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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陸母這幾天肝火旺盛, 氣的嘴里都起了好幾個泡。
    陸母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寶氣,氣勢洶洶的沖到丈夫的辦公室, 大張旗鼓的自然是有事要辦, 自從上次女兒說要和沈屹離婚, 她等了這么些日子,也沒等到女兒的離婚證。
    兒子偷偷告訴她,是父親不同意姐姐離婚,這下子可把陸母給氣壞了。
    陸父看著自己老婆,懵懵懂懂的把人迎進(jìn)門,問:“老婆,你怎么過來了?”
    陸母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兩圈,瞪了他一眼,不客氣道:“我怎么過來了?我還不是是被你給氣的!?”
    她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說說這都多少天過去了, 女兒的離婚證呢?!被你吃掉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來女兒想離婚, 合著你還要阻攔?!女兒難不成不是你親生的?你要這么糟踐她?”
    陸母這段日子沒少受親戚的嘲笑, 以前她們笑女兒嫁的不好,最近這些日子沈屹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得到了些高看,但是陸母受到的嘲諷一丁點都沒少, 個個陰陽怪氣的說是他們家死皮賴臉勾著人不放。
    陸母脾氣不好,聽見這些話心里難免不舒服,后來一打聽,無父無母的沈屹似乎有了靠山?
    不過這又怎么樣呢?陸母眼睛尖, 一直不覺得沈屹是個什么好東西。
    “疼疼疼,你揪的我耳朵真疼啊?!标懜庚b牙咧嘴的叫喚。
    陸母哼了兩聲,松開他的耳朵,指著他的鼻子數(shù)落:“你說說你還能辦成什么事?女兒要離婚這種天大的喜事你憑什么攔著?她漂亮年輕還可愛,還怕找不到男人?離婚之后我能讓他吃虧?!?br/>     陸父實在受不了,低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沈屹到底是誰?”
    陸母美目瞪圓:“不不不就是個被認(rèn)回去的私生子嗎?!”
    她梗著脖子,接續(xù)說:“一個私生子而已,翻不出水花來,你就是沒眼力見!”
    陸父簡直快要被自己的老婆給氣死了,怒氣沖沖:“誰跟你說他是私生子?他可是沈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二少爺?!?br/>     陸母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沈家?哪一個沈家?”
    “還有哪個沈家?”
    陸母不太相信:“你不會是在糊弄我吧?這怎么可能?”
    陸父氣喘吁吁的坐在辦公椅上,抬起眸,問:“你沒有對他做什么吧?”
    陸母厚著臉皮說:“沒有。”
    她還不敢告訴他,今天早晨她還沖去沈屹的公司大鬧了一場,言辭激烈,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就憑你也配”“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簽字滾蛋”“不要耽誤我女兒的大好青春”“做人心里要有數(shù)”
    諸如此類的話,陸母都不知對他說了幾句。
    沈屹站在原地任由她罵,一個字都沒有辯駁,等她罵的累了,才笑著讓人將她請了出去。
    如此一對比,陸母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潑婦。
    脾氣炸開,死活都不走。
    指著他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罵。
    陸父相信了她的話,欣慰的說:“你沒做什么就好,你想想我也是為了女兒好啊,離婚之后他萬一報復(fù)晚晚怎么辦?陸周致那個混賬東西就是個廢物,護(hù)不住他姐姐?!?br/>     陸母點點頭,覺得自己的丈夫說的有那么點道理:“你說的沒錯,陸周致的確是個廢物?!?br/>     他們的兒子是個什么貨色,當(dāng)?shù)鶍尩男睦镩T清。
    “我也不是要從沈屹那里得什么好處,現(xiàn)在就希望他們能把日子給過好。”
    陸母思考片刻,被他說動了那么一點點,在沈家那個龐然大物面前,他們陸家完全不是對手。
    “行,那我就先不插手他們的事了?!?br/>     “這就對了,下次見到沈屹也對他客氣點?!?br/>     “用你說?”
    沈屹今天回來的比平時要晚了半個小時,陸晚晚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上多了一條劃痕,不長不短,指甲蓋一般的大小。
    貌似是被女人用指甲給撓出來的。
    夕陽的光昏昏沉沉,暖黃色的光線斜照在她身上。
    陸晚晚光著腳站在毛毯上,臉色蒼白,白色睡裙穿在身上襯的她像一朵嬌花。
    初愈的她,還是有些纖弱。
    她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問:“你被人打了?”
    沈屹在外人跟前都顯得字跡脾氣很好,極少會同旁人結(jié)下梁子,高中之后就再也沒有和別人打過架。
    好端端的怎么受了傷?還是被女人所傷。
    沈屹搖頭否認(rèn):“沒有?!?br/>     陸晚晚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看,指著他的傷口問:“那你額頭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沈屹扯起嘴角,無奈的笑笑:“你媽撓的?!?br/>     陸晚晚拔高了語調(diào),似乎是不相信,驚詫的問:“我媽???我媽打你了?”
    不過仔細(xì)想想,這好像還真的是她媽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畢竟她媽看沈屹不爽已經(jīng)很久了,前兩天還打電話來問她,離婚證是不是被她給吃掉了?天底下大概只有她媽媽真心實意盼著女兒離婚。
    陸晚晚只得告訴母親實話,說沈屹不答應(yīng)離婚,她也沒有辦法。
    沒想到,她媽媽行動如此迅猛,會沖到沈屹的公司收拾他。
    陸晚晚神情別扭,問:“我媽都對你說了什么?”
    沈屹眸光一頓,彎著嘴角,毫無感情一字一句干癟的把陸母今天對他說的原話給念了出來,“你不要耽誤晚晚的青春,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女兒不缺你一個相好的,她身邊的男人也沒斷過,你如果識相就乖乖給老娘簽了離婚協(xié)議,不然等上了法庭,我們陸家能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窮光蛋的滾出去,到時候你可別覺得是我們陸家不講情面?!?br/>     陸晚晚:“.....”
    她媽說的可真好。
    沈屹額角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早就不疼了。
    他懶洋洋的問:“原來晚晚身邊的男人都沒斷過嗎?如果不是媽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呢?!?br/>     陸晚晚:“......”
    她不知道能說什么,索性閉上自己的嘴巴。
    沈屹扣住她的下巴,含著淺笑,如沐春風(fēng),“我發(fā)現(xiàn),晚晚真的很招人喜歡。”
    從高中到現(xiàn)在喜歡她的人一直都不少,也是個招蜂引蝶的體質(zhì)。
    陸晚晚仰著下巴,強裝鎮(zhèn)定,理直氣壯的說:“我長得漂亮,招人喜歡難道不應(yīng)該嗎?”
    沈屹縱容的笑笑,也不生氣:“嗯,應(yīng)該的。”
    停滯片刻,輕挑尾音,他說:“可是晚晚還是不要得寸進(jìn)尺的好?!?br/>     沈屹這是在提醒她,不要過火。
    他言出必行,一筆筆都記在心里頭,等來日算起總賬,真的怕陸晚晚會受不住。
    陸晚晚下巴留下個微紅的印子,她硬著聲控訴道 :“過分的是你。”
    沈屹好笑的看著她問:“你說說看,我怎么過分了?”
    陸晚晚涌至喉嚨口的話一下子被堵住,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沒有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事,也還沒有傷害他。
    她鼻尖發(fā)紅,看著好不委屈,最后無賴道:“反正就怪你。”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淺笑出聲,意味深長道:“可是我是為了晚晚好?!?br/>     他把一切
    所有的愛
    都貢獻(xiàn)給了她。
    同理,陸晚晚回饋給他的也應(yīng)該是全部的愛意,少了半點,都要用自由來償還。
    從她提出離婚之后,沈屹和她好像再也沒有同床共枕過。
    陸晚晚洗完澡穿著真絲睡衣從浴室里走出來,穿著襯衫的沈屹就坐在床頭,西裝外套和領(lǐng)帶被放在他手邊。
    她愣住,傻兮兮的問:“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沈屹挑眉,道:“我進(jìn)去洗漱,你記得把頭發(fā)吹干再睡?!?br/>     沈屹要和她一起睡,陸晚晚想趕人出去也趕不走,她側(cè)著身子睡覺,脖頸修長細(xì)膩,后頸散發(fā)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沁人心扉。
    半夢半醒之間,陸晚晚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攬著腰,衣帶隨便兩下就被解開,她被撕咬的有些難受,扛不住低啜出聲。
    男人沉沉的氣息壓了過來,急切洶涌。
    陸晚晚覺得舒服,但又有點難受,羸弱嬌嫩,不堪一擊。
    她的眼睛里噙著盈盈的水光,淚眼朦朧,這幅可憐樣子讓人看見了就想欺負(fù)。
    沈屹用指腹幫她擦干凈眼淚,一個字都不說,低頭吻上她的唇瓣。
    陸晚晚頭疼的毛病斷斷續(xù)續(xù)一直都沒有好,這也是這些天沈屹縱容著她的原因。
    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讓人看了實在狠不下心去折騰。
    這次一睡又是大半天,哼哼唧唧的要喝水,沈屹皺著眉守在她床邊,把人摟在懷中,小口小口給她喂水,生怕她嗆著。
    清早時分,沈屹輕輕搖了下她的肩膀,小聲的在她耳畔低喚,“晚晚?!?br/>     她沒什么反應(yīng),緊閉著眼睛,睡顏恬靜。
    沈屹深吸口氣,捏緊了她的手腕,啞著聲又喚了一遍:“晚晚。”
    天色漸暗,足足睡到這天傍晚,陸晚晚才從睡夢中醒來,她的頭隱隱還疼著。
    也許這就是劇情崩了的副作用。
    讓她腦子更疼的是,這崩壞的劇情她還圓不回去了。
    一抬眼,入目的便是坐在床邊的男人。
    沈屹的臉色泛著病態(tài)的白,瞳仁漆黑,他啞著聲音說:“一會兒喝點粥,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br/>     縱使陸晚晚再怎么不喜歡醫(yī)院,這次他也不應(yīng)該慣著她了。
    陸晚晚咬唇,低垂著眼眸,裝傻充愣:“我為什么要去醫(yī)院?我沒事的?!?br/>     沈屹默默的從衣柜里給她找出衣服,動手替她換好衣服,半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陸晚晚脖子都給氣紅了,臉頰也滾燙滾燙的。
    出門的時候,她還在和沈屹置氣,不緊不慢的走在他身后,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想同他多說。
    沈屹走的也很慢,刻意等著她。
    醫(yī)院里的味道著實不好聞,沈屹強硬的拉著她的手,去了科室。
    他甚至都不用掛號,就有醫(yī)院的人主動上來招待。
    “沈先生,您跟我過來,我們這邊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醫(yī)生了?!?br/>     女人看了眼沈屹身側(cè)的女人,看著她的手被牢牢的扣住,身材細(xì)瘦,皮膚細(xì)膩,又白又嫩,年紀(jì)看著有點小,像剛從學(xué)校畢業(yè)的學(xué)生,她身上似乎還能看見淡淡的被疼愛過的痕跡。
    她心想,這個沈先生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看不出行事如此粗暴,也不知道他的夫人能不能吃得消。
    沈屹頷首:“麻煩了?!?br/>     女人微微一笑:“不麻煩?!?br/>     她可不敢覺得麻煩,這位沈先生可是領(lǐng)導(dǎo)都開罪不起的男人。
    陸晚晚聞到醫(yī)院走廊里的味道,都惡心的想吐,她本來就挺嬌氣的人,這些年其實被沈屹慣的更嬌,掙開他的手掌,繃著一張小臉,“我不想進(jìn)去?!?br/>     沈屹撈起她的手:“不會有事,只是看看。”
    陸晚晚無理取鬧的樣子竟是有幾分可愛,哪怕板著臉看起來也不夠兇。
    她半推半就被沈屹拖進(jìn)了科室里,給她看病的是個女醫(yī)生,問了好幾個問題,又讓她做了檢查。
    最后什么都沒查出來。
    沈屹沉著臉:“真的沒事嗎?”
    醫(yī)生確定的回答:“夫人的身體確實很好?!?br/>     沈屹內(nèi)心涌起一股燥意,醫(yī)生說的話也不能讓他放心,今天早上他怎么都叫不醒陸晚晚,睡著了的她氣息虛弱,不仔細(xì)去聽,甚至都聽不出她的呼吸聲。
    他抿直了唇角,說:“勞煩醫(yī)生再重新檢查一遍?!?br/>     女醫(yī)生只得重新又給陸晚晚做了檢查,結(jié)論同之前的一次沒有任何分別。
    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陸晚晚當(dāng)然知道在醫(yī)院里也查不出什么,這大概就是穿書的宿命。
    書里面原主最后是死了的,還死的很凄慘。
    比起慘死的下場,頭疼幾乎都算不上什么了。
    她問:“能不能給我開點止疼藥?我最近覺得腦子有些疼?!?br/>     女醫(yī)生看了眼沈屹,最后點點頭,說:“可以的。”
    她本人倒是心寬,而沈屹臉上的表情卻不怎么輕松。
    有回深夜醒來,她看見了沈屹躲在陽臺上抽煙,男人背對著月光,眸色沉沉,眼眸中的陰郁一寸寸加深。
    這還是陸晚晚第一次看見沈屹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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