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今日難道也要再次隕落了么?”人群里開始有人嘆惜。
“既然是生死戰,那是生是死就得自認,怨不得天,更怨不得人。”另外有人公正的說道。
“話是這么說,不過還是很可惜。蕭絕要好好活著,成就定然要超過他爺爺。你們還記得蕭大師在世時,我們散修風水師的無限風光嗎?”又有人遺憾的回憶道。
周圍不少風水師有感而發,紛紛點頭:“蕭何患之后再無散修風水師的風光。”
“非也非也。”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冷不丁的打斷眾人的小聲議論。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這道聲音的主人,這是一個穿著斗篷,頭戴蓑帽的人,寬大的蓑帽遮掩了他一半的容貌,只能從他鼻子以下的五官上判斷出這是一個老頭。
大家站在這里小半天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觀戰,可偶爾也會跟左右的人小聲說話。為什么之前沒有人注意到這么一個打扮怪異的老頭,尤其是站在他左右的兩人,更是面面相覷,似乎在他出聲之前,誰也不知道身邊有個怪人。
“你是什么人?”有人忍不住問道,都快夏天了,別人只穿一件單衣就行了,這老頭還披著斗篷,把自己搞的跟OO7的密探似的神秘,實在讓人忍不住好奇他的身份。
“跟你們一樣,看熱鬧的。”老頭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嗓子被大火灼燒過的一般。
“剛才怎么沒看到你?”站在他左邊的一個男人問道,如果不是確認這老頭是個活人,他簡直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呵呵……”老頭笑了一聲,配上他沙啞的嗓音,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眾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位老伯,剛才你似乎不認同我們的話,難道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蕭絕還能逃過一死嗎?”見老頭不回答自身的問題,一人就把問題扯到了原點上。
老頭點點頭:“雖然他的印堂發黑,疾厄宮也縈繞著黑氣,可他的保壽宮紅光耀人,說明這次生死戰他是有驚無險,受重傷是無疑的,卻不會命喪此地。”
“你竟然能看出他的面相!”老頭話將落音,周圍人同時大吃一驚。
這些人里有不少風水相師,修為參差不齊,本事也各有不同。可不管是修為高的,還是修為低的,擅長面相的還是不擅長面相的,沒有一個人能看出蕭絕的面相。
看不出蕭絕的面相倒不是因為他們學藝不精,而是蕭絕有意將自己的面相遮掩住了。想要看出他的面相,起碼必須在修為上要超過他。而他們這群人中最高不過玄階相師,沒有人能看出來也實屬正常。
大家誰也看不出來是一種正常現象,彼此都不會鄙視對方。但當他們之中出現一個不正常的人時,這就讓他們驚訝了,因為這人最低要是地階修為。
地階修為是什么概念?這么說吧,以前整個江城只有陸翁和安泰兩個地階修為的相師,后來陸翁為救蕭絕折損了修為,降到了玄階。不過蕭絕又迅速補位,所以到現在江城也只是有兩個地階修為的相師。
在這種地階相師如鳳毛麟角的情況下,突然又多出來一個不知名的地階相師,實在是比他能看出蕭絕的面相更讓人震驚。
“原來是前輩,晚輩失禮了。”得知了老頭的修為遠遠超過他們,眾人的態度立刻變的尊敬起來。
“呵呵”老頭無所謂的擺擺手:“繼續看熱鬧吧。”
眾人不敢再問其他冒昧的問題,忙都把視線轉移到了山頂之上。
這時喬光啟也已經看出蕭絕沒有底牌了,興奮的哈哈大笑,仰頭喊道:“我兒,你在天有靈,一定要睜大眼睛看著,看著我是怎么給你報仇的。”
“天上地下,三界六道都不會有你兒子的靈魂。”蕭絕嘴賤,忍不住想揭穿他的自欺欺人。
喬光啟冷哼一聲:“死到臨頭了還嘴賤,也罷,反正以后你也沒有機會耍嘴皮子了。”
“所以你是不是得給我一點死前耍嘴皮的時間?”蕭絕順勢說道。
喬光啟一愣,旋即冷笑:“怎么?想玩緩兵計。”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蕭絕心虛的驚訝道。
蕭絕如此干脆的承認,又讓喬光啟一愣,而后他不屑的冷笑:“你要是有底牌早就拿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你不過是貪生怕死,想多活一會而已。”
“誰說我沒有底牌?”蕭絕瞪眼道:“我的底牌可厲害了,只不過路上堵車,它又爬的慢,來的慢而已。”
“哈哈”喬光啟莫名被蕭絕戳中笑點:“你的底牌是烏龜么?”
蕭絕吃驚的眼睛再次一瞪:“你連我底牌都能猜到是什么,太牛逼了吧。”
“蕭絕!”喬光啟見蕭絕一而再的插科打諢,喝聲道:“少在這兒跟我裝瘋賣傻,現在就算你是真傻,我也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蕭絕見喬光啟生氣了,于是收斂起嬉皮笑臉,嚴肅的說道:“喬道長,你別嚇唬我,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真的有底牌,它就是一只烏龜,不,它是玄武神,朱雀玄武的那個玄武,很厲害的。”
“厲害你妹!”
喬光啟被氣的爆了句粗口,一句廢話也不想再跟蕭絕說,直接捏了一個訣,念了一句咒語。就見烏云間的那只朦朧的手突然就探向了蕭絕。
原本這只手藏在烏云里,眾人遠遠的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此刻才終于看清這手的原貌,這是一只人手,看起來應該是一只男人的手。
蕭絕也看清了探向自己喉嚨信的手究竟是個什么樣子,而且在探向自己的過程中,這只手還在不斷變大,從起初的人手正常大小慢慢就變成了一人之高,到了他跟前時,幾乎與他身高胖瘦一致。
蕭絕嚇了一跳,一退數米,同時摸出五行扇。巨手如影隨形,緊跟拍來。蕭絕無處可躲,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五行扇他已經無法開啟,拿在手里只能當武器,不過對于巨手來說,無異于撓癢。蕭絕這時就特別后悔沒有把九節杖帶來,不然起碼現在能有一個得心應手的武器。
蕭絕手持五行扇,像一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左閃右避的躲開巨手。也幸虧唐易用符箓暫時將他背后的傷口愈合了,不然他現在連躲都沒力氣躲。
喬光啟似乎也是存了不想輕易拍死蕭絕的心思,左一下右一下的拍他一掌,不輕也不重,剛好讓他吐一口血就行。既不讓他死,也不讓他好受。
嘭……
又一掌拍在了蕭絕胸口上,蕭絕倒飛五米落地,張口哇的又是一口血,他都記不得自己被拍了多少掌,吐了多少血了,反正全身連拍帶摔,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了。
“爺爺,我們得想辦法救救蕭絕,不然他真要被喬光啟打死了。”陸七七看到蕭絕渾身是血,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陸老。”龍輕舞也朝陸翁投去求救的眼神。
陸翁何嘗不想沖過去救蕭絕,可這是生死戰。既然答應了就要守規矩,如果因為怕死壞了規矩,日后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也絕不會是蕭絕想要的結果,況且他還頂著蕭何患之孫的名頭。
龍輕舞知道大家都在守規矩,她也想守規矩,她也不想蕭絕被人戳脊梁骨。可讓她這樣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蕭絕走向死亡,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如果不能救他,那就陪他一起死。
龍輕舞提步朝山頂飛奔而去,朝她的愛情飛奔而去。
陸七七也要去,卻被陸翁拉住:“你不準去。”
“為什么?”陸七七甩了甩手:“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輕舞不是去救他。”陸翁深深的看了眼龍輕舞的背影說道:“她愿意陪他生,也愿意陪他死。”
陸七七愣住了,心底有道很誠實的聲音喊著‘我也愿意’,可是,她有什么資格?她只不過是他的妹妹,名義上的干妹妹。
妹妹也好歹擔了一個可以親近的名分,不像安寧,她的內心比誰都想沖過去,可在場的人里,誰還能比她更沒有資格?她是他的仇人啊。
蕭絕被拍飛了一次又一次,鮮血吐了一次又一次,終于在最后一次落地之后再沒力氣起來,他全身僅剩的靈力至此全部耗光。
喬光啟像玩貓捉老鼠,也終于玩膩了,他決定給蕭絕一個最后的痛快,手中指決一打,巨手嗖的一聲拍向了蕭絕。
人群中發出一聲絕望的唏噓。
有人唏噓有人笑,起碼安家眾人和喬家眾人都在期待的看著這一掌落下,等著蕭絕氣絕人亡。
蕭絕什么都沒做,他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哈哈,大哥你看,蕭絕認命了,他等死呢。”安定國見蕭絕放棄掙扎,高興的手舞足蹈。
安明杰緊繃了半天的臉終于浮現出一抹笑意,他一直擔心喬光啟殺不死蕭絕,反而被蕭絕殺死,這樣他計劃了這么久,費了這么多心思就白搭了。好在喬光啟的修為足夠碾壓蕭絕,好在蕭絕終于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