至還沒來得及躲閃,便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在他倒地的時候,束縛在班武身上的無形絲線便松開了。
班武活絡(luò)了一番筋骨,走到青年身邊,拾起空無一物的盒子,冷笑道:“蠢貨。”
班武猛踹了青年幾腳,方才罷休,隨后走到一旁的一根柱子旁,按下柱子上的某個部位,緊接著,柱子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暗格,里面放置著一個青銅小盒,確認(rèn)無誤后,剛欲放回,后腦一陣刺痛,然后,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猩紅的血液從腦后緩緩流出。
片刻過后,昏暗的窗扉閃出一人,漠然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皆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二人,隨后走到班武方才到過的柱子旁,取出了那個青銅小盒,而后冷笑一聲向廳外走去。
即將走出大廳之際,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他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將其中一盞油燈點(diǎn)燃,離去之際,向廳內(nèi)一扔。
不出片刻,燈盞的火焰慢搖到了朱漆柱子邊,引燃了帳子,大火順勢而起。
也正是此時,班武不遠(yuǎn)處的青年慢慢站了起來,吐出了含在嘴里的金針。
青年看著班武的尸體,道:“黃雀在后么,有意思。”
望著倒在血泊中的班武,青年的身形從腳下那根懸空的絲線上躍下,緩步走到尸體跟前。
看著這張面相猙獰的面孔,他面無表情,伸手提起班武的尸體,向廳外一扔,隨即信步翩然,身形詭異消失,再次浮現(xiàn),已是遠(yuǎn)方瓦頂,旋即又再次消失。
身后一片火光,逐漸的,府外巡防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將軍府的大火,一時間,亂作一團(tuán)亂麻。
長夜漫漫,落葉無聲。
青年獨(dú)立在一處樓閣的檐角獸頭上,看著巷陌緩行的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回首,抬頭望去,借著月色,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寒意。
猝不及防,青年的身形詭異消失,再次出現(xiàn),手中已多了一柄利刃。
鏘!
嘭!
鏘!
鏘!
轉(zhuǎn)眼間,二人已過三十余招。
但是在三十余招過后,青年仍然沒有看出這黑袍人是什么路數(shù),即便他已經(jīng)使出了游龍步。
游龍步,顧名思義,此身法變幻飄忽,矯若游龍。
游龍步加上天夢蠶絲還奈何不了你么,那就試試幻神訣吧!
青年眸子一凝,速度再次一提,剎那之間,十方幻影向黑袍人襲殺而去。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手法急速變換,似是在布置著什么。
黑袍人暗道不好,竭力站定,身上青光外綻,沙啞的聲音渾厚無比:“七剎咒,剎那浮屠!”
青光凝結(jié),化作數(shù)柄光劍,向諸多幻像激射而去。
一道、兩道、三道······九道道、十道幻影接連消失!
不在!?
突然,黑袍人抬頭望天,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青年漠然而視,玄元一劍動靈山!
“七剎咒,羅剎歸元!”
話音剛落,詭異青光再起,隱約有化作羅剎護(hù)體之勢。
青年嘴角微揚(yáng),攻勢不減,閑著的右手一合。
黑袍人:“不好!”
他想起了將軍府里班武那動彈不得的樣子,這小子···難道是剛才···
噗!
黑袍人的左臂毫無征兆的掉在了地上,猩紅的血液從臂膀傷口噴涌而出,甚是嚇人。
劇痛之下,黑袍人雙目充血,汗水止不住從額頭下落,但他神志還保持清醒,如今只要他錯一步,那么懸在頭上的劍便立刻會刺穿他的天靈蓋!
忍著劇痛,他依舊完成了羅剎歸元,隨后立刻點(diǎn)住左臂穴道,勉強(qiáng)止血。
沒有絲毫猶豫,黑袍人從懷里丟出從將軍府拿來的小盒子,隨后趁著青年伸手去接之時丟出一把白色粉塵,在這一瞬的空檔,施出靈影咒。
青年劍尖一挑,將銅盒子拿到手后迅速后撤,鬼知道那些白色粉塵是什么。
班武十多年前屠了孟家村一百多條人命,就算黑袍人不殺班武,他也會殺,所以班武反正都要死,是誰殺的并不重要。
至于他為什么要追過來,其實殺不殺黑袍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那個銅盒子,這里面牽扯的東西太多,其中就包括孟家村命案的另一個幕后黑手。
黑袍人逃了就逃了,他并不打算去追了,他相信那黑袍人很快就會去查他的身份。
但那又如何?
他李長安從未在江湖上過多顯山露水,查的出?
李長安看了看手中的小銅盒,多少人為了這后面的東西付出了血的代價,但仍然趨之若鶩,這便是人性。
將小銅盒收好,他看了看消失在遠(yuǎn)方月色下的黑影,淡然道:“能讓混元門的高手當(dāng)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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