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平穩的行駛著。車廂內播放著天后級別的女歌手的成名曲,蕭絕的雙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拍打著同樣的節奏。
此時的蕭絕正在專注的聽歌,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車內后視鏡里,反射出了一張俊俏的臉蛋,這張臉蛋的主人此刻就安靜的坐在后車座上。一臉嫌棄的捂著耳朵,仿佛蕭絕的歌聲能夠‘殺人’一樣。
“難聽死了。”俊俏女孩放下雙手,突然往前一傾,將下巴擱在蕭絕的右肩上,輕輕的往他右耳里吹起。
蕭絕伸手撓了撓癢癢的耳朵,并沒有耽誤嘴里哼歌。女孩又把頭一扭,下巴轉而擱在左肩上,再次朝他左耳里吹氣。
“呼……”女孩一吹氣,就夾雜著一小股微弱的陰風。
蕭絕又伸手掏了下耳朵,嘴里還嘀咕道:“看來真要掏耳屎了,一個月沒掏耳朵,耳屎都開始作怪了。”
嘔……
女孩惡心的嗖的一下撤回來,捏著鼻子夸張的干嘔。
蕭絕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揚起一抹笑,抬手切換了一首搖滾樂,重金屬的聲音突然傳入耳畔,震得女孩嚇了一跳。不僅如此,蕭絕難聽的歌聲也跟著傳來,讓女孩憤怒的不行。
“真討厭,他是不是能看到我?”女孩在心里狐疑了一下,愣了愣躡手躡腳的爬到了副駕駛上。之后為了試驗蕭絕,就抬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蕭絕眼前一黑,右腳條件反射的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跟著將方向盤一把往左打到死,就聽四個輪胎發出嗤嗤嗤嗤的摩擦聲。最后坐在副駕駛的女孩就被慣性甩了出去。
女孩穿過車窗被甩向半空,她還沒有掌握住在空中穩定平衡的本事,所以整個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才險險的穩住腳。
女孩又驚又嚇,氣的半死。掐腰剛要回去找蕭絕算賬,就見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攔路的男人,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又長又尖的帽子,樣子也長得十分難看,一看就不是好人。
女孩不由自主的放下掐在腰上的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可怕的氣息,女孩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
“黑無常”黑袍男人陰沉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女孩哦了一聲,更加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黑大哥,我能走了嗎?”
說著女孩稍稍往一邊移動了下腳步,企圖錯開他擋著的路回去找蕭絕。
只是她剛動了一下,黑無常立刻也跟著動了,又將她的去路死死堵住,并且說道:“你哪兒都走不了,跟我回地府。小小游魂莫要跟我耍鬼頭。”
一聽地府二字,女孩嚇的連連后退,搖頭道:“我為什么要跟你去地府,我又沒有死,你是什么人啊?”
“黑無常”黑無常再次報出自己的名字,這次顯然有些不耐煩,心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傻子,連自己的大名都沒聽過。
“黑無常是誰?”女孩一臉懵懂。
“……”黑無常吐血,索性不跟她廢話,直接將手里的鎖魂鏈甩出去:“少給我裝傻充愣,到了地府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女孩一見一條鐵鏈子朝自己甩來,花容失色的本能要躲。可她速度太慢,黑無常的速度又太快,她的腳還沒動,鎖魂鏈已經套住了她的脖子,死死地將她鎖住。
嘩啦!嘩啦!
女孩拼命的掙扎,可怎么都是徒勞,最后大聲委屈道:“我還沒有死,你憑什么要把我抓進地府?”
“我不管你死沒死。”黑無常沒有商量的扯著鎖魂鏈要走。
“救命啊”女孩扯著鎖魂鏈大喊:“救命,蕭絕,救救我,蕭絕,救命啊。”
女孩喊著喊著救命,黑無常的眼前就突然出現一道影子,漂浮在半空擋住了他的去路。
“她陽壽未盡,只是地魂脫體。黑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黑無常看著眼前漂浮的女鬼,不由皺起了眉頭,冷聲道:“好大的膽子,敢攔你黑大人的路。來的正好,本大人一起將你拘回去。”
說著黑無常又甩出了一條鎖魂鏈,筆直的鐵鏈直朝女鬼襲來,鐵鏈上附帶的陰氣都將女鬼的衣袂吹的簌簌作響。
女孩隔著一段距離都嚇得不行,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前面的女鬼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哪里禁得住這一鞭子,還不得直接抽的魂飛魄散。
女鬼卻沒有像女孩那樣擔心自己,她神色自若的看著鎖魂鏈抽向自己,然后在鎖魂鏈距離自己還不到半米的時候一甩衣袖,寬敞的衣袖帶出來一股強勁的陰風,直接啪的一聲擋開鎖魂鏈。
“咦?”女孩從指縫里看到這一幕,先是驚訝了一聲,而后興奮的跳起來:“姐姐威武,姐姐好棒。”
女鬼朝她微微一笑,而后再次對黑無常說道:“小女子并不想與黑大人動手,黑大人也知道她只是地魂出竅,只要魂魄歸體還能活過來。為何不肯通融一番?”
“你叫我通融我就通融,那本大人的面子往哪里放?”黑無常臉色鐵青,一擊未中,讓他顏面盡失。
“如果是我讓大人通融呢?”
黑無常說完,背后又響起一道聲音,黑無常猛的轉身,就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雙手插在口袋里,閑庭漫步的走過來。
“你又是哪根蔥?”黑無常的臉色由青轉黑,他就奇怪了,現在的世道怎么都變成這樣了,當鬼的敢跟鬼差叫板了,當人的敢對鬼差下命令了。
“蕭絕,快救我。”女孩看到蕭絕像看到了曙光,蹬蹬的要跑向他。
黑無常在后面一拉鎖魂鏈,女孩嗖的一下被拽回去,吃痛的叫了一聲。
蕭絕眉頭一皺:“放開她。”
“你能看到我了?”女孩見蕭絕看向自己,欣喜的也忘記疼了。
“一直能看到”蕭絕白了她一眼。
女孩愣了一下,旋即叫道:“臭蕭絕,你故意把我甩出去的對不對?”
蕭絕頭疼的扶額:“蘇云雀,是你自己先擋住我的眼睛的,我只是條件反射的踩剎車。”
“……”蘇云雀被堵的啞口無言,索性不在不占理的話題上糾纏,喊道:“我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了,你快救我,我不想死。”
蕭絕嘴角一抽,這刁蠻的大小姐,還真是讓人無語。不過無語歸無語,還是得救。遂又看向黑無常:“放開她吧,她陽壽未盡。你帶回去我還得去地府要人,太麻煩了。”
“好大的口氣。”黑無常冷哼道:“你以為地府是你家的后花園,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我叫蕭絕。”
黑無常說完蕭絕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黑無常一愣,旋即又哼道:“你是蕭絕又如何?不管你在陽間是什么身份,在本大人面前都得乖乖讓路,否則我直接拘了你的魂。”
“你沒聽說過我的名字?”蕭絕很奇怪的反問。
“沒有”黑無常干脆的回答。
“不對不對”蕭絕連連擺手:“你再仔細想想,你怎么能沒聽過蕭絕呢?你們地府沒有騰訊新聞嗎?我沒有上你們地府新聞的頭條嗎?”
“休要再胡說了。”黑無常越發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直接拉開了架勢說道:“要我放人門都沒有,有本事就從我手里搶回去。”
“好吧,看來不放大招,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蕭絕說話間抽出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一副正在醞釀大招的樣子。
“蕭絕加油”蘇云雀立刻舉起拳頭,做了一個下拉的加油動作。
蕭絕認真的點點頭,給了蘇云雀一個看好了的眼神。
黑無常有了之前的輕敵教訓,這次全力出擊,直接動用了哭喪棒,嗖的一聲沖向蕭絕。
蕭絕單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俠風范。等黑無常沖上來的時候,唰的亮出一塊令牌:“你看這是什么?”
一塊赤黑令牌出現在黑無常的視線里,令牌的正中間刻著一個繁體的‘冥’字。看到這個冥字令牌,黑無常就像車胎爆裂一樣,突然就停下飛奔的腳步。然后噗通一下跪在蕭絕面前。
畫風轉的太快,蘇云雀完全沒有跟上節奏。她很奇怪,剛才自己明明沒有眨眼睛,怎么就沒看見蕭絕出了什么大招,能夠將黑無常直接擊敗跪地。
“跟你說了我有大招你還不信。”蕭絕拿著令牌在黑無常眼前晃了晃問道:“沒聽說過我的大名,這個你總認識吧。”
黑無常愣愣的點頭,而后反應過來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會有冥王令?”
冥王令!
蕭絕自己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令牌的名字,他本來以為只是崔判官手里那種見令牌如見崔判官的令牌,沒想到竟然是冥王令!
心里震驚歸震驚,不過蕭絕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很淡定的說道:“早跟你說過我不好惹了。”
“……”黑無常嘴角一抽,他努力的回憶了下‘蕭絕’這個名字。想著想著突然大驚:“你是大鬧荊州城的那個蕭絕!”
“你終于想起來了。”蕭絕高興的問道:“怎么樣?我是不是曾經上過你們地府的熱搜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