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宿醉醒來已是半上午,艷陽高照,白雪融化,氣溫較之昨日更冷。大家磨磨蹭蹭的從被窩里出來,吃了碗熱騰騰的餃子才精神起來。
“蕭絕,我們今天去哪里玩啊?”陸七七人一精神就閑不住。
“初一不出門,在家打牌吧。”
蕭絕的回答讓陸七七發出一聲長長的無聊聲:“又打牌,不好玩。”
“不打正好,我去睡個回籠覺。”蕭絕樂的不陪她玩,轉身就要回屋。
陸七七忙拉住他的衣角:“好吧好吧,那就打牌吧。”
其他幾人見此都笑了起來,過年就是圖個清閑,像龍輕舞和公儀卿這樣一年忙到頭的人,難得有無聊的時候,也就這幾天能閑著。
元方回屋拿了牌,搬了椅子出來,幾人圍在桌子上正要開始。突然就見院子外跑進來一人,這人慌慌張張的大喊:“老師父老師父。”
“叔,出什么事了?”蕭絕見是山下的村民,站起來問道。
村民氣喘吁吁的說道:“你師父呢,快叫他老人家下山看看,村子里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
老人從屋里走出來,語氣平平的問道。
村民一見老人,急忙就跑了上來:“老師父,您快隨我下山看看吧。好幾家男壯丁都被野獸給咬了,去晚了就沒命了。”
野獸!
幾人聽的面面相覷,蕭絕疑惑道:“叔,哪來的野獸?”
“說來話長,你們快跟我走,我路上跟你們說。”村民急色道。
蕭絕點點頭,跑進屋里拿上了登山包,一行人這才隨村民下了山。路上村民跟他們說了野獸的事。
偏遠農村向來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桑榆村背靠桑榆山,村民們在山上平坦的地方開墾土地,種植一些農場物,每年多少有些收成。
不過山里野雞野豬什么的常出來糟蹋莊稼,村民們就在莊稼周圍下了不少夾子用來捕捉野物,經常也能逮到不少野味,拿去城里賣給飯店倒也能換點錢花。
年前山里出現了一只野獸,見過的人說長的像猴子,具體是什么也沒人看清。這只野獸把很多戶人家的莊稼糟蹋的不成樣子。村民們就聯合起來在山里下網,準備將這野獸抓住。
連著好幾天,下的網也沒個動靜,趕上過年大家也就把這事先放著了。不過下的網還沒撤掉,只是夜里沒人守崗了。
今天早上一個村民上來砍柴,見他們挖的陷阱里困了一只野獸。頓時大喜,下山去叫了幾個壯丁上來抓野獸。
七八個壯丁扛著家伙上山,結果全被野獸給咬了。這野獸的牙跟有毒似的,被咬的壯丁們一回家就暈倒了,渾身的皮膚都變了顏色。
蕭絕的師父會醫術,在村里聲望很高。平常大家有病都來找他,這會出了怪事,村民們沒想著送醫院,而是第一時間上山請他去瞧瞧。
一路說一路也下山進了村子,壯丁們都被集中抬到了一家。滿屋圍滿了人,村民一聲老師父來了,眾人齊齊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老人領著蕭絕幾人進來,直接就走向了大炕,一條炕上躺了七個壯丁,此刻都是昏迷不醒,臉上的皮膚呈現出黑褐色。
老人和蕭絕同時開始檢查,先把脈后下針,一屋子人連眼睛都不敢眨,緊張的看著師徒倆。
“是蠱。”
師徒倆異口同聲,神色嚴肅。
“怎么又是蠱毒?這是什么蠱?”元方好奇問道。
“他們才剛中蠱毒,癥狀尚未顯示,無從判斷。”蕭絕搖頭說道。
村民們嚇了一跳,他們不知道什么是蠱,但是一聽到毒就害怕,忙求蕭絕師徒救救他們。
尚不知道是什么蠱,更是無從下手解蠱,蕭絕看向了老人,意思是問他有沒有辦法。
老人沉吟了片刻說道:“稍安勿躁,你們誰還見過野獸的樣子?”
“我”一壯漢舉手道:“我見過。”
老人看向他問道:“野獸具體長什么樣子?”
壯漢氣憤的描述道:“是只野猴子,渾身都是黑褐色的毛,個頭比我還高。跑起來速度可快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就追丟了,不過它受了傷,估摸跑不了多遠,回頭我就帶人再去搜山,非要把這畜生抓回來宰了不可。”
“野猴子咬了人,人就中了蠱毒,莫非是野猴子身上也有蠱毒?”公儀卿聞言分析道。
“不是什么野猴子,是中了蠱毒的人。”蕭絕搖頭說道。
“人?”
蕭絕的話令一屋子人大吃一驚。
“不可能是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只渾身長毛的猴子,人跟猴子走路能一樣嗎?它跑的時候都是四肢著地的。”壯漢肯定的反駁道。
蕭絕笑笑也不跟他爭辯,而是指著其中一個中毒人的傷口說道:“你來看看,這牙印是不是人留下的。”
聽他這么說,大家都圍上來看。他不說誰都沒注意這個牙印,這會仔細一看,還真是人留下的牙印。
“這好端端的人怎么變成猴子了?”壯漢不可思議的問道。
“簡單的說就是這人中了一種毒,導致身體產生了變異,有了猴子的外表和習性。”蕭絕盡量說的通俗易懂。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急忙問道:“那他們是不是也會變成猴子?”
“只要解了毒就沒事,不過我跟師父還無法確定是什么毒,只有先找到那野人才行。”蕭絕安撫道。
“那還等什么啊,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搜山。”壯漢火急火燎的說道。
蕭絕點頭說道:“你先把人召集過來,我們再商量怎么找人,盲目的搜山太浪費時間。”
壯漢應了一聲,立刻跑去召集人手了。
“師父,那野人也不知道何時能找到,我們得想法子先控制住他們體內的蠱毒。”壯漢走后,蕭絕皺眉說道。
“我有法子。”老人點頭,隨即看向龍輕舞:“龍小姐可愿助一臂之力?”
“我?”龍輕舞很茫然。
“師父,輕舞可是什么都不會。”蕭絕更加茫然。
“不需要她做什么,只需要她一點血。”老人說道。
龍輕舞越聽越迷糊了,猜測道:“老師父,我的血能解毒嗎?”
“不能,不過能暫時壓制住毒性蔓延。”老人篤定的說道。
“龍姐姐的血能壓制毒性,好神奇哦。”陸七七驚訝的嘆道。
蕭絕皺眉問道:“師父,輕舞的血到底怎么回事?不但百毒不侵,還能壓制蠱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龍輕舞也很想知道,期待的等著老人回答。
“百毒不侵于你而言是件好事,無需知道太多。”老人并不打算告訴他們,見蕭絕還想追問,一擺手說道:“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去畫七張驅蠱符。”
蕭絕深知師父的性格,他要不想說的話,你就是拿扳手撬都撬不開。于是閉了嘴去畫符了。龍輕舞更是不好追問這事,只好暫時將滿心的疑問壓了下去。
等蕭絕畫好符,老人又讓人端來了七碗清水。蕭絕一一焚燒驅蠱符扔進碗里,化出了七碗符水。
“蕭絕,劃破她的手指,往七個碗里各自滴入三滴血。”老人見符水化成,又對蕭絕吩咐道。
蕭絕哪舍得在龍輕舞手指上割一刀,捏著她的手指比劃了半響,愣是狠不下心劃下去。
“沒事,我忍得住。”龍輕舞見他遲遲不下刀,輕聲說道。
蕭絕知道龍輕舞忍得住這點疼,可他就是下不去手,這比在他自己手上割兩刀還心疼。
公儀卿說著從蕭絕手里奪過了匕首,手起刀落,刀鋒從龍輕舞的指腹上劃過,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刀口。
龍輕舞皺眉抽了口氣,指腹上鮮血直冒。
公儀卿捏著她流血的手指一一滴過七只碗,每碗三滴,不多不少。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滴完血之后也沒有立刻松開,依舊捏著她的指腹,喊陸七七來包扎。
陸七七忙拿起準備好的紗布給她纏上,本開只是一點小傷口,結果被陸七七包扎的像是斷了跟手指似的。
“謝謝”龍輕舞對兩人道謝,不過更多的還是在謝公儀卿。方才她割破自己的指腹,同時也捏住了手指上的血管,防止自己流失更多的血。
這幾天跟公儀卿接觸下來,龍輕舞發現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如果她們倆不是因為同時喜歡一個男人的話,也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當然陸七七也是個很可愛的小丫頭,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喜歡你的時候就跟你很親近,不喜歡的時候又很討厭,連個好臉色也懶得擺出來。
“師父,你看見沒有,只有女人才能對女人狠心。”元方被公儀卿干凈利落的手法嚇到了,跑來跟蕭絕小聲嘀咕道。
“小心被她聽到,一刀把你割了。”蕭絕朝他褲襠瞥了一眼。
元方下意識的加緊了雙腿,蛋疼!
蕭絕哈哈一笑,端起符水一一喂床上七人喝下。七人喝下符水后也不見有什么起色,但愿如師父所言,龍輕舞的血確實有壓制蠱毒的藥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