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不過蕭絕的九天玄火大陣只將安家祠堂覆蓋其中,所以火海雖兇猛如龍,但也并未殃及周圍的住宅。不僅如此,因為這火燒的無聲無息,祠堂里的看守人又被元方提前弄了出來,所以連左右鄰居都未驚動。
“元方,你見過這么漂亮的火嗎?”狄人杰看了一會,像是欣賞一場煙火,他甚至覺得比煙火還美。
元方不假思索的搖頭:“從來沒有,恐怕其他人也沒有見過。”
“哎,真該敲鑼打鼓的把街坊鄰居都叫起來看看,好東西要分享嘛。”狄人杰嘿嘿一笑。
蕭絕嘴角揚起一個深深的弧度:“已經有人來跟我們一起欣賞了。”
順著蕭絕看去的方向,元方和狄人杰一同轉頭,就見一輛車以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往這個方向飆車而來,著急的就差沒把車開飛了。
“這么著急趕來的人,一定是安家的人。真期待看到他們的表情,哈哈”元方大笑,從蕭何患死過之后,他還是第一次發自心底的笑。
“你怎么確定是安家的人?這里離安家這么遠,他們又怎么會知道?”狄人杰奇怪的問道。
“安家在祠堂里布置了陣法,我催動九天玄火大陣必然會觸動。布陣之人就會立刻感知到祠堂有事。”蕭絕說道。
狄人杰恍然:“原來如此。”而后也興奮起來:“他們要是看到自己的列祖列宗都被大火燒盡了,一定會氣的吐血吧。”
“燒他們祠堂如掘他們祖墳,最好能氣死幾個。”元方冷哼一聲。
三人說話間車子停在了祠堂門口,從車里急匆匆下來幾人,一見祠堂陷入一片火海,安定國急的大叫:“好端端怎么會起火,我打電話報警。”
“不用了。”安明杰倒是很淡定,像燒的不是他家祖墳一樣。
“大哥你糊涂了,這可是我們家祠堂,不趕緊叫消防隊來救火,還等什么啊?”安定國不解的問道。
“消防隊救不了這火。”安明杰的視線看向蕭絕。
安定國這才發現旁邊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見蕭絕就怒了:“****,蕭絕,是不是你放的火?”
蕭絕沒理他,只看著安明杰。來的人都是安家第三代孫子輩的,無疑都是以安明杰為首。他不信以安泰的相術算不出祠堂這邊發生了什么,明知而不來,真是沉得住氣。
“不說話是吧,行,我報警,看警察來了你說不說。”安定國見蕭絕搭理自己,氣的舉起手機威脅。
“別浪費電話費了,我就是警察。我們一直在一起,他有沒有放過我最清楚。”狄人杰一腳上前說道。
安定國一愣,旋即明白了:“你們是一伙的,蕭絕,你燒了我們家祠堂,這筆賬安家記下了。”
蕭絕還是沒有理他,徑直走向安明杰,一步一句的說道:“你們安家欠蕭家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希望你能將這話帶給安泰,讓他好好活著,別死太早,不然看不到好戲。”
“人都死了,誰還在乎這些牌位。我爺爺根本不在乎這些,不過這塊地皮二十年前就是安家的了,你想拿回去重新姓蕭,除非你能踩著安家全部人的尸體。只要還有一個姓安的人活著,這地方喂豬喂狗你都沒資格管。”
安明杰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就像背后燒的那些牌位都不是他列祖列宗。他今晚急匆匆的過來也不是因為祠堂,而是怕來晚了見不到蕭絕,不能將這些話說給他聽。
元方很生氣,安明杰笑的太刺眼,他覺得安家這些人長的都跟畜生一樣,想拿他們練練手,看元家祖傳的獵妖術自己學了幾成。
似乎只有蕭絕最平靜,被九天玄火映的血紅的眼睛無波無瀾,聲音也平靜如水:“春天來了,冬天還遠嗎?是蕭家的東西終歸是蕭家的,那一天很快會來。”
“我拭目以待。”安明杰還是在笑。
蕭絕嗯了聲,最后看了眼已經被燒盡的安家祠堂,帶著元方和狄人杰開車走了。
安明杰看著漸漸遠離視線的車子,嘴角的笑漸漸凝固,當車子消失之后,臉上的笑也徹底消失,陰郁的眸光里轉而被怒火替代。
說那些不在乎的話是輕松,可誰又能真不在乎供奉著列祖列宗的祠堂?蕭絕這一手玩的太刁鉆,而且他振作起來的時間也遠遠超出了預計。有些計劃的腳步看來要加快了。
回去的時候元方開的車,先送狄人杰到家,之后將車開回玄學館。蕭絕閉著眼睛坐在后面,看似在睡覺,其實在想事情。正如公儀卿所說,安家在江城盤根錯節,固如金湯,對付起來的確不易。必須要一步一步走,這第一步,從哪里開始呢?
正想著這事的時候,車子到了玄學館,元方將車停下,蕭絕就睜開了眼睛,元方一看他眸光清明,就知道他一路上都在假寐,又不知道是不是在難過師爺爺的事。
“元方,你覺得我帥嗎?”
元方正思索著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聽蕭絕冷不丁的問道。
“帥”元方趕緊點頭,接著又感覺一個帥字不足以形容蕭絕的帥,立刻補充道:“很帥。”
“有魅力嗎?”蕭絕又問。
“很有。”
“招女孩喜歡嗎?”
“很招。”
“那安寧會喜歡我嗎?”
“肯定會。”
元方說完猛的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師父,你想干嘛?”
蕭絕唔了一聲:“我在想如果我使用美男計把安寧拿下,起碼能先把安明杰氣死吧。”
“呃……聽起來是個好主意,不過……”元方好心的提醒道:“可能安明杰沒有氣死,師父就先被師母宰了。”
“哦”蕭絕恍然,失望的說道:“白瞎我長這么好看了。”
“……”元方竟然無言以對,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擔心太多余了,他這一路上哪里在傷心啊。
蕭絕失望了一會,眼睛又突然一亮,推門下車歡快的說道:“我怎么忘了呢,我還養著一個小白臉呢。辯機如果肯出山的話,一定能把安寧拿下。”
“哎師父,辯機可是出家人,和尚戒色啊。你這不是推人家下海嗎?”元方趕緊熄火跟下車。
“噓”蕭絕怕辯機聽到,趕緊朝元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個屁,他的年齡當你老祖宗都富裕了。人家早千八百年前就把皇帝的女兒都泡了,經驗都寫成史書流傳了好么?蕭絕在心里腹誹幾句,也沒有搭理元方的擔憂。
師徒倆輕腳走到門前,元方伸手去推門,手剛搭上門把就聽辯機一本正經的聲音傳了出來:“姑娘你別這樣,天色已晚,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損姑娘聲譽,姑娘還是請回吧。”
聽到這些話的師徒倆無聲驚訝,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里看出了八卦的興趣,然后同時把耳朵貼到門板上,準備繼續聽下去。
“公子你怎么能不記得我?我找你找的好苦……”一道柔柔弱弱的女音傳來,哭聲婉轉,一聽就應該是個長的不錯的。
“姑、姑娘你別哭,我真的不記得你了。我有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日,師父,他怎么比你還不要臉?這么爛的借口都能說出口,他干脆說自己失憶不得了。”元方聽了辯機的話,替里面的姑娘憤憤不平。
“怎么說話呢”蕭絕瞪他一眼。
元方回憶了下自己剛才的話,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忙糾正道:“對對,我說錯了,他沒有師父不要臉。這樣低級的借口,師父肯定不會說。”
蕭絕就想一腳把他踹遠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推開了大門。
元方忙跟進去,只見辯機一臉無奈和無助的站著,在他面前則跪著一個女人,這女人穿著很奇怪,竟然穿了一身古裝。淡黃色的古裝在燈光下平添了幾分柔和,再聯想她之前的聲音,更讓人想一睹她的芳顏。
辯機看到蕭絕回來了,無助的臉上露出得救的神色,疾步朝蕭絕走來:“你快幫我解釋解釋,這位姑娘非說認得我,可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理解理解,男人嘛,下了床就得失憶癥。”元方笑的很曖昧,心想自己還看走眼了,這辯機原來是個花和尚。
蕭絕這會沒心思聽元方開玩笑,因為他看著這姑娘的背影有點眼熟。于是一步上前正要去看姑娘的正臉,恰巧人家姑娘也正在轉臉。
兩張臉差點撞上,姑娘先是驚嚇的往后撤了一下,旋即看清了蕭絕的樣子又驚喜了起來:“公子,謹言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