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郊外有一大片地皮都是蘇家私人所有,以前是蘇家的田莊,據說那時候蘇家的家大業大,整個村子都靠給蘇家打理田地生存。后來封建帝國滅亡,蘇家的產業越來越少,流傳到現在,僅僅只剩下百畝之地。
蘇家與時俱進,也不再靠田莊生活,索性就將這里改建成祖墳,凡蘇家子孫,死后都要入葬在這里,當然嫁出去的女兒除外。
入夜之后,蘇太爺早早就攜帶兒子和孫子在這里等候。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蕭絕才帶著元方和唐易姍姍來遲。
“蕭大師就是蕭大師,不管什么時候架子都這么大。”喬光啟在這里吹了半個小時的風才等來蕭絕,不免火大的說道。
蕭絕微微一笑,抱拳回道:“喬道長也還是喬道長,不管什么時候脾氣都這么大。”
“你!”喬光啟臉色一變,旋即冷笑道:“聽說你夸下海口,說能幫蘇太爺解決麻煩。我還真是好奇,你當日傷的那么重,怎么解決呢?”
一聽這話,蘇太爺祖孫三人齊刷刷的看向蕭絕。他們沒有聽說蕭絕受傷的事,而且蕭絕能說能笑,能蹦能跳的,也不像哪里有傷啊。不過喬光啟應該也不會無中生有,那蕭絕的傷究竟會不會影響呢?
元方看出蘇家祖孫的擔憂,切了一聲說道:“多大點事也能用得著我師父出手,我跟我師父的手下就能搞定。”
蘇遜謙聞言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我當然是我師父的徒弟,那是我師父的手下。”元方一指唐易說道。
唐易冷著臉,很配合的嗯了一聲。
“原來是蕭大師的徒弟和手下,失敬。”蘇云錦的父親蘇父招呼道。
元方也朝三人一拱手說道:“我師父的確是受了內傷行事不便,不過三位放心,我跟唐易完全能搞定欺鬼霸宅的事。”
“狂妄。”喬光啟冷哼:“你可知欺鬼霸宅的東西是什么?就敢夸下海口,就算是你師父自己上陣,也未必能將其趕走。”
“趕走干什么?”元方拿眼睛一瞥喬光啟。
“笑話,不趕走欺鬼霸宅的東西,你想怎么解決,難不成你還有能將他殺了的本事?就算你有,你敢嗎?”喬光啟鄙夷道。
“雖然這只黃鼬欺占了蘇家祖先的陰宅。不過蘇家的陰宅風水早就有變,就算沒有這只黃鼬,至多再過半年,蘇家必遭巨變。充其量來說,黃鼬只不過是導火線。趕走不趕走黃鼬是其次,改風水才是解決根本問題的關鍵。”蕭絕將視線從一大片蘇家祖墳上收回來說道。
蕭絕的話音剛落,就聽一直沒出聲的安明杰一聲冷哼:“蘇家的陰宅風水好的不能再好了,若不是黃鼬作怪,欺占蘇家祖先的陰宅,令其不能安息,蘇家何禍之有?”
蘇太爺也是說道:“是啊蕭絕,五十年前蘇家在這里建祖墳地的時候。請的是當時有名的風水師給相的地,布的風水。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是我爺爺的師父,爺爺跟我說過蘇家祖墳地的事。這里是金盆育鯉的絕好風水寶地,絕對不會有問題。”安明杰特意抬出師祖的名頭說道。
“的確是金盆育鯉的好風水,不過你爺爺的師父沒有教過他,任何一個風水寶地,都會隨著周圍地理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么?五十年前這里是風水寶地,五十年后,這里就是風水煞地。”蕭絕也冷哼了一聲,面對安家的人,他向來沒有好臉色。
安明杰大怒:“無憑無據,你竟誣陷我師祖點了一個煞地,他老人家雖入土多年,但我也不會讓你隨便污蔑他的清名。你說這是煞地,你倒是說說原因。”
“蕭大師,明杰,你們先別爭執了。”蘇遜謙見兩人爭執不下,出面說道:“蕭大師,你就給我們說說,我們蘇家的陰宅風水有了什么變化。”
“我自然提出了這個問題,自然會給你們解釋。”蕭絕對蘇家祖孫點點頭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附近以前種植的全是水田吧。你們蘇家的陰宅布局連成一條線,形似一條神形兼備的鯉魚,有頭有尾,活靈活現的在廣袤的水田里戲耍。
這種風水局被稱為金盆育鯉,鯉魚依靠水而生,水主財,你們蘇家自遷墳這里之后,財源是滾滾而來吧。不過金盆育鯉也有很強的局限性,就是附近不能缺水。這一點不知當時某人的師父是忘了,還是根本沒想起來,并沒有交代清楚。
以至于當附近的水田漸漸減少,最后甚至再沒有一塊種植水田的田地時,你們也不知道金盆育鯉的風水也在慢慢失效。甚至隨著附近種植的農作物的改變,這里逐漸變成了另外一種風水,成為了可怕的煞地。”
蕭絕說完這些之后,蘇太爺大吃一驚,急忙問道:“什么風水?”
“作繭自縛。”
作繭自縛!
四個擲地有聲的字令蘇家祖孫三人心頭一震,這是一個聽起來就可怕的詞。
“我看你自己才是作繭自縛,明明是一條鯽魚,怎么就成了一條繭了?”喬光啟冷笑一聲,又對蘇太爺說道:“蘇太爺,你莫要聽他危言聳聽。你家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黃鼬惹的禍,昨晚我已經試探出了它的厲害,我有把握將其趕走。”
“先聽他說完。”蘇太爺一擺手說道,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尤其是在大事上面。先不管蕭絕后面說的是真是假,至少前半部分,他說的很對。蘇家自遷墳之后,財氣確實與日俱增,但近幾年卻有了下滑的趨勢。
蘇太爺沒有立刻讓自己動手,證明他開始相信蕭絕的話了。不管是喬光啟還是安明杰,對橫插一腳的蕭絕都投來了怨恨的目光。
喬光啟怨恨蕭絕,是擔心他搶了自己的風頭,讓自己在蘇家面前失了顏面,傳出去自己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子,那就太影響名聲了。
安明杰跟喬光啟的擔心差不多,畢竟喬光啟是自己介紹來的。倘若順順利利,圓圓滿滿的解決了。自己在蘇太爺的面前也能加分,但若反之,豈不是令蘇太爺失望?那自己跟蘇云錦的婚事,他還會點頭么?
蘇家是個強有力的聯盟對象,按照爺爺的計劃,若能跟蘇家聯姻。就等于在江城擁有了半臂江山,就算蕭絕有龍騰和銀瑞兩大集團,也不能跟聯盟的蘇安兩家打平手。
蘇家的站隊至關重要,一定不能讓蕭絕從中作梗。
安明杰想著這些,眼神已經變的陰沉起來,像一只暗夜里的狼,發狠的盯著蕭絕,好像只要蕭絕說什么不利的話,他立刻就會撲上去。
蕭絕就像是裝了自動接收器,而且還是信號滿格的那種。安明杰和喬光啟才剛發出怨恨的信號,就被他立刻全面接收到了。不過他才不會理會,他的目的就是他們正在擔憂的事情。
他們越憤怒,蕭絕越有成就感,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這附近的村民將水田改為了旱地種植,種的還是成片成片的桑葉。自然而然的,這里最受蟬繭的喜歡。也自然而然的,你們家本來形似鯉魚的陰宅,也漸漸成了一條盤踞在桑葉地上的巨型蟬繭。
蟬繭每年吐繭,久而久之吐出的繭就會將自己包裹起來。你們的祖先常年被繭包裹著,密不透風,再好的風水也成了死胎。所以清明節那天,蘇家祖先上蘇云雀的身,說的大難臨頭不是黃鼬鳩占鵲巢,而是這件事。
至于你們恨之入骨的黃鼬,才是你們家的恩人。若不是它誤打誤撞鉆破重重繭縛,你們的祖先也沒有可能趁機出去,從而跑去跟你們通風報信。”
蕭絕前面說的話已經夠讓蘇家祖孫三人震驚的了,這番話聽完,三人直接是露出了驚嚇和恐懼的表情。如果蕭絕說的都是真的,那用‘作繭自縛’四個字形容都是輕的了。
“那……那這要怎么辦?”蘇太爺的沉穩在這一刻崩盤,著急又不知所措的問道蕭絕。
“蘇太爺,你別聽他危言聳聽,什么作繭自縛,什么黃鼬是恩人,一派胡言。這純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喬光啟一聽事情發展的方向有變,立刻跳出來打斷。
“喬道長說的是,蘇太爺,黃鼠狼占據了蘇家祖先的陰宅,這必定不是件好事。還是先讓喬道長幫忙將其趕走,至于其他的事,可以日后再慢慢說。”安明杰也馬上幫腔道。
“對,我這就做法將它趕走。”
喬光啟和安明杰你一言我一語,企圖以快打快戰的手段轉移蘇太爺的注意力,將事情拉回原本的軌道上。
“對你個頭。”豈料元方一句話把他頂了回去:“你以為與狐仙齊名的黃大仙這么好對付?黃鼠狼的報復心最強,它現在正處于關鍵時刻,你敢打擾它。它毀了蘇家祖墳是小,跑去屠了蘇家滿門是大。”
蘇太爺祖孫三人集體倒抽一口冷氣,蘇太爺甚至覺得自己要得突發性心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