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聽到安泰這話,眼里又露出似笑非笑,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在求饒么?”
“蕭絕,你不要太過分。”安泰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強行咽下喉嚨涌上來的怒血說道:“大不了我拼了這條老命,真以為我是怕了你么?”
“你不是害怕了為什么要求和?”蕭絕一副天真不懂的模樣。
安泰的怒血又涌了上來,身影跟著晃了一晃。安明杰扶住他說道:“爺爺,讓我跟他打一場。”
“閉嘴。”安泰低聲呵斥:“大局為重,我跟你叔叔都受了重傷,安家需要你撐著。”
安明杰憋了一口氣,低聲應(yīng)道:“是。”
“蕭絕,讓他們走。”
一直在為陸翁療傷的無悔突然開了口。
蕭絕本也沒打算跟他們硬拼,只是不想輕易放走他們。此刻無悔開口了,蕭絕也沒再說什么,擺手吐出了一個字:“滾。”
安明杰不甘心的看了蕭絕一眼,一手攙扶一個,祖孫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們走過之后,蕭絕朝趙子龍拱了拱手:“多謝趙將軍相助。”
趙子龍只是點了下頭,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三爺爺怎么樣?”蕭絕送走趙子龍,又折身著急問道無悔。
“外傷不重,內(nèi)傷很重。”無悔皺眉說了八個字。頓了頓道:“先送醫(yī)院處理下外傷。”
蕭絕點頭,先將陸翁抱上了車,而后又對蘇老三人深深鞠了一躬:“蘇老、郝老、劉老,此番恩情,沒齒不忘。”
“安泰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也沒幫上什么忙,你快送陸會長去醫(yī)院吧。”蘇老三人擺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管怎么樣,他們在危急關(guān)頭依然肯保護自己,這對蕭絕來說就是大恩。蕭絕對三人再次道謝,之后便開車去了醫(yī)院。
蕭絕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yī)院,醫(yī)生護士看到蕭絕抱著一個血人進來,嚇的趕緊推進急救室治療。
“蕭絕,你過來”無悔將蕭絕叫到了一邊。
蕭絕忙跟著他走到一邊,問道:“無悔大師,是不是三爺爺內(nèi)傷很重?”
無悔點頭說道:“非常重,傷及了五臟六腑。這個將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只是修為怕是會折損嚴重,那就不是能養(yǎng)回來的了。”
蕭絕神色一凝,眼底泛起愧疚:“都是我害了三爺爺。”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內(nèi)疚。”無悔沉聲說道:“他為你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我也是如此。只要你沒有事,我們死也值得。蕭絕,你要記住,你的命,很重要。”
“我的命,很重要……”蕭絕喃喃了一句:“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獙ξ疫@么好?”
“以后你就會知道。”無悔并不多言,說道:“我這身打扮不宜在醫(yī)院多留,天亮之后我就要回大報恩寺,你照顧好陸翁和七七。”
蕭絕愣愣的看著無悔消失在走廊里,好半響才嘆了口氣,他真的很不明白,他們到底有什么秘密瞞著自己,自己的命有什么重要的。
陸七七和龍輕舞一人一邊坐在急診室外,蕭絕從還陽之后都沒來得及跟龍輕舞說上一句話。她明顯瘦了,人也很憔悴,這七天來她一定擔心死了吧。
“輕舞”蕭絕走到她跟前蹲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龍輕舞抬起頭,冰冷的臉蛋上攢出一朵笑花:“我知道的,你不會丟下我。”
說完突然朝一邊倒了下去,蕭絕心驚,忙將她抱住。
“龍姐姐太累了,你抱她去休息吧,這七天她幾乎沒合眼過。”陸七七聲音沙啞的說道。
蕭絕心疼的抱緊了龍輕舞,叫護士準備一間高級病房,馬上將她送到床上休息。看著她消瘦的下巴,蕭絕暗自自責,在她額頭上親了下之后又離開了病房。
再回到急診室樓層時,看見陸七七把自己縮在椅子上,抱著膝蓋,雙目無神,小身板瑟瑟發(fā)抖。蕭絕更加心疼,走過去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
“蕭絕,我怕”陸七七把自己整個縮進了蕭絕懷里。
蕭絕緊緊摟著她,他能明白陸七七的無助。她從小就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倘若爺爺死了,她就成了孤兒。這種心情就像師父死了,他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一樣。
“不怕,有哥哥在。”蕭絕溫柔的撫著她的長發(fā),他總喜歡跟陸七七開玩笑,讓她叫自己哥哥。但這一刻,他是真心將她當成妹妹,以后永遠他都會守護她。
“嗚嗚……”陸七七淚如雨下,第一次沒有反駁蕭絕,窩在蕭絕懷里發(fā)泄著心中的無助和害怕。
陸七七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哭著哭著就感到很累,然后不知覺的就睡著了。
蕭絕打橫將她抱起,送到了病房,高級病床的床很大,睡兩個人都富裕。蕭絕把陸七七放到龍輕舞旁邊,給她蓋好被子才出去。
出了病房,蕭絕馬上聯(lián)系狄人杰。狄人杰正在刑偵隊值班,接到蕭絕的電話激動的大叫起來:“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被干掉。”
蕭絕嗯了一聲問道:“你能查到安家所有人員的資料么?”
“怎么?你才剛活過來就要報仇了?”狄人杰忙問道。
“別廢話,能不能?”蕭絕這會沒心思跟他開玩笑。
“能能能,你想查誰的,說吧。”狄人杰趕緊說道。
蕭絕想了想說道:“從安家的旁系里給我查十個人,挑那些手里有過人命的。我在第一人民醫(yī)院,查到馬上送過來。”
“小意思,等著。對了,我找到是誰把那十個學生的資料給安家的了。”狄人杰說道。
“誰?”
“錢正明。”狄人杰吐出一個人的名字說道:“據(jù)調(diào)查他跟其中的幾個學生有過節(jié),應(yīng)該是被安家利用了這點。現(xiàn)在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還沒有抓到。”
“嗯,我知道了。”蕭絕說著掛了電話。
再次走回急診室,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又給狄人杰打了通電話,讓他給自己查一個人的號碼,狄人杰很快把號碼發(fā)給了他。
蕭絕按照號碼打過去,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話筒傳來慵懶的嗓音:“喂。”
“我是蕭絕。”
蕭絕自報家門,之后話筒里一陣沉默,又過了好一會才又有聲音傳來,嗓音里的慵懶全然不見,變的警惕起來:“你活過來了?”
“呵呵,你的反應(yīng)比安老狗好玩多了。害怕了嗎?喬大少爺。”蕭絕笑問。
喬元寶神色一震,盡量讓語氣平靜下來:“你一個大活人給我打電話,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錢正明的爸是怎么下臺的,這事是你查出來告訴安家的吧。”蕭絕直截了當?shù)奶嵝阉?br/>
蕭絕坐在這兒將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錢正明為什么要跟安家合作?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想報仇。而安家又怎么把視線放到錢正明身上的,蕭絕想到了那次在食堂的事。
喬元寶當時看見了錢正明對自己的態(tài)度,事后只要有心,就能從童顏嘴里挖掘了錢正明跟自己之前的恩怨,再順藤摸瓜查出了更多的東西。最后將這些都告訴安家,安家才設(shè)下了十方煉獄的局。
蕭絕既然把話挑明了,喬元寶也不是敢做不敢當?shù)娜耍苯訂柕溃骸八阅愦蜻@通電話是想告訴我,讓我準備好迎接你的報復么?”
“我沒那么無聊。”蕭絕說道:“現(xiàn)在我騰不出手來跟你算賬,打這個電話,是給你送生意。”
“什么意思?”喬元寶被蕭絕搞糊涂了。
“我要訂十副棺材,現(xiàn)在就要。全部都要最好的頂級棺木。”蕭絕說道。
“你想做什么?”喬元寶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禮。”蕭絕笑了一聲:“聽說安家給我送了副金絲楠木的棺材,我這個人很講究,禮尚往來不是應(yīng)當?shù)拿矗俊?br/>
喬元寶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出來:“你覺得我會接這筆生意?”
“你會”蕭絕肯定的說道:“喬大少是聰明人,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智商能甩安定國那個白癡幾條街,為什么非要給他當狗腿?安明杰不是更好的選擇么?”
“不關(guān)你的事。”喬元寶聲音一冷,啪的掛斷了電話。
捏著手機,喬元寶嘩啦一聲拉開窗簾,窗外一片黑暗,他站在黑暗前思索了良久,最后還是打了一通電話,將棺材的事情交待了下去。
“蕭絕,我真期待你跟安家的真正對決。”
喬元寶嘴角勾起笑意,眸光中倒映著遠處路燈的燈光。
蕭絕把玩著手機,從前他沒有注意喬元寶,這個人跟在安定國身后,不顯山不露水,好像只是狐朋狗友。這次之后,喬元寶成功刷新了自己對他的印象,自己怎么就忘了呢,他的真正身份,可是天安堂的大少爺。
一邊思索著這些,一邊等著狄人杰。沒等到狄人杰,倒是先把陸翁等了出來。蕭絕跟著護士一起把陸翁送進病房,他身上的外傷都處理完了,也輸了血。目前沒有生命危險,護士給打上點滴就出去了。
蕭絕坐在病床前守著,沒一會狄人杰就到了。找到了病房進來,將牛皮袋子扔給了他:“雖然都是安家旁系的人,不過各個都對安家有用。媽的,每個手里都有人命,全他媽都是仗勢欺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