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儀卿與靜蓮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之時,蕭絕已經(jīng)找到了打開屋子的機關(guān)。這里所有的開啟機關(guān)好像都是一樣的,每一個凹槽都必須用金剛杵才能打開。
蕭絕看著這個機關(guān)陷入了深思,金剛杵是佛門中人使用的法器,為什么在高陽公主的墓中一而再的能開啟機關(guān)?難道金剛杵是辯機生前的法器,他死后高陽公主將其留在身邊?
這個推理好像能說通,但又好像說不通。因為袁守誠說過,自己有朝一日能遇見金剛杵的原主人。這原主人應該是辯機才對,可現(xiàn)在他們將要看見的卻是高陽公主啊。
“你愣什么呢,快點打開呀?!膘o蓮見他一直發(fā)愣,心急的催促道。
“哦”蕭絕回神,將金剛杵插入凹槽,按照先前的方法轉(zhuǎn)動。
一聲輕響,屋門彈開,只聽有滑輪的轉(zhuǎn)動聲響起,接著就見一張玉床緩緩自動滑出。站在屋前的蕭絕趕緊給玉床讓道,讓其毫無阻攔的完全從屋里滑出。
玉床停止滑動,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玉床上的古代女子。她身著華麗的衣飾,頭戴昂貴的發(fā)簪,纖纖玉手依舊白皙,甚至在玉色的映襯下顯的近乎透明。這是一具一點兒也沒有喪失水分的女尸。
“蕭絕,你把她臉上的面紗掀開。”靜蓮指了指掩蓋住女子面容的面紗說道。
“你怎么不掀,你離這么近?!笔捊^比了比兩人之間的距離說道。
靜蓮連忙跳遠了幾步,也伸手比了比:“現(xiàn)在你比我離的近了吧。”
“……”蕭絕嘴角一抽,無言以對,只好走上前捏起面紗的一角,原想一點點的掀開,最后想了想還是一把快速的掀掉了面紗。
面紗掀開的那一剎那,靜蓮嗖的又跳回來,看到女子的五官時咦了一聲:“怎么不是高陽公主?!?br/>
“難道我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嗎?”公儀卿凝眉看著女子的面容。
蕭絕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的確不是高陽公主,可這是高陽公主身邊的侍女,第一個墓室里那名磨硯侍女,那名跟謹言很像的侍女。
那尊磨硯侍女的雕像與謹言只算八分相似,可這個躺在玉床上的女子,卻是跟謹言十足十的相似,簡直就是同一個人,雙胞胎都不會有兩人這么像的樣貌。
唐易并沒有像三人一樣觀察女子的容貌,而是仔細尋找玉床上有沒有赤血靈芝。只是他將玉床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赤血靈芝的影子,反而找到了一卷卷軸。
唐易很失望,不過好在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失望的感覺。赤血靈芝萬墓無一,能找到的機率本身就很小。這個墓沒有就找下一個墓,下一個墓沒有就找下下個墓,反正只要他活著,就會一直尋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這里有個卷軸,我不認識古文,你們誰認識?”唐易打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全是古文,于是問道三人。
“我認識一些?!?br/>
“給我吧。”
公儀卿和蕭絕異口同聲,蕭絕是因為黃帝龍首經(jīng)看多了,多少認識一點。公儀卿則是曾經(jīng)鉆研過這一塊,也認識一些。
兩個人都認識,給誰都行。不過唐易只認蕭絕,就越過公儀卿把卷軸給了蕭絕。
蕭絕一手接過卷軸,一手把公儀卿拉到身邊:“一起看,我認識的字有限?!?br/>
公儀卿也沒跟唐易計較,嗯了聲與蕭絕一起翻譯卷軸上的古文記載。
卷軸上蠅頭大小的小纂一字一字跳入眼簾,靜蓮心急的問道:“都寫了什么,你們別光自己看,也給我們念念啊。”
公儀卿點點頭,以第三者的口吻敘述起卷軸上記錄的故事。
高陽公主是唐太宗李世民最寵愛的女兒,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李世民就精心挑選了宰相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為駙馬。不過房遺愛雖是宰相之子,卻一點也不合高陽公主的胃口。
不滿婚姻和駙馬的高陽公主,唯一的消遣就是縱馬郊外,游山玩水。在一次出獵的途中,豆蔻年華的高陽公主遇到了文雅俊秀的辯機。這位溫文爾雅,滿腹經(jīng)綸的和尚使得高陽對其一見鐘情。
高陽公主命身邊侍女去打聽辯機的情況,知道了辯機只是會昌寺一名普通的受戒和尚。之后高陽便以送佛會由經(jīng)常出沒會昌寺,漸漸與辯機熟悉起來。高陽不止一次對辯機表露過愛慕的心聲,但一次次都被辯機拒絕。
縱使如此,高陽還是時常來會昌寺看望辯機。有時也會在會昌寺小住幾日,每日兩人便會一同誦經(jīng)念佛,就如壁畫上所描摹的情景一樣。紅袖添香,舉案齊眉。
那時的高陽想著即便不能做成夫妻,這樣長相廝守一輩子也是很好的。然而世事難料,偏偏西游多年的唐玄奘帶著天竺經(jīng)書回朝。李世民為普及天竺經(jīng)書,發(fā)揚佛法。特意舉辦了一場選拔譯經(jīng)人的考核。
辯機也代表會昌寺參加了考核,并與公元645年被選中,成為九名譯經(jīng)僧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作為譯經(jīng)人,辯機將要去弘福寺長住。這就代表在譯經(jīng)工作結(jié)束前,高陽都見不到辯機了。
臨別的時候,高陽將自己的玉枕送給辯機,讓他帶在身邊留作思念。也恰是這個玉枕斷送了辯機年輕的生命。
唐貞觀末年,在長安街上抓住一名小偷。這件事雖微不足道,但所繳獲的贓物卻非同一般,那是一個鑲金飾銀的豪華玉枕,絕非一般人所用之物。經(jīng)過嚴厲的審問,小偷招供,玉枕乃從弘福寺內(nèi)一個沙門的房間里偷出來的,這個沙門就是辯機和尚。
如果小偷盜去的是香爐或文具,就不會有人懷疑,但豪華艷麗的女玉枕頭卻和高僧沒有一點關(guān)系。御史臺立刻召辯機詢問。起初,辯機態(tài)度強硬,堅不吐實,但在巧妙而又嚴格的審問下,終于無法隱瞞,坦白說出這是高陽公主親自賞給他的東西。
事情既然關(guān)系到唐太宗的愛女高陽公主,問題就不簡單了。幾經(jīng)過調(diào)查,高陽與辯機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很快露出水面。這場長達八九年之久的‘地下情’也終將被御史臺揭穿。
此事牽扯到了皇家顏面,御史臺不敢有絲毫隱瞞,立刻進宮親自跟李世民稟報此事。李世民勃然大怒,不由分說就下旨要將辯機處腰斬之刑。
高陽得知此事之后進宮求情,卻被李世民一怒之下軟禁在宮中。高陽只得修書一封,讓貼身侍女送到會昌寺給辯機的師父,請他師父想辦法救救辯機。
辯機的師父乃是當時會昌寺的主持,法號慧一。辯機自十五歲出家便拜他為師,他待辯機如徒如子。收到高陽的報信之后,火急火燎的想了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換死囚。
侍女將慧一的回信帶回宮中,高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草。想也沒想這事若是被李世民知道,將會承受什么罪罰。當下就安排起這事,她人在宮中不便出面,一切都由貼身侍女代辦。
經(jīng)過了一番精心的部署,也找到了一個與辯機八分相似的人。最后由侍女帶入天牢,欲將辯機換出來。可萬萬沒有想到李世民玩了一個心眼,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先賜毒酒將辯機給毒死了。
侍女去晚了一步,但依舊將辯機的尸體偷換了出來。高陽出宮之后傷心欲絕,她知道慧一佛法無邊,磕頭哀求慧一救回辯機。
慧一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就跟高陽說起了一位高明的風水師。高陽為了救活辯機,不惜跋山涉水親自找到了那位姓袁的風水師,請求袁大師救辯機一命。
高陽承諾能給袁大師任何他提出來的東西,哪怕他要唐王朝的江山,自己也會助他一臂之力。不過袁大師并未要唐王朝的江山,他只要求一點,請高陽修建一個地下墓。
這對高陽來說并不困難,當即就答應了。之后袁大師便教了高陽七星重生術(shù)之法,高陽耗費三年秘密建造了現(xiàn)在的古墓,將辯機藏于古墓之中。
在這三年期間,高陽還秘密聯(lián)合侄子,想要推翻唐王朝。她對這事并不把握,也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在行動前交待貼身侍女,若她死了,請侍女代替自己陪伴辯機,她不忍心辯機一人待在古墓之中。
謀反失敗后,高陽被兄長賜死。她的侍女按照高陽所說,換上了高陽的衣服,打扮成高陽的樣子,將自己毒死在古墓中。
袁大師言而有信,不管七星重生術(shù)能不能成功,都盡心盡力的為其布置。在高陽死后封了這座古墓,并且在有生之年在上面督促建造了雍王墓。
此后他將這事吩咐給徒弟,徒弟又吩咐給徒弟的徒弟,一代又一代。每一代都會按照七星重生術(shù)建造一個古墓,最終于清朝形成完整的七星重生陣。清朝過后,又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時間,在這幾百年中,辯機的七魄逐漸養(yǎng)成,待七魄歸位,辯機便可獲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