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嗯了一聲:“很符合小說中標配的心機boy。”
兩人這邊閑聊了兩句,那邊周苓娘才剛從事情的真相中回過神來,她張了張嘴,似乎想罵他們這對狗男女,可又覺得狗男女不足以形容他們,憋了半響沒憋出一句話,反而把自己憋的呼吸急促,眼看著就要氣暈。
“周恒生,你給我起來。你要是前功盡棄了,我們娘倆也跟著完蛋。別忘了這一切都是你指使張奎做的,你難道想死么?”李小茹說完之后猛拉了一把周恒生。
周恒生被拉起來連連后退,臉上先是閃過猶豫不決,最后眼底折射出狠辣,咬牙說了句‘對不起’之后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周苓娘很失望,冷聲說道:“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會承認你們說的那些事。”
“由不得你。”李小茹笑道:“恒生的手里早就有一份你蓋過手印的罪證了。”
李小茹說完之后就走了,一路還發出得意的奸笑,周苓娘一死,她就是張府當之無愧的女主人了。
“李小茹,周恒生,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周苓娘怨恨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刑房,聽起來宛如鬼叫。
“她身上開始凝結怨氣了。”謹言看的一驚,指著周苓娘周身的一層白色氣體說道。
蕭絕也看到了,頷首道:“她遭受了太多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不管是喪父還是被最親的人背叛,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了的。”
“所以她死后變成厲鬼,每次殺人的時候都要別人遭受比她痛苦十倍的凌遲之苦嗎?”謹言歪著頭猜測道。
“可能吧,不過我們看到這里還沒有從靈界里出去,證明這事還有下文。”蕭絕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繼續守在這里等下文嗎?”謹言聞言問道。
蕭絕搖搖頭說道:“李小茹走前的眼神太過狠毒,似乎不想輕易讓周苓娘死,我們跟著她去。”
從牢房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周恒生不知道去了哪兒,李小茹自己坐上馬車,不過卻不是回張府,而是直接出城了。
蕭絕和謹言緊趕慢趕才追上,落在馬上頂上搭順風車。馬車顛顛頗頗的走了半個時辰才停下,蕭絕兩人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座道觀。
“李小茹來道觀干什么?”謹言奇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心虛害怕了。她怕周苓娘死后真來找她,所以來道觀求辦法來了。”蕭絕說道。
“可真是未雨綢繆。”謹言撇撇嘴說道。
蕭絕呵呵一笑,拉著謹言跟上李小茹。
李小茹似乎是這里的常客,一進來就說要找道觀的觀主。小道士認識李小茹,就直接帶她去了觀主的道室。
“夫人這么早找貧道,可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道觀的觀主約莫五十上下,見到李小茹之后問道。
李小茹欠了欠身說道:“的確有件事想請教觀主。”
說話間看了眼小道士,觀主會意,擺手讓小道士先出去。
小道士出去后,李小茹就急切的問道:“觀主,有沒有讓一個人死后魂飛魄散的辦法?”
李小茹一問完,謹言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好惡毒的女人,害死了周苓娘之后還想讓她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蕭絕則是冷笑一聲,他就猜周苓娘不會那么簡單的死了。
觀主聽了李小茹的話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著方外高人的架子沉思,似乎在掂量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觀主若肯幫忙,事成之后我必定不會虧待,這是定金。”李小茹見此從隨身的錢袋里摸出一個金元寶。
金元寶散發的金光折射進觀主的眼里,使得他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接著嘴角揚起微笑說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這種事做起來總歸有損陰德。”
“事成之后,我付定金的十倍作為酬勞。”李小茹明白觀主的話外之意,立刻承諾道。
觀主嘴角的笑意漸深,虛偽的說道:“既然夫人誠心求法,那我便幫這個忙吧。”
李小茹忙正襟危坐,仔細記下觀主說的法子。
這觀主肚子里倒是有些本事,他教了李小茹一個殘忍的辦法,這法子需要周苓娘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再配合他的道法,就能使的周苓娘魂飛魄散。
李小茹得了觀主的指點后就離開了,回城之后,她又回家取了不少銀兩,然后避人耳目去了知府衙門。
李小茹做這些都是背著周恒生的,周恒生并不知道,他把提前偽造好的罪證交給知府之后就沒再過問這事,他以為事情會按照提前預算的軌跡走,過不了幾天知府就會判周苓娘秋后處斬。
果然也是沒過兩天,周苓娘的判決就下來了,不是周恒生原本設計的砍頭,而是滿清十大酷刑之一的凌遲。
在行刑的當天,李小茹買通了衙役,帶著觀主親臨現場,只等周苓娘咽氣前讓觀主施展道法將她的鬼魂打散。
周苓娘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可沒想到會被判凌遲之死。行刑的劊子手每在她身上割下一塊肉,她就慘叫一聲:“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蕭絕和謹言親眼看著一塊塊肉從周苓娘的身上割下來,看著鮮血慢慢流成河,看著她周身的怨氣由淡變濃,看著她的三魂七魄慢慢從身體里飄出來。
“嘔……”
謹言彎腰一陣干嘔。
蕭絕伸手想要扶她一把,可手伸出去卻從她胳膊上穿透,竟是沒有碰著她。
蕭絕猛然抬頭看向四周,發現他們不知覺的已經從周苓娘的靈界里出來了。
“是不是很惡心?當我的魂魄從肉體里出來,看到我自己的肉體正在被人一刀一刀割下來的時候,我也覺得無比惡心。”別墅里驟然響起周苓娘陰沉的聲音。
聽到周苓娘的聲音,謹言立刻把干嘔咽下肚子,連忙擺手說道:“夫人莫生氣,我只是沒見過那種場面,并沒有冒犯夫人的意思。”
周苓娘臉色稍稍緩和,圍繞著他們二人的陰氣也散開了,片刻之后周苓娘才說道:“我的魂魄離體之后,那道士就要將我滅了,我與他大戰一場逃走,可依舊被他收去了一魂兩魄。
少了魂魄的我開始忘記很多事情,我不記得自己是誰,是怎么死的。慢慢就變成了孤魂野鬼,有一次我偶爾經過張家,覺得很熟悉,就在張家住下了。
再后來張家落敗了,將府邸賣給了別人。再后來張府幾經易主,他們把張家改造的越來越沒有原來的樣子。我很生氣他們把張府弄沒了,所以就殺了當時的主人。
我每次殺人的時候都會上了那人的身,再用刀子把他們身上的肉都割下來。起初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殺人,一直到十年前,我才全部記起失去的記性。
這些年我雖然殺了不少人,可每一個女人都該死。她們破壞別人的家庭,她們心腸歹毒,她們跟李小茹一樣,都該死,都該被凌遲。”
周苓娘一激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周邊的陰氣就開始聚攏起來。蕭絕悄然的捏了一個八卦艮訣蓋下去,他和謹言身邊的陰氣就被打散了。
“抱歉,我又失控了。”周苓娘看到蕭絕施展八卦艮訣,意識到自己失控,立刻又平穩下來。
蕭絕不在意的笑笑說道:“兩百多年來你不能投胎轉世,是因為你少了一魂兩魄。你既然讓我們看到你的過往,證明你也想去投胎,只是苦于沒有人幫你對嗎?”
周苓娘沉默了片刻,而后別墅內回蕩起哭聲:“我不想殺人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樣。以前來的道士只想滅殺我,他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們想殺我,我只好將他們殺了自保。”
聽到周苓娘這話,蕭絕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以幫你找回丟失的一魂兩魄。只不過得麻煩你再將我送進你的靈界,我能從那道士的手里搶回你的魂魄。”
“沒問題。”周苓娘立刻點頭,然后施展鬼力,再次將蕭絕和謹言送進了自己的靈界。
等在外面的眾人都開始有點著急了。陸七七一會看看別墅,一會看看時間,等時間過去半個小時的時候,她就急的跺腳了:“也沒有動靜也不出來,真是著急死人了。”
“送鬼沒有那么簡單,必須要鬼心甘情愿去投胎才行。這種事不能全靠武力解決,很多時候需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著急也沒用,耐心等等吧。”公儀卿是內行人,雖然著急,但并不像陸七七這樣干著急。
元方嘆氣道:“師父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哄女人在行,就是不知道哄女鬼還靈不靈光喔。”
話剛落音,一旁的三個女人默契的朝他投來一個白眼。元方憨聲一笑:“嘿嘿,師父人鬼妖三界通吃,肯定沒問題。”
“元方你閉嘴,再亂說話,小狐貍出來了我讓它撓死你。”陸七七做了一個在嘴上拉拉鏈的手勢。
元方立刻閉嘴,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創可貼扒在嘴巴上,然后用眼神詢問陸七七這樣行不行。
陸七七嗯了一聲,轉頭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別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