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說你有判官筆?”楚江王走后,崔判官看向蕭絕問道。
蕭絕雖不喜歡被叫小鬼,不過在崔判官面前,自己可不就是小鬼么。遂也沒在名字上多做計較,點頭道:“是,我有判官筆,我拿判官筆跟你做個交易。”
袁守誠在錦囊里指引自己來找崔判官,蕭絕想了很久,袁守誠的意思大概也是讓自己拿判官筆換一命。
崔判官面無異色的說道:“且先不說你的判官筆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判官筆原也是地府之物,你最多算物歸原主,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就憑判官筆現在在我手里。”蕭絕說著拿出了判官筆,晃了晃說道。
崔判官眸光閃過亮光,寬袖一揮,判官筆從蕭絕手里飛出去,瞬間就到了崔判官手里。他如得至寶,通體撫摸了一遍,最后在印記處按了一下,注入了一些真氣。
只見他手心里突然光芒大射,判官筆脫手漂浮起來,在一團光芒的包圍下瘋狂旋轉,最后又突然落下。
崔判官揚手接住,此時判官筆已經變了樣子,原來是一支普通的毛筆,現在卻是通身血紅,筆桿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種符咒和文字。感覺像是一個丑八怪搖身一變成女神了。
“果真是判官筆。”崔判官激動的捧著。
蕭絕見此默念了一句咒語,判官筆嗖的一聲從崔判官手里飛出來,又回到了蕭絕的手里。
崔判官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滿眼的震驚:“你……”
“判官筆現在與我心意相通,我在它在,我亡它亡。現在我有資格跟你交易了么?”蕭絕呵呵一笑。
蕭絕是在《青衣玄經》里看到的關于判官筆的記載,判官筆是法器,凡是法器都有靈性,能與主人簽訂契約。契約分好幾種,蕭絕考慮到判官筆的價值,選擇簽了最厲害的契約,人在法器在,人亡法器亡。
當時想著萬一以后到了生死關頭,就拿判官筆出來擋一擋。沒想到現在還真用上了,崔判官現在想硬搶都不行,除非自己自愿還給他,并且解除契約。
崔判官足足愣了好半響,謹言都嚇死了,以為崔判官會發怒殺了蕭絕。可讓她驚訝的是崔判官不但沒有發怒,還哈哈大笑起來。
“怒極反笑么?”謹言聽到他的笑聲更加害怕了,憂心的看著蕭絕。
蕭絕也吃不準崔判官的心思,見崔判官笑個不停了,沉聲道:“我數三聲,你不答應我就毀了它。”
“不用數了,我答應你。你想跟我換什么?”崔判官笑道。
“我的命,你送我還陽,我把判官筆還給你。”蕭絕直截了當的說道。
崔判官沒有先答應,而是翻看了一下生死簿,之后才說道:“你已經死了七天了,按照陽間的慣例,你已經入葬了。”
“不會,他們不會讓我輕易死了。我也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蕭絕說道。
“小鬼,你很囂張。”崔判官看著他,從他眼里看到了滿滿的自信。
蕭絕點頭:“我知道,很多人都這么說。”
崔判官聞言又是哈哈一笑:“兩千年了,我沒見過你這么對胃口的小鬼。坐下,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死的。”
蕭絕一聽這交易有戲,也不客氣,拉著謹言在椅子上坐下。毫不隱瞞的將事情一一跟崔判官說了一番,順便把安老狗的狀也告上一告。
“此人心腸歹毒,的確不可饒恕。我先記著,等他死了,定要打入地獄受刑。”崔判官聽完說道。
蕭絕啊了一聲:“您現在不管啊?”
“他生前不歸我管,死后我定不饒他。”崔判官說道。
蕭絕失望的嘆了口氣:“好吧,那我還陽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還陽的事好說,不過我想問問,還陽之后你想怎么應付那人?聽你所言,那人要比你厲害的多,我這次讓你還陽了,下次你再被他打下來,又該拿什么跟我做交易?”崔判官反問道。
“不會再有下次,這次是我低估了他。”蕭絕直接否決了這種假設。
崔判官笑的很神秘,說道:“小鬼,話不要說這么滿。我感覺跟你有緣,應該還會再見。”
“誰跟你有緣,我還陽之后,我們最好八百年都不要再見。”蕭絕氣道,有這么詛咒人的么。
崔判官渾然不在意蕭絕的氣話,說道:“剛才你拿判官筆跟我做交易,我答應送你還陽。現在我也拿判官筆跟你做交易,你答應我三件事,判官筆我還繼續借你用。”
“一支破筆我只換一件事,你卻想換三件事?”蕭絕聞言想也沒想,果斷白了他一眼,別欺負我數學不好行么。
“破筆!”崔判官氣的胡子一抖:“你個小鬼懂什么,你也就會拿著它畫幾張沒用的破符。這是我們冥界的圣物,冥王的法器。它掌握著無數生靈的生殺大權,你居然說它是破筆。”
蕭絕見崔判官如此激動,呃了一聲問道:“那是不是我用他寫誰的名字,誰就會死?”
“你想得美。”崔判官也學著他剛才的樣子白了蕭絕一眼。
蕭絕日了一聲:“那你說個毛線,連這點功能都沒有。”
崔判官被他氣的差點吐血,默念了幾遍靜心咒才平靜下來。說道:“判官筆能夠夢筆生花,畫像成人。只要你修為夠,你可以畫地府任何鬼魂出來,那個鬼魂便能夠被你驅使。
判官筆的用處數不勝數,只要你答應跟我交易,我就傳你判官筆的使用方法。你還陽之后也算多了一件傍身法器,起碼不至于再被打下來。”
蕭絕暗自震驚,判官筆還真有這么神奇的功能啊。要真能借用一陣子,倒也是值得交易。不過蕭絕也沒有被沖昏頭,謹慎的說道:“你先說說是什么事。”
“第一件事,你要幫我找到冥王印。”崔判官像是早就想好了,脫口說道。
“冥王印?”蕭絕狐疑了。
崔判官點頭:“冥王印還有一個名字,酆都大帝心印,它跟判官筆一樣,都是冥界的圣物。”
“酆都大帝心印有點耳熟。”蕭絕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們冥王是三歲么?不是丟判官筆就是丟冥王印。我去哪兒找啊,判官筆只是我偶爾得到的。”
崔判官嘀咕了一句連三歲孩子都不如,然后正色道:“酆都大帝心印在陽間被奉為道門的圣物,你可以從道門入手,其他再多的線索我也不知道了。不管是冥王印還是判官筆的丟失,都是冥界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果然是這樣,蕭絕聞言笑了笑,跟自己猜測的如出一轍。點了下頭問道:“有時間限制么?”
“那倒沒有,你盡力去找,我也會同時尋找,有消息我們互相通知,不用著急。”崔判官說道。
蕭絕心里一樂,心想這事他還真不著急。
“但是你也不能一點兒也不著急,我會不時的關注這事。”崔判官看出蕭絕的心思,沉聲說道。
小心思被看穿,蕭絕呃了一聲,訕訕笑問:“那我有消息了怎么聯系你?”
“我會去找你。”崔判官頓了下又說道:“你也可以下來找我。”
“還是你來找我吧。”蕭絕果斷拒絕第二種辦法,這地府,他是一輩子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崔判官呵呵一笑:“你這小鬼很有意思。”
蕭絕翻他一眼,又問道:“還有兩件事呢?”
“剩下兩件事等你找到冥王印了再說,沒有冥王印,剩下的事也辦不了。“崔判官說道。
蕭絕靠了一聲:“我怎么有種被你坑了的感覺。”
“怎么會,判官筆的價值不會讓你失望。”崔判官老奸巨猾的笑道。
蕭絕不相信他沒坑自己,討價還價道:“你要是再答應我兩件事,我就答應你這三件事。”
“可以說來聽聽”崔判官說完補充道:“太過分的就不要說了。”
“都是你力所能及的事。”蕭絕說著指了指謹言:“她是被我連累的,我還陽之后你不能為難她。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你幫多照顧一下她。”
謹言頓時愣住,她沒想到蕭絕會求崔判官這件事。她聽的很明白,崔判官叫蕭絕辦的事并非易事,蕭絕可以爭取其他的事,但他毫不猶豫就浪費了一個機會用在自己身上。
一時間謹言心里說不出的感動,眼角淚光閃爍,這一千多年來她受盡了欺負,沒有人幫她當過任何風雨。蕭絕的保護就像是春風細雨,滋潤了她這棵枯萎了千年的枯樹。
崔判官看了謹言一眼,答應道:“可以,我會安頓她。”
蕭絕嗯了一聲,接著說道:“最后一件事對你而言就更簡單了,那十個學生都是陽壽未盡被人害死,我對他們多有虧欠,懇請你能給他們安排投個好胎,也算我能為他們做的唯一補償了。”
崔判官皺了皺眉,想了想才說道:“你將他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留下,我會叫人去查他們的生前所為。如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也必須在服刑之后方可投胎。不過我會安排一個好胎給他們。”
“因果輪回本該如此。”蕭絕沒有提出異議,他能做的都做了,那晚自己滅殺了四個,剩下六個希望能投個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