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將,您的背包還有勛章?!卞X警官站在第一個,恭敬的把東西遞還給蕭絕,態(tài)度跟先前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絕先接過登山包背在身上,然后并沒有接過勛章,斜睨了他手心里的勛章一眼問道:“洗干凈了?”
“報告少將,洗的很干凈,用……”錢警官說著說著臉色一變,聲音戛然而止。
小王和小李的臉色也一陣蒼白,勛章是他們跟錢警官一起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錢警官還生怕被蕭絕知道自己把勛章扔進了垃圾桶,趕緊跑去食堂用洗潔精洗了三遍,直到確定沒有任何垃圾的味道才敢拿出來。可是現(xiàn)在蕭少將突然問洗干凈了沒有,那不是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勛章被扔垃圾桶的事了?
蕭少將是怎么知道的?
小王和小李幾乎同時在心里問出這個疑問,明明他人被關(guān)在關(guān)押室里,出來就直接去見喬元寶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知道啊。
錢警官此刻跟小王小李兩人一樣疑問,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一件事。在自己把蕭絕的包和勛章都扔進垃圾桶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一雙視線在監(jiān)視自己。出于害怕,他當時就把登山包撿了回來,勛章是因為掉到了底部,他不想沾臟手才沒撿。
難不成監(jiān)視自己的就是蕭少將?可是他不是被自己關(guān)起來了么?
錢警官百思不得其解,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監(jiān)視自己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少將問你話呢,少將的勛章被你的臟手摸過了,你到底洗了沒有?”吳隊長見錢警官說著說著開始發(fā)愣,趕緊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洗、洗、洗干凈了。蕭少將,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計較,讓我一個小人物妨礙了您的好心情?!卞X警官嚇的半死,他生怕蕭絕找他算賬,拍須溜馬的說道。
蕭絕確認他洗干凈了才拿過勛章,隨意的塞進登山包的側(cè)包里。對于錢警官三人之前的行為,蕭絕本就懶的計較,現(xiàn)在事情順利的搞定,他就更懶的計較。便就什么都沒說,直接往刑偵隊外走。
“我?guī)煾附裉煨那楹茫桓銈冇嬢^。下次眼招子放亮點,別拿土豆不當?shù)毓稀!痹教媸捊^教訓完也跟了上去。
狄人杰想了想,話都被元方說完了,于是跟元方一起走了。
“元方,你剛才說的話好像反派人物身邊的小跟班。電視上那些頭號反派的狗腿子最喜歡這樣教訓人。”跟上元方之后,狄人杰嘿嘿笑道。
“有嗎?”元方挑了挑眉回憶了一下剛才說的話,然后也是嘿嘿一聲:“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像。這是不是側(cè)面說明我有演反派的天賦???”
“你想多了?!钡胰私馨姿谎郏骸皳嗡浪阌醒莘磁晒吠茸拥奶熨x?!?br/>
元方哼了一聲:“那也是天賦?!?br/>
狄人杰無語,干脆不搭理他了。蹬蹬的跑去追上蕭絕問道:“你哪兒來的少將勛章?你早說這是少將勛章不就沒事了嗎?”
蕭絕無奈的笑問:“我要說其實我也是剛剛得知那是少將勛章,你信不信?”
“你猜我信不信?”狄人杰一副你當我白癡么的眼神。
蕭絕攤攤手說道:“事實就是這樣,在今晚之前,我壓根不知道那是少將勛章。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要是勛章沒用,不是還能找你爸么?”
狄人杰嘴角一抽:“你這試一試倒好,還獲贈了半小時的關(guān)押。話說你什么時候給我爸打的電話?”
“沒打。”蕭絕搖頭說道:“我就拍了下勛章的樣子發(fā)給他,順便告訴他我在刑偵隊,遇到了點麻煩?!?br/>
狄人杰聞言雙手朝他豎起了拇指。
三人在刑偵隊門口分道揚鑣,臨走前蕭絕還吩咐狄人杰明天通知喬老爺子來見喬元寶。狄人杰點頭記下,開著車就先走了。
元方和蕭絕隨后也開車離開,回去的路上元方問蕭絕:“師父,喬元寶是當眾殺人,這案子搭眼一看就是故意殺人罪,不判死刑也是終身監(jiān)禁。你有什么法子將他撈出來啊?”
“這個問題……”蕭絕扶額說道:“讓我想想。”
元方嘴角一抽,這不是應(yīng)該早就想好的嗎?
蕭絕說要想想還就真陷入了沉思,好一會都沒有說話。最后好像沒想出來,抓了抓頭發(fā)拿出手機說道:“我請求支援?!?br/>
“請吧請吧?!痹娇扌Σ坏玫膿u頭。
蕭絕這時已經(jīng)撥出了公儀卿的號碼,話筒里傳來清晰的提升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竟然關(guān)機了!”蕭絕很驚訝,印象中公儀卿的手機好像從來沒關(guān)機過。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怎么跟公儀卿打過電話,只是碰巧之前打過幾次都正好開機。
蕭絕握著手機想了一會,又給另外一個號碼打了過去。這次沒再提醒關(guān)機聲,話筒里傳出了美妙的呼叫音樂。
“喂?!?br/>
那端的主人很快接起電話,一聲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
“黎隊長,我是蕭絕。”蕭絕先自報家門。
“我知道是你。”黎塵清呵呵一笑:“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蕭絕汗了一下說道:“我就不能打電話問候一聲了?!?br/>
“不節(jié)不年的,你會想起來問候我?”黎塵清反問了一句說道:“你小子別給我灌迷魂湯了,有什么事就說吧?!?br/>
蕭絕呃了一聲汗顏道:“主要是想感謝黎隊長上次給我的勛章,我才知道是枚少將勛章。”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好事,你動用了勛章行駛特權(quán),證明你肯定遇到麻煩事了。”黎塵清一副早就猜到的語氣。
“嘿嘿,對我來說是麻煩事,對黎隊長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了?!笔捊^拍馬屁道。
“少拍馬屁,先說什么事。”黎塵清完全不受用蕭絕的馬屁。
蕭絕嘻嘻一笑,將喬元寶這邊的案情說了一番,當然也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就是怎么樣才能給喬元寶開罪,讓他無罪釋放。
黎塵清在電話那端一直靜靜的聽著,聽完笑道:“你說對了,這事對我來說還真是小菜一碟。”
蕭絕眼睛一亮:“還望黎隊長指教一二?!?br/>
黎塵清立刻就沉默了。
“黎隊長,我不會讓您白忙這個忙,有什么條件您提,能做到的我都答應(yīng)。”蕭絕沉聲說道。
黎塵清哎了一聲說道:“不是條件不條件的問題,不瞞你說,你剛才說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br/>
“聽說了?”蕭絕瞇了瞇眼:“是安家的人也找黎隊長了么?”
“他們還不夠格跟我直接對話。”黎塵清輕哼了一聲說道:“是公儀家,公儀斐在你之前也給我打了電話,問了跟你一樣的問題,也承諾了我條件隨便開?!?br/>
蕭絕聞言一愣,公儀家怎么跟安家牽扯到一塊去了?
“蕭絕,我建議你來一趟京城。這件事我們當面談?wù)劚容^好?!崩鑹m清也沒有問蕭絕為什么沉默不說話,只接著給了一個建議。
“好,我明天去。”蕭絕立刻答應(yīng)下來。
黎塵清微微一笑:“那咱們明天見面聊?!?br/>
掛上電話,蕭絕握著手機開始沉思。公儀家去替喬元寶跑腿,這中間一定是安家在周旋。而公儀家會答應(yīng)幫忙,只可能有兩個原因,要么安家許諾了公儀家什么好處,要么公儀家是安家在京城的靠山。
相較于第二種可能,第一種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公儀家是什么樣的家族?那是京城的老字號家族,怎么可能輕易被安家給的好處打動?就是整個安家給公儀家,怕是公儀家也看不上眼。
思及此,蕭絕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如果公儀家真是安家的靠山,那自己想要將安家連根拔起,豈不是難上加難?對付一個安家已很吃力,再來一個公儀家,簡直壓力山大!
手里握著手機,蕭絕有種現(xiàn)在就給陸婉君打電話,問問她知不知道公儀家跟安家的關(guān)系。但是想想這個點陸婉君應(yīng)該休息了,就算不休息公儀斐也肯定在家。當著公儀斐的面,陸婉君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方便說。
“算了,明天當面問吧?!?br/>
“問什么呀師父?”元方聽他莫名其妙的嘀咕一句問道。
蕭絕擺擺手:“先不說這個,我明天去京城,回去給我訂張機票。”
“去京城啊,我也去?!痹搅⒖膛d奮道。
“你想跟著就跟著吧。”蕭絕無所謂的點頭。
公儀卿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上身靠著椅背,頭微微昂起望著夜空。又高又遠的地方懸掛著一輪彎月,月光透過茂密的樹枝縫隙斑斑駁駁灑在她臉上。忽明忽暗的光線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吱呀!吱呀!
秋千上下輕微搖動,摩擦間發(fā)出微弱的聲音,不過在寂靜的夜晚,聲響格外的大。
公儀卿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一個多小時,她保持著一個姿勢幾乎沒有動過。隨著秋千的搖晃,她的回憶也被搖到了兩個月前。
他不知道,所以自己不能讓他負責!所有的后果都只能她自己承擔,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有句話不是說,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么?
勇敢一點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公儀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在心里輕聲的為自己加油。