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會長,請留步。”三位理事追出來喊住陸翁。
陸翁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了看三人:“老蘇、老赫、老劉,還有什么事?”
三人看了蕭絕一眼,蘇老哈哈一笑道:“你難得露面,咱們老哥兒幾個也許久沒有一起喝過茶了,陸會長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賞臉喝杯茶可好?”
“老蘇邀請,豈有拒絕之理。”陸翁笑笑對蕭絕和陸七七說道:“我們幾個老家伙喝茶,你們年輕人就不要跟著了,先回去吧。”
蕭絕和陸七七嗯了一聲,跟三老打了聲招呼就先行離開了風(fēng)水協(xié)會。
兩個年輕人走過之后,四個老家伙就近找了家茶舍,要了個隱秘的包廂,摒退了包廂服務(wù)員,蘇老親自泡上一壺茶,給四人一一添滿。
一杯香茗下腹,蘇老開門見山的說道:“陸會長,咱們哥幾個都是相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們就問你一句話,你跟我們實(shí)話實(shí)話,蕭絕與蕭何患是什么關(guān)系?”
蕭絕一開始跳入他們的視線時,他們誰也沒有聯(lián)想到蕭何患身上。可隨著蕭絕越來越搶眼,陸翁對他的庇護(hù)越來越明顯。就不得不讓他們?nèi)水a(chǎn)生了這個疑問。
“蕭何患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了,蕭家滿門也死于二十年前的大火。你們問這個問題,實(shí)在多余。”陸翁語氣平平的說道。
三老面露失望之色,郝老嘆聲道:“我們總巴望著蕭何患沒死,他那樣的人怎么就輕易死了呢。我們從蕭絕這孩子身上隱約能看見蕭何患的影子,加上你對他又諸多庇護(hù),為了他不惜與安家撕破臉,我們這才有所懷疑。”
“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枷M位即蟾邕€活著,倘若他還活著,風(fēng)水協(xié)會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我們這群老家伙也不會被逼到如此境地。可他死了,我不能替他報仇,至死不瞑。”陸翁聲音又沉又怒。
三老眼里皆露出回憶之色:“蕭何患之風(fēng)采,當(dāng)世無人能及。”
“此話言之過早。”陸翁微微一笑:“方才你們不是還說蕭絕身上有昔日何患大哥的影子么。”
三老俱愣:“你是因?yàn)檫@個才對他另眼相待,護(hù)如親孫的?”
陸翁搖頭說道:“蕭絕本身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我對他的疼愛與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難道你們不覺得,他與安家的爭斗和何患大哥在世的時候相似么?”
經(jīng)陸翁這么一提醒,三老才恍然過來,忍不住點(diǎn)頭道:“的確相似,只是蕭何患當(dāng)年并未將安家放在眼里。蕭絕畢竟與蕭何患還差很多,不過能以一己之力抗衡住安家,已非易事。”
“安家在江城囂張的時間夠久的了,蕭絕一個年輕孩子尚且敢與之一斗,我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遲暮之人還有何懼?安家的劫數(shù)到了。”陸翁眸光沉沉的說道。
三老的心情也略顯激動,按耐著激動,三老又擔(dān)心道:“若安家只是一個普通的風(fēng)水世家倒也罷,可他們身后還站著一個風(fēng)水門派。蕭絕若執(zhí)意與安家爭斗,難保門派不插手啊。”
陸翁哼了一聲:“現(xiàn)在不是蕭絕執(zhí)意與安家斗,是安家死咬著蕭絕不放。這么長時間以來,蕭絕幾時主動挑過事?事事處在被動防守的位置上,安家卻一而再的步步緊逼,他們欺人太甚,就算你躲到棺材里,以他們的心狠手辣,也會將尸體拖出來鞭策一頓。”
安家心狠手辣這一點(diǎn),三老感同身受。劉老嘆道:“連蕭何患都慘遭毒手,區(qū)區(qū)一個蕭絕,又有幾分勝算?”
此話一出,蘇老和郝老也跟著憂心嘆氣。
“我相信蕭絕不會成為第二個蕭何患,我不要求你們跟我站在一起,但希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要站到我的對立面。”陸翁對蕭絕滿懷自信,他們都在為蕭絕鋪路,他的起點(diǎn)就與當(dāng)年的蕭何患不同。
“陸會長此言何意?莫非在你眼里,我們?nèi)司褪侨绱素澤滤乐叄俊碧K老聞言生氣道。
“我并無此意,只是這事本就與你們無關(guān),你們只要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對蕭絕就是莫大的幫助了。”陸翁搖頭道。
“誰說與我們無關(guān)?當(dāng)年蕭何患為給我們散修風(fēng)水師爭的一席之位,做過多少努力我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他,又怎么會有我們?nèi)缃竦墓庖慨?dāng)年不能為他盡一分力,如今你又想將我們排除在外么?”郝老憤然道。
“不錯,我們?nèi)思悠饋硪苍S還沒有你一人厲害,但綿薄之力我們還是有的。你既決心與安家爭斗到底,就把我們都帶上。這些年忍氣吞聲的日子過夠了,真當(dāng)我們沒脾氣么?”劉老隨后附聲道。
三人的話讓陸翁頗為驚訝,這可不符合他們明哲保身的本性。
陸翁臉上的表情令三人慚愧不已,蘇老說道:“當(dāng)年蕭何患死的太突然,安家強(qiáng)勢上位。家里的孩子們都還小,我們也是無奈不得不退步。現(xiàn)在孩子們都大了,心中了無牽掛,唯有對蕭何患愧疚不已。如今有機(jī)會彌補(bǔ),我們自當(dāng)義不容辭。”
三人既有這份心,陸翁自然不會拒絕。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且不論有事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盡全力,只要不在關(guān)鍵時刻使絆子,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江城大學(xué)。
此時正值放學(xué)時間,校門口人來人往。錢正明無精打采的走出來,臉上前些天被打的淤青還沒有下去。原本圓球般的身形也略顯清瘦了一些,自從他爸鋃鐺入獄之后,他的生活大不如從前,向來大手大腳慣了的錢正明一時很難適應(yīng)。
“錢少。”
正當(dāng)錢正明黯然傷神的時候,迎面撞上一人,這人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可算找著你了,走,喝酒去。”
錢正明依稀記得這人,似乎以前一起喝過酒,但具體不記得是哪家子弟了。于是搖頭自嘲:“不了。”
他現(xiàn)在全身上下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二百,連一杯酒都買不起,拿什么再跟這些富家子弟廝混。
“錢少,你不拿我當(dāng)朋友是不是?我不是那種見高踩低的人。誰家出了這事心情都不會好,走,我請你喝酒,權(quán)當(dāng)發(fā)泄發(fā)泄。”這人一副好心好意的語氣,也不管錢正明答不答應(yīng),強(qiáng)行將他拖走。
錢家落魄之后,錢正明還是第一次見到愿意繼續(xù)跟他做朋友的人,半推半就的就上了這人的車。
這人開著車,直接就去了一家夜總會,帶著錢正明進(jìn)了一間豪華包廂。包廂里一群人正在瘋玩,這人拉著錢正明走到兩個年輕人面前介紹道:“安少,喬少,這是我哥們錢正明。”
“你哥們就是我哥們,來來,喝酒,一起玩。”安定國遞了一杯酒給錢正明。
錢正明以前也玩慣了的,一段時間憋著沒玩,一進(jìn)來就玩心大起,與安定國很快熟絡(luò)起來。
安定國安排了兩個美女陪錢正明喝酒,自己脫身找到了喬元寶。喬元寶此時已經(jīng)出了包廂,正躲在安靜的地方打電話,見安定國走來才掛上電話。
喬元寶笑笑轉(zhuǎn)了話題說道:“我都安排好了,你那邊呢?”
“酒灌的差不多了,藥也下了。我大哥做事太麻煩了,用得著玩這一手嗎?直接跟他攤牌,要是他敢不答應(yīng),立刻宰了他。我就不信他不怕死,到時候還不得乖乖聽話。”安定國郁悶道。
“你怎么知道他會不會先假意答應(yīng),脫身之后再想辦法擺脫我們,到時候他要是聰明點(diǎn),反過來還能咬我們一口。大少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謹(jǐn)慎,我們只要照做就行。”喬元寶說道。
安定國嘿嘿一笑,摟著喬元寶說道:“還是你更能看透我大哥,不然這事辦完了你就跟著我大哥好了,跟著我太屈才了。”
“我為安家做事,跟著你還是大少都一樣。你要是嫌我煩了,那我就到大少身邊去。”喬元寶無所謂的說道。
“滾蛋”安定國罵了一句:“本少爺又不是那個意思,算了算了,你就繼續(xù)當(dāng)和尚吧,我再進(jìn)去看看。”
喬元寶笑了笑,目送安定國回了包廂,目光里的忠心漸漸化作深邃。
錢正明常年廝混在風(fēng)月場所,其他的本事沒練出來,唯獨(dú)酒量越練越好。但今晚不知怎么了,才喝了幾杯就醉了,眼前人影晃動,腳下天地旋轉(zhuǎn),連意識都開始渙散。
有人扶他進(jìn)了一個房間,他甩了甩腦袋,視線清楚了幾分。看清這里已經(jīng)不是夜總會的包間,反而像是酒店里的房間。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