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哪里的話,能幫上蕭先生,是我的榮幸。”狄知信正處在上升期,他時刻不敢忘記是誰推他上了這個位置。而且大姐特意打電話來叮囑自己,讓自己抱好蕭絕的大腿,以后才有狄家風光無限的時候。
當時大姐的話說的很隱晦,帶著提點的意思。他知道大姐肯定也受了什么暗示,這讓政治敏感的他立刻明白了,蕭絕不單單只是一個厲害的風水相師那么簡單,他的背后也有很強的官方背景。
蕭絕并不知道狄知信這會腦子里繞了這么一大圈,笑了聲說道:“狄副科員叫我蕭絕就行了。”
狄知信神色一震,蕭絕這話就是主動結盟的暗示了。當下心中暗喜,按捺著興奮說道:“好,那我就托大,以后咱們就以叔侄相稱如何?”
蕭絕嗯了一聲:“那事就拜托狄叔了。”
掛了狄知信的電話,蕭絕又躺回了床上,雙手枕在腦后。他不是不知道狄知信在打什么主意,他巴結自己的目的一目了然。自己雖不想與政途中人牽涉過多,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蕭絕想著想著又想起了下山前師父對他說的話,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善與惡,正與邪。善惡正邪都是一面雙面鏡,你遇到了什么人,自己就該是什么,如此才可守護好自己想守護的東西。
此時此刻,在蕭絕決然的離開齊博士家之后,齊博士家來了一位自稱可以救齊碩的神秘人。齊博士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將神秘人奉為上賓,好茶好水的招待著。
神秘人不急不緩的喋著齊博士倒的好茶,唇齒留香,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三萬一兩的青城道茶,看來龍輕舞每年支付了你不菲的傭金。難怪齊博士忠心耿耿的為她效力,只是……”
神秘人說話間停頓了片刻,又喋了一口清茶,視線在齊博士臉上掃了一圈:“只是錢再多也換不來孝子承歡膝下之樂。齊博士,你是選擇繼續效忠一個鐵石心腸的老板呢,還是選擇你唯一的兒子,你們齊家的香火?”
“你什么意思?”齊博士警惕的看向這個神秘的男人,他穿著寬大的風衣,戴著能遮擋住他整張臉的面具,如此見不得人的一個人,自己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己真是瘋了吧。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是誰,長什么樣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兒子。不如我先跟你說說你兒子為什么會成這樣吧。”神秘人也看出了齊博士的警惕,于是換了一種迂回的辦法先博取他的信任。
齊博士眸光一閃,豎耳傾聽。
神秘人隱藏在面具下的臉露出陰沉的冷笑,緩緩開口向他闡述了齊碩當年在東北殘忍的惡行。
齊博士聽聞過后震驚不已,疑惑的問道:“我兒子的行徑固然殘忍,可那只不過是一窩狐貍,你難道想說狐貍成精了,來找我兒子報仇了嗎?”
齊博士的言語間顯然透著深深的懷疑,他是從事科學研究的博士,接受的是科學客觀的唯物理論,本就對玄妙的東西半信半疑,神秘人說的話更是讓他不敢相信。
“正是如此”神秘人在齊博士懷疑的目光下點了點頭:“齊博士有所不知,在東北地區狐黃二仙是他們供奉的保家仙。狐就是狐貍,黃則是黃鼠狼。況且你兒子殺的不是一窩普通的狐貍,而是九尾靈狐。
九尾狐是狐貍一族中最尊貴的存在,《山海經?南山經》中記載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九尾狐每一百年可長出一條尾巴,自出生起百年之后可化為人形,無一不是絕貌傾城。你兒子殺的狐貍才出生不過五十年,尚未修煉成人形,故而不具備任何攻擊力。倘若是修煉了百年的九尾狐,怕是你兒子早就見閻王去了。”
齊博士身心俱震,他總算明白蕭絕之前的意思了,這果然是他兒子自作孽。蕭絕不愿出手也是情有可原,若不是自己的兒子,齊博士都覺得齊碩是活該作死。
“你兒子的精氣已經被九尾狐吸的差不多了,最遲明晚,它就會來取走你兒子的命。齊博士,現在救與不救的決定權在你手上。”神秘人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蠱惑。
“條件呢?”齊博士沒有選擇,縱使他兒子是殺人犯,為人父母的,也想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爭取不判死刑。
“齊博士很聰明,那我也不拐彎抹角。我要你以及水立方所有的研發數據。”神秘人聲線一沉。
齊博士霍的站了起來,憤怒的指著他:“你要我背叛龍總。”
“這不是背叛,齊博士,良禽擇木而棲,龍輕舞那種鐵石心腸的女人,不值得你繼續為她效力,想想你兒子吧。”神秘人的視線微微挑起,朝樓上看了一眼。
齊博士頹然的癱坐下來,一手是君一手是親,他不想當一個背叛者,可他更不想失去兒子。他從來沒有為兒子做過什么,這一次,兒子的生死就掌握在他一念之間。倘若不救,他怎么對得起齊家的列祖列宗?
“我知道以齊博士的為人,做出決定需要時間考慮。這是我的聯系號碼,你決定好了給我打電話。”
神秘人也不步步緊逼,在紙上寫下自己的電話。然后拿出了一張符一并給了他:“這張符你燒成符水喂你兒子喝下,可以吊著他一口精氣。”
齊博士愣愣的盯著白紙上的一串數字以及畫滿了符文的符箓,連神秘人什么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等他回過神來,空蕩的客廳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齊博士機械的拿起白紙撕成了碎片,然后拿著符箓去了廚房,倒了一碗茶,用打火機點燃符箓扔進碗里。等符箓化成灰燼之后,他才端著碗上了二樓。
齊碩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因為缺少了精氣而顯的很滄桑,如同一個垂暮之年的老頭。齊博士扶起他,一口一口的把整碗符水都喂他喝下。他不知道一張小小的符箓能起多大的效果,但眼下一切都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齊博士喂完符水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床沿上仔細的看著兒子的眉眼。他還記得兒子剛生下來的時候,可愛的模樣猶為討人喜歡。一眨眼兒子都十八了,自己從來沒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心中的愧疚的一點點吞噬著他的理智。
“小碩,別害怕,爸爸不會讓你死的。”
齊博士像拍嬰兒一樣輕輕的拍了拍齊碩,而后拿出手機撥通了記在腦子里的號碼:“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一個億。”齊博士獅子大開口。
“沒問題。”神秘人爽快的答應道:“明天晚上,希望齊博士準備好我要的東西。”
“只要我兒子沒事了,東西自然會給你。”
齊博士切斷了電話,手下拍著齊碩的動作沒有停下,輕聲安撫道:“小碩,這事結束之后爸爸就送你出國,爸爸給你準備了很多錢,夠你花一輩子了。”
九尾狐有著深紅色如血的眼瞳,銀色皮毛如月華般清濯明凈,皎潔出塵。傳言九尾狐出沒時,會發出沙沙的輕微聲響,就像雞毛撣子擦過紫檀木桌面的聲音。
寂靜的夜晚,齊家別墅一片黑暗,有沙沙的聲響由遠及近。片刻過后,齊碩的房間里就出現了一只通體銀白的狐貍,雪白狐尾又粗又長,血色眼瞳散發著仇恨的目光。
九尾狐拖著尾巴走近齊碩,四只爪子一躍而起,直朝齊碩撲去。然而它的身體才剛剛躍到半空,忽然就覺察到了床上有危險。當下正要折身反跳,卻見床上猛的跳起來一人,一把金錢劍直朝它的狐身刺來。
九尾狐憤叫一聲跳躲開劍氣,一下跳上了窗臺,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床上這人一眼,之后飛身躍下窗臺。
“妖畜,哪里跑。”
九尾狐剛要逃走,就見又來一人擋住了它的去路。
嗚啊!
九尾狐血色瞳孔閃過憤怒的血光,張牙舞爪的就朝這人攻擊而上。這人正是昨晚的那位神秘人,依舊穿著寬大風衣,戴著遮貌面具。一見九尾狐攻擊自己,手中符箓立刻丟了出去。
“五行防御符,破。”
隨著他這一聲之后,符箓無火自燃,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透明的屏障。九尾狐的爪子撞上這道屏障,竟是立刻被彈了回去。
“一條尾巴的九尾狐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神秘人口中哼出一聲不屑,掌心之中符箓再現,他雙手不停的結印,兩掌之間生出一道道金光劍影。
“刀光劍影符,去。”
神秘人雙手一推,掌心中的道道劍影凌厲的飛向九尾狐。
九尾狐發出一聲怒吼,血瞳里滿是劍影的倒影,只見血瞳中閃過晶亮的綠光,自綠光間散出道道靈光,靈光幻化成無數冰錐,紛紛射向穿刺而來的道道劍影。
冰錐與劍影在半空中相撞,發出哧哧的響聲,瞬間過后,神秘人的劍影全被九尾狐的冰錐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